朝华嫡秀
“给谁?”
“哥哥昨日既然听到了太子承亡故的消息,那么定然也知道楼南新一任储君是谁了?”
谢焕点头,“应该十之**是楚杰,太子亡故,楚杰为长子,立他为太子顺其自然。”
“太子不过是储君,楚楠忻正当壮年,立太子何必急于一时。而他立楚杰为太子并非因为那是他的长子,而是因为他是丽贵妃之子。”
“你不说,我还一时之间忘了,那楚杰说起来还是谭相的外孙啊!这谭氏谋逆之事可是刚刚才平息下来,楚楠忻怎么会?”
“正是因为楚杰是谭氏的血脉,楚楠忻才迫不及待立他为太子。”谢朝华叹口气,“楼南与陈国jiāo战在先,后又陷入内乱,国家可说是百废待兴,那谭氏根基在楼南之深,岂是能连根拔除的?而楚楠忻也不想连根拔除,这样必然大伤元气。他立楚杰,就是想让那些平日里与谭氏有往来的大臣安心,表明态度,一切事qíng到谭相为止,不会再追究。”
谢焕这下终于有些明白了,“你是说当日楚楠忻知道你们意图带承儿走,其实他是故意放你们离去的?”
谢朝华点头,“我也是逃出来之后,才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他若是有心不放我们走,别的不说,单单承儿,一国太子,如何能这么容易就让人带出了楼南呢?”
谢焕有些迟疑,“难道这一切都是楚楠忻早就计划好的?”
“虽不十分,却也十有**了。”谢朝华暗叹,楚楠忻此人太过可怕,这需要怎样的谋算,才能算准每一个人的决定。不过他最后到底是放了承儿一条生路,想来还是顾念了一点父子之qíng,或许其中还有对妹妹阿容的一丝亏欠。
“所以琅文故意将苏月华母子接到京中,还放出风声,其实就是暗暗向楚楠忻表明,若是让他迎娶公主,这太子承还在人间的消息便会泄露?”
谢朝华点头,“此事世上只有几人知晓,楚楠忻是个聪明人,而韩琅文此举的意图也十分明显。”
“哎呀,这么说琅文这门亲事是铁定成不了了啊!”谢焕脸上展露一丝笑容,接着却又有些抱怨,“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日日去那风月之所?”
谢朝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谢焕曾经自诩风流,在建水的时候,他出入青楼也十分频繁,要不如此如何会认识弄玉姑娘呢?还一直称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如今看他的样子,竟然对韩琅文此举颇为愤愤,可见人往往对己对他的标准是完全不同的。
“若不如此,怎么给楼南一个退亲的理由呢?”
谢焕恍然,毕竟求亲的是楼南,还是公主,总不能无辜反悔,如此会让人觉得那楼南公主太过糙率轻浮,“只是如此,也太便宜韩琅文这小子了!”
果然,谢朝华忍不住莞尔。
从太白楼回来的第三天,果然就传来了楼南公主无意嫁给韩琅文的消息。
这其中理由,在世人眼里自然是因为韩琅文不知检点,举止行为放dàng的缘故。可楼南使臣还是想了个让双方都极有面子的理由,说得知韩琅文是韩家独子,若是让他当楼南的驸马委实过意不去,而公主自幼长在楼南,皇帝不放心让妹妹远嫁,故而只能作罢。
楼南此举出尔反尔,若是在平常两国之间的往来上,绝对会掀起波澜。
可这件事qíng,双方都想速速了解,便十分顺利地就这么过去了。
韩琅文之前欠下银两的青楼也收到了钱,只是不知是谁给还的帐。有人说是韩夫人不想事qíng闹得太大,故而将帐付清;还有人说是楼南人给付的银子,毕竟要退这门亲事,也要新郎倌同意不是?所以这举动是变相的讨好……
反正不管如何,当初谁也没有想到,两国此番的联姻会如此荒诞的糙糙收了尾。
而韩琅文,从以前众人争相求嫁的绝佳夫婿人变为无人问津的风流làng子,可自那亲事告chuī之后,韩琅文便再也没有出现在青楼之中,或者说他整个人突然消失在人们眼皮子底下,没有人见到他。
而那天,谢朝华在听见楼南退亲的消息后,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卷四 终篇 第七章 会友
卷四终篇第七章会友
楼南使团走了,此次除了之前谈到过关于边境商贸的问题重新进行了磋商,当然有达成协议的,也有没谈拢的,总之倒也不是一事无成,但因此也给天朝提出了许多问题。
鉴于此,皇上说是要广纳良策,无论出身贵贱,只要所献之策被采纳,便能破格录用。而所献之策并无限制,工农兵商皆可。
于是,朝廷便在各大主要城镇关隘建立了接收各式提案的广纳箱,并下旨,若是那个地方的良策被采纳,地方官员酌qíng嘉奖,如此一来,更加推动了地方官员的积极xing,每日各地呈献上来的治国策如雪花一般,据说皇上每日都挑灯夜读到深夜……
不过,如此辛劳总算是有所回报,其中不乏惊世良策,早朝之上,皇上大加赞扬,称其中有些言简意赅,但切中要害,字字珠玑,甚至说比读圣贤书还要获益良多。
这一日白天,谢朝华的院子里来了一位稀客,许久不见的蒋和方。
蒋和方径直走到谢朝华侧前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平和,看了她一会儿,微笑开口说道:“再见谢姑娘,实属不易。”
话语平静,可谢朝华能感觉到蒋和方说这话出自真心,心中也有些感动,“蒋先生,许久不见了啊。”虽只是一句客套话,语气之中多少透露着几分感慨之意。
蒋和方没有接话,一阵短暂的沉默。
谢朝华端着茶杯,看着蹙眉沉思的蒋和方。缓缓地问:“蒋先生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请但讲无妨。”
蒋和方抬起头。看着她,慢慢地说:“有一位贵人托王爷转达了相见之意。明日小姐去报国寺上个香吧。”
谢朝华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立刻想明白了是谁,只是他为何突然要见自己呢?而且听这话的意思,像是私底下见个面的意思。
“为什么?”她问。
“小姐也猜不出缘由?”蒋和方反问。
谢朝华摇头,见蒋和方盯着她,知他有疑,话说得也很直接:“虽然当日在楼南与他有些jiāo往,可其实在那边见面机会少之又少,并没有多少jiāo集。何况我回来也好几个月。若真如你们所想,有那份心的话,我此刻又怎会还在中山王府呢?”
蒋和方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可转而又摇头道:“只是听王爷的话,皇上曾经言道,要娶小姐的人得有些胆量……”
谢朝华微微蹙眉,这话的确有些歧义。
“而且王爷还说,皇上近日常有意无意地提到小姐你……”
“蒋先生。”谢朝华打断他。“且不说此事只凭言语之间的猜测,即便皇上真有这个意思,朝华也断断不会入宫的。”
蒋和方突然笑了笑,“小姐。这可是天下多少女子可望而不能有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