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宋语嫣领命入了座,稍加调试,便慢慢抚来。琴音婉转,音韵绝佳,可是一把难得好琴,而宋语嫣的技艺也的确卓绝,倒也听者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肖旭微垂着额,淡淡赞许:“果然jīng妙,不负京都一绝之称。”于是众臣一致附和,连声称道。
宋语嫣离座行礼,“陛下jīng通音律,让陛下见笑了。”
肖旭微微一笑,抬起头,眼神有意无意扫过韩琅文,开口却是冲着远处谢朝华道:“尚书郎之琴艺高超,今日踏青,难得有此机会,谢爱卿何不与宋小姐切磋切磋。”
谢朝华眯起眼,肖旭这是什么意思?
韩业成这番举动有何用意,大家心知肚明,而肖旭让自己同宋语嫣切磋琴艺分明有挑衅的意思。
谢朝华闭目想了想,终究还是起身,淡淡地道:“谨遵圣谕。”
肖旭笑得狡黠,吩咐道:“来人,给谢大人备琴。”
不多时,就有人捧来了琴。
谢朝华理了理袍袖,略略扫了一眼年轻娇艳的宋语嫣,几不可闻地微叹一声,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意绪让她顿时起了争胜之心。
手下琴声如烟般不经意响起,令人只觉淡渺泊然,轻无又厚密,一曲《忘qíng》带着心如止水般静谧渺远的意境,一如谢朝华的眼神。
琴声响起不久,底下韩琅文眼神一错,眉心里隐了抹深深的勃发的怒气。
忘qíng,她想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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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少了些,实在怕再一折腾就到凌晨了,便想想还是先发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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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出鞘
第二十章出鞘
谢朝华低垂眉眼,信手抚来,音韵绰浊苍老,劲气深而蕴意,一曲完毕,一旁的宋语嫣脸泛着隐忍的白。
谢朝华的琴音透显出一股别样的深沉厚重,那么深的沧桑之感,曲中蕴涵着太多太深太复杂的感qíng,又岂是足不出户的宋语嫣能参得透?
宋语嫣自幼学琴,成年之后更因高超的琴艺闻名京都,不免令她在众贵女中颇为自负。而她一直深慕着韩琅文,但是此番宴席上她隐约感觉到韩琅文的目光始终落在谢朝华身上,带着特殊的专注。
原本皇上提出让谢朝华抚琴,令她心中窃喜,但凭着她对自己琴技的自信,她以为借此可以让韩琅文知道自己有比谢朝华qiáng的地方。
可令无论如何令宋语嫣没有料到的是,谢朝华的的琴艺居然会有那般功力,曲艺深邃,带着种入骨的妩媚,却又清朗绝伦。
从注意到韩琅文的目光后,宋语嫣的视线也频频落在这朝中唯一女官员的身上。而起初,她也并没有太将谢朝华放在眼里,容貌不过尚属清秀,韩琅文对她另眼相看应该或多或少只不过是同袍日久之qíng,若是能给她一些机会,她相信定能让韩琅文以后目光只注意在自己身上,可是……
从谢朝华坐下抚琴开始,宋语嫣的自信心就开始动摇。
谢朝华举手投足间的风华,那种疏离从容的神qíng,带着一种迷离的气质。令人迷惑中不自觉沉沦。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吗?
宋语嫣这厢思绪万千,而谢朝华那边亦是心神辗转。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宋语嫣,没人知道。前世后宫日子她是如何渡过的。
每当她需要让心平静下来时,她就一遍遍地弹琴,直到十指见血,直到琴声之中都可以不带丝毫外露的qíng绪……
想到这,谢朝华不由地笑了笑,宋语嫣这样一个出身优厚未经世事,又亲人疼爱的千金小姐又怎会明白……
她徒然觉得有些无力,其实韩琅文的心意她哪里真个儿不知qíng,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即使明知道近日心浮气躁来的有些无理,可那日听见韩业成同肖旭说起让韩琅文娶妻的事qíng,心中就是不痛快,而他……每日见面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半个字,可他又有什么必要同自己解释呢?她什么人都不是……
越想越纠结,谢朝华索xing离席,独自一人朝僻静之处行去。
园中chūn日融融,青竹兰糙,百卉吐艳。珍禽异shòu,颇有些意趣。可为什么漫步在如此轻松惬意的御花园中,她却是心qíng这般烦躁,几乎连正事都有些荒怠了。
想到正事。她终于收回了散乱的心思。
肖睿出巡沿海在即,也就是说他马上就可以离开京都,说起来。这两年她的努力终于不算白费,机会终于摆在她的面前。
现如今。谢氏绝对是称得上权倾朝野,可肖睿这两年虽被压制。却也还手握实权,再加上新起的韩氏一门,而皇上这几年又明着暗着培植自己的人……
若按原先的计划打算来看,可谓是一帆风顺,而对于韩琅文,其实她是抱着愧疚的。她这计划的实习可谓行的很慢,但是再慢,若没有韩琅文的从旁推动赞成,很多事qíng也极难做成,尤其大臣们往往会将她的话置若罔闻,只因她是女子。
她一直在利用,利用韩琅文的心意,只是不得不说这两年她的脆弱也偶然只在他的面前展露。她自己分不清何谓真,何为假。
每每看着韩琅文温柔坚定的眼睛,她就很想冲动一下,全盘向他托出,但不能。这一切只能她独自承受,逆天而行的后果,终是万劫不复。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打断了她的思绪,抬起头,看清来人,她缓缓施礼:“见过父亲大人。”
谢琰站在那里没有出声,细细打量这个女儿,那样熟悉却又陌生,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
谢朝华不闻谢琰回应,只得继续躬身任他打量,谢琰端详她半晌方道:“这里是宫里,就不必讲究家中的规矩了。”
谢朝华面上微笑,心下却是嘲讽,家?怕是那个家对她而言也只剩下规矩了,这边腹诽着,那边听谢琰又开口道:“皇上有意让你同睿王爷一起出巡,你怎么说?”
谢朝华面色平静,这两年混迹官场,前世又在宫里待了许多年,逢场作戏对她而言已是再习惯不过,是以她表qíng真是诚恳无比:“既然皇上有命,朝华自然只得遵旨。”
谢琰双目牢牢盯着她,想从那张与记忆中那人酷似的脸上看出几分真实的意图,可她表qíng淡定,不过双十的年华,已经那般从容:“朝馨此番入宫听说是你的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嗯?”谢朝华抬起头,疑惑地问:“父亲以为朝华想做什么?”
谢琰突然觉得她口中这父亲两个字万分刺耳,冷着脸。
谢朝华看了看他,故意道:“父亲大可放心,朝华已经长大,自不会再千百计动着让母亲回来的念头,做这种一厢qíng愿的事qíng了,别说此事让父亲为难,即便母亲……也未必肯。”
“闭嘴!”谢琰喝了一声,意识到如今在宫里,qiáng压下心中怒火,说不清楚是因为谢朝华散漫的语气,还是她口中所提及那个人的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