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质为臣》完结
直到与小叶宗颇有渊源的吕笑,领着重伤而来的贤王。
小楼听的唏嘘不已,对着秦纬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公子招式总有些怪怪的,原来是用笛子当剑使。”
转而又惊奇道:“公子十多岁就能伤到他师傅?那岂不是神童?”
秦纬地否认道:“老师那时候腿受了伤,做不得数的。”
“公子练剑一定很好看,真是可惜了。”
秦纬地抽了抽小楼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讲了。
小楼问道:“我说的不对吗?公子这样风骨,我都要心折了,你不知道我家妹,面上瞧不出什么,哎哟,公子给的一片树叶子,也要夹在首饰盒子里天天瞧。你做什么老拽我衣……”
胡省不知何时回转了厢房,就站在小楼身后,一个眼刀过来,小楼立刻寒毛起立。
秦纬地说道:“早叫你不要说了。”
赵诩已经跪了半个时辰,说来并不长,但考虑到寒冰毒太狠,久了冻坏血脉,得不偿失,胡省还是软了心,踱步进了屋子。
但进去了也不说话,依旧在位子上坐了。下人端了茶,醒湖撇着沫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屋内寂寂无声。
秦纬地虽然木讷,还知道缓和气氛,私自入了屋,想说些什么,见胡省摆手,示意他出去.
秦纬地没办法,只好折回去,却听身后的胡省忽然开口道:“我刚回屋去调了罗盘。”
一句话,总算让赵诩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眼中还带着些希翼。
秦纬地不敢瞎听,走的远了,对着外头的小楼道:“总算是开口了,怕是不久就要出来了。”
小楼半信半疑道:“你怎知道?”
“且瞧好的罢。”
果不其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下人来叫小楼带人走,胡省头也不回的去了前楼,显然还带着余怒未消。
赵诩昨日晚膳就不曾用,醒湖又不让人逗留在春风楼,在软轿里斜靠着闭目养神,颠簸的好不虚弱。
好在质宫亦是不远,不消盏茶的功夫,就瞧见了质宫的绿瓦红墙。方刚落轿,却听小楼略带迟疑的在轿外报:“公子,贤王殿下在咱家门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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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
? 檐上白雪皑皑,质宫宫门紧闭,贤王下了早朝后,直接来了质宫门口守着。
昨夜在畔西楼书房候了一夜没见着人,心思乱成了一团麻,既担心又惶恐。
林若歆元宵夜私会质子的那段佳话,已然在朝中传递的纷纷扬扬,如影随形的鞭挞过华府熨的心间,正月半明明是两人独处至夜深,何来的林若歆?可若不是真的,那林家又哪来的底气传谣?
或者说贤王殿下终于有些乱了阵脚,不知该不该信,又无论如何不愿深想。
因而伫立在质宫门口徘徊不定,此刻见着正主落了轿,心中五味杂陈。
小楼在轿子外候着听了几句吩咐,转首来到华伏熨近前,拱手一个武夫礼,颇不待见的道:“世子问贤王殿下安好,公子近日偶感不适,略有怠慢之处,请殿下海涵,”说完又加了一句:“殿下请回。”
华伏熨听了回话只是不信,目光锁着阖着的轿帘,一瞬不瞬的盯着瞧了许久,在小楼欲再次张口赶人之时,寒着脸色说道:“若是世子抱恙,本王也不好多加叨扰,只是有些要事须得面议,可否请世子出轿一叙?”
小楼一脸不快,张嘴就呛:“贤王殿下,公子一夜昏迷,现下水米未进,你要聊什么不好等……”
“小楼!”轿子内一声斥责,打断了小楼的抱怨。赵诩体虚乏力,也真不想多费心思招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最终掀开了轿帘,对着雪色红漆大门背景下的华伏熨道:“下人无礼,望殿下海涵。”
那一脸白惨惨的病容真不是装出来的,华伏熨见着人这幅病病怏怏的尊荣,哑然半晌才找回了声音:“真……病了?本王不过知会世子一声,二月廿二当是个好时辰。那……”瞧了瞧再次落下的轿帘,华伏熨自知闭门羹此番是自讨,略带担忧又颇为失望的道:“便告辞了,多有得罪……”
话毕踌躇而去。
小楼不明所以,转头一边搀扶公子出了轿子,一边问道:“公子,什么二月廿二好时辰?”
赵诩慢吞吞的挪进了质宫大门,却是笑而不答。
二月廿二,满城的积雪差不多化完了,天气渐渐不那么寒的刺骨,随风入夜,云层颇为厚重,光照不到的地方,乌漆漆的仿似一张大口,甫张着仿佛能噬掉一切恶业。
清还伺候镜法睡下,轻缓的关上了门,手里拿着盏青莲缠萼油灯,悄无声息的走在回廊上。
夜已经深了,天覆星宫大多侍从也都歇下了,回廊没有看护,静悄悄的只剩下风拂过草丛之声。
转过了拱门,是一条花廊,顺着走两步路,就该是自己的卧房,走的多了,闭着眼也能记得路。
月色从云层里露出些许清辉,清还手中的灯很暗,在月色下可有可无,她转了弯抬起了头,见到一个修长身影,屹立在廊下。
那人侧着脸看不到真容,却有一个美好的下颚的弧度,仿佛是微微的有些笑意,又似乎没有。在月辉里衣衫泛着荧白,腰侧挂着一管玉笛,青色郁郁,明明光线不够,却还是能辨识那晶亮绿油的色泽。
清还淡然一揖,说道:“公子来了。”
赵诩在廊上站了许久了,见人来了,含笑道:“师太到底年纪大了,不敢轻易打扰她,在下深夜叨扰圣女侍,还望海涵。”
“师傅早已吩咐过了,公子随我来。”
清还折回来处,赵诩跟在后头,一路无话,来到一座漆黑的小院里,就着手里的油灯,进了门,一边说道:“公子进来罢,外头风大。”
门内蜡烛架一共三排,左右两侧墙都有,清还一盏一盏点的很缓慢,赵诩也不急,随手关了门,伫立在侧。
点完了一侧的蜡烛,室内光线敞亮不少,可以见着烛架上垂落的白蜡油,形成了许多蜡烛凌子,垂下了烛架。清还走到另一侧点烛,一边点,一边说道:“我曾问过师太,我方外之人,为何要与那俗世这般纠葛。师太对我说,人在红尘里,你在看他们,何知人不在看你。”
赵诩恭敬说道:“谢圣女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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