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柳冬误平生》完结+番外
万鸢只能步步逼近,直至将他迫至无路可退。指尖轻挑起柳冬的下颔,唇温温柔柔地贴上了柳冬的薄唇上,鼻尖嗅有淡淡的茶香,那是柳冬身上独有的淡香。唇舌交缠,不意间便吻得更深了,手轻轻放在柳冬的腰上来回轻抚,直至到了腰带之上,欲要解去之时,柳冬方微微挣扎了起来。
柳冬毫不犹豫地咬了咬万鸢的舌,只想迫他离开,那人也是在被咬后的瞬时,方才将人放开,两人相距甚近,便连呼吸究竟轻重亦听得清清楚楚。万鸢看着柳冬那双湿润带着愠意的眸子半晌,忽的伸手抚上了他的眼角。
“瑾之生得当真好看……”略带痴迷的口气,让柳冬浑身一颤。
他的手也渐渐往下摸去,直至摸到了柳冬执着骨扇的手时,他忽问道:“不过是做本王的男宠罢了,有何难为你的?”末了,万鸢拿过他手中的骨扇,轻展后徐徐轻摇,他唇角微翘,带着一丝如春风般温柔的笑意。
“……”柳冬不语。
指尖在柳冬的微微红肿的唇上流连,只觉指下那人的唇微微凉意,万鸢的笑意便越发深了些许,只轻道:“你已无牵挂之人,与本王在一起,不好么?”
柳冬依旧不语,只是那双墨黑清冷的眸中却多了几分犹豫。那只狡黠的狐狸见柳冬略一踟蹰,不由笑得得意起来,一手揽过柳冬的腰,随之便将脑袋枕于他的肩上,那人的发香与身上的茶香,皆被他嗅入鼻中,让人愈发沉迷。
“别忘了当日是谁救了你,又是谁赠你天下名琴,又是谁赠你西湖龙井的。”说着,万鸢轻笑一声,“本王的债,瑾之,又当如何算起?本王对你的好,你莫非不知道么?”
甫一说起这些,自是让柳冬全都想起来了,他愣了愣,微微张了张唇却又说不出何话来,心下的苦涩之意是愈发的浓了些许,许是因应氏病逝之事,又许是因听了万鸢那番话语而觉满心难受。明明是一年佳节,明明是烟火灿烂之日,自己却丝毫不觉有一丝暖意与喜意。
若果……婧儿还在,那该多好……
烟火不知何时停了,四周寂静依旧,万鸢瞧了一眼柳冬,见他微微垂眸一声不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柳冬终是开口:“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说着,便要将揽在自己腰身的手奋开,然万鸢却如何也不愿放手,柳冬心下一阵恼怒,只轻喝道:“放开!”话音刚落,那人竟是依言乖乖地当真放了开他。
柳冬愣了愣,也没有想到那人竟会说放便放。回过神来,也不愿再看万鸢一眼,只拂袖离去,未曾回首。
而万鸢则于后面徐徐轻摇着他的那柄描金骨扇:“前些时日,皇兄送了本王一箱茶叶,说是叫什么古树滇红,想必瑾之定会欢喜,明日本王便唤豆腐给你送去,如何?”此言一出,便见柳冬止住了步子,万鸢还未乐得赶忙上前几步时,便听他淡漠道谢:“那便多谢王爷了。”末了,拂袖而去。
万鸢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豆腐依旧于门前等着万鸢回来,他立在石阶上,早已远远见到万鸢正执一壶酒轻饮,步子稍乱,许是早已喝了许多酒。豆腐连忙上前,本想要去扶万鸢的,哪知他一见自己过来,便咧嘴一笑。
“瑾之……你终还是留在我的身边,不是么?”说着,又饮了一口酒,而后将酒壶丢于地下,但闻一声清脆声响后,便将满是诧异的豆腐抱入怀中。
豆腐整个人都愣住了,提着大红灯笼,僵硬着身子任万鸢抱在怀中不知如何是好。便于此时,那扇朱漆大门恍然轻启,只见一个脑袋忽的探了出来,正好奇地四处望望,哪知一看前儿,便瞧见豆腐正被万鸢抱在怀中。
“咦?”小僮一愣,“豆腐哥哥,你……”小僮软软糯糯的嗓音甚是好听。
“……”豆腐不知所言,只连忙将手中的灯笼丢于地下,而后挣开了万鸢的怀抱,只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回去府中。
于是小僮便提着大红灯笼行在最前,行过几道回廊,便至院间房中,豆腐为万鸢除了外袍除了鞋,随之为他掖好被褥,只是正要将烛火灭时,忽听万鸢轻声吟道:
“鸢肩公子……嗝……二十馀,飞花……落絮满河桥……柳色未……嗝……未饶秦地绿,冬、冬青树上……挂凌霄……误了……平生……多少事……平明挟……挟弹入新丰……生憎……嗝……生憎燕子千、千般语……瑾之……瑾之……嗝……”说到最后,声音已是愈来愈低。
小僮闻言,而后问道:“豆腐哥哥,王爷吟的是谁的诗?”说着,小僮轻轻扯了扯豆腐的衣袖,只抬起晶亮的眸看着豆腐。
“我曾听柳公子吟过此诗,却不知其名,亦曾听王爷说过,柳公子喜爱弹一曲不知名的小令,吟唱的诗词,便是此诗。”语罢,豆腐不禁摇了摇脑袋,“倒是无情伤有情,有情却又自伤有情啊……”
小僮听得不明,也不知豆腐口中这句“无情伤有情,有情却又自伤”究竟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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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 午后的巷中平静依旧,柳冬此时正于铺中算着账目,执起笔便在账簿上写了几笔,而后放下,只摇首轻轻一叹,便将手中事物放下,行去一旁,欲要泡一壶清茶独品。
不料,才离了柜台,便听到那人的声音:“瑾之,本王给你送茶来了。”说着,便带着满脸笑意,上前几步,便将柳冬抱入怀中,下颔枕于柳冬的肩上,手轻轻握着他的手。不知为何,每每嗅有那阵淡淡茶香时,便让他觉万分安心。
“……”柳冬不语,只是犹豫了半晌,终是往后倚入了万鸢的怀中,“王爷昨儿不是说,让豆腐送来的么?”
“本是这么想的,只是……”说着,万鸢微微眯眸,将柳冬的手轻轻执起,而后以指轻抚着他的掌心,“本王想你,所以便来了。”
掌心间传来阵阵痒意,那人说话间的气息又是全数呼于自己耳旁,柳冬略一尴尬别脸,却是依旧一言不发。这一别脸,便看到了那柜台后的朱漆木柜,里面自是放着柳冬最为宝贝的茶叶,略一细瞧,约摸是有数十种茶叶,有苏州碧螺春,桃江雪峰毛尖,仙居碧绿,亦有龙佛仙茗、上饶白眉等。
他自幼便喜爱茶道,儿时虽不懂茶,可却极其欢喜随着父亲,于那安静的午后,泡一壶水仙,随之再送一盘红豆酥入口,茶香酥香,口感甚佳。他平生最喜交擅茶之人,然而却因他的性子,并无认识几多好友。他知道万鸢其实不喜欢茶的,豆腐曾与他说过。
他不喜欢万鸢骗他,他宁愿万鸢亲口承认自己不爱甜食更是不爱茶叶。
思绪渐回,却是那人缓缓将自己放开了,而后便往门外唤道:“送上来罢!”话音刚落,便见豆腐一人搬着那箱古树滇红送了上来,只看了一眼柳冬,而后便退至万鸢的身后。
柳冬盯着那箱古树滇红,双目已有些发亮起来。他自是知道古树滇红为何珍稀,只因其皆采茶树年岁三百年有余的茶叶而成的,三百年有余的茶树自是少之又少,此茶于幼时便听父亲讲过,料不到有生之年竟可亲品其茗。
怪不得世人皆说所有王爷之中,最为得圣宠的便是九王爷,竟连如此珍稀贡品也愿赏给万鸢。
“多谢王爷……”柳冬微微垂眸,然唇角微翘,只现一抹清浅笑意。
“何须客气。”说着,万鸢将骨扇轻展,而后徐徐轻摇,脸上带笑,只笑得春风得意,他看了眼尚未开封的古树滇红,随之问道:“只要瑾之,愿给本王泡壶古树滇红一品便好。”
柳冬愣了愣,而后抬眸,对上万鸢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不禁点了点头,本要去将平日泡茶的茶具取来,却是被那人骨扇所阻,柳冬回首,满目疑惑。
“本王送你的紫砂茶具呢?”
柳冬闻言,而后了然,只行入柜台,将柜下翻了个遍,方才找回那套紫砂茶具。茶具竟是尚未开封,然其上面却未曾沾有灰尘,将其拆之,便见是一只直嘴端把立足的紫砂茶壶,壶盖之上的那一点的子,则是鱼形的子,不意间便是为茶壶添上了一丝美意,更是有了画龙点睛之用。
万鸢瞥了那茶壶一眼,而后向着柳冬莞尔:“便用它来泡古树滇红,如何?”末了,还不等柳冬回答,便挽起衣袖,放下骨扇,满脸讨好地便想要帮柳冬的忙。
“开壶之事便不必劳烦王爷,让我来吧。”说着,便想将紫砂茶壶自万鸢手中夺回,怎料那人却恍然略一抬高了手中紫砂茶壶,便让柳冬落了个空。
看着眼前之人一本正经的神色,万鸢也不敢心起戏弄之意,只忙将茶壶还给了柳冬,顺带在他转脸之时,悄然于他左颊之上落了个轻吻。那人耳根立时通红,却不敢回首一瞪某只正自得意的狐狸一眼。
开壶之事其实甚为简之,只需先将适才新开封的茶壶清洗一番后,便往里倾入热水,这便是所谓的“醒壶”,以热水清洗一番后,便将热水倒去,往里添上古树滇红茶叶开壶,此又便是为所谓的“醒茶”。一壶泡一茶,此壶若以古树滇红开了壶,往后这茶壶便至多只能泡古树滇红,听闻这般才不会失了茶叶的香气。
将那一壶古树滇红泡至水凉,便将其倒去,再重添古树滇红茶叶,随之热水泡茶,只待茶香盈室,便可品之。
待茶的这段时间里,万鸢便让豆腐去买盒点心过来,于是铺中便只余下他与柳冬二人了,昔日二人独处之时,柳冬尚不觉别扭与尴尬,只是经那事之后,他便想离万鸢越远越好,只是……只是虽是如此想,可始终也未有这么做,他又怎会不知那人对自己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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