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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物》完结

作者:薇诺拉 时间:2020-02-15 04:30:05 标签:强强

为寻大宝法王舍利,魏良卿将关城折腾得天翻地覆,一筹莫展之际,却被魏忠贤一道急令连人带马地又调回京师。鹿临川一行人蛰居这些日子,终等来一口喘息机会,寻思着阉狗许还会杀个回马枪,便打算将左氏一双小公子送出塞外,及早远离是非。

明日清早就得上路,待四渎八盟的好汉们悉数退下,寇边城对鹿临川道:“我本该与你同行,一起送两位公子出关,只是我那位朋友……”

言及那位朋友,寇边城目中怅色更深,遥遥望着天上一轮孤零零的冷月,心里想的却是嬿婉水洞之中,水光萤火似群星鳞接,而狼角湖的冰茶繁枝比栉,正是花开最闹时辰。

只是今景已非昨日景,今人亦非昨日人,其间滋味既甘又苦,尤其寂寞。

“幸得大哥相助,我才能不负左师临终嘱托,将舍利子安然送还于明来寺,而今锦衣卫与土司府狗咬狗,闹了这一阵子皆已元气大伤,我带一双小公子出塞已无难处,大哥尽管放心。”鹿临川只听桃夭模模糊糊提过一次,这个朋友在土司府里当差,多亏了他冒险相助才终能成事,只是刀剑无眼,那日土司府犹如阴司重狱血流成河,这个朋友也未能幸免。

抬眼见寇边城两侧鬓发白了大片,不由心疼道:“大哥,你还在耗费真气为那位朋友续命吗?人各有命,生死由天,倘若真的救不活……”

“不会。”寇边城断然打断鹿临川,神态竟露出一丝狠意,斩钉截铁道,“纵是天不能救他,我也能救他。”

见对方难得一反常态,鹿临川自知不便再劝,轻轻叹口气道:“云清公子都与我们说了,那日大漠突起沙暴,他不慎与我们失散,竟一念之差带着弟弟去投了穆赫,说只要能为自己报得杀父之仇,他便交出大宝法王舍利。想他小小年纪便遭遇家破人亡的巨大变故,免不了行差踏错,现下他已知自己错了。”稍稍一顿,他忽又笑起来,“他在土司府中亲眼见叶千琅殒命,而今已对大哥膜拜得五体投地,眼巴巴地想拜你为师呢!”

寇边城转身看着鹿临川,见他笑得一脸无邪,实如初晞的桃花一般明媚好看,一直微蹙的眉头也松开一些,微笑道:“久未见你笑得那么松快了。”

“大哥,实不瞒你,我这人无半点志气,原也不愿意涉足江湖。幸而上天怜我,有你在我身边,使我再毋庸担着这千金重担。”鹿临川将脸埋进寇边城的胸口,道,“大哥,待将阉党诛尽,朝堂恢复清明,我便与大哥找个僻静地方居下,过那调弦酦酒、布衣蔬食的自在日子……”

“你这话太孩子气了。”寇边城突地笑了,将鹿临川搂紧一些,“阉党误国不错,那些言官又何尝不是些沽名速迁之徒,大明早已积重难返,唯有另出一个铁腕新主,敢杀敢伐敢以强权治下,方才有一线中兴的可能。”

“是了,我家老爷子曾与信王多有往来,信王素来勤俭自律,若由他承继大统,想来是我大明百姓之福。”两人吐纳相闻挨得极近,鹿临川突地脸颊一热,一只手不自禁地摸进寇边城的衣襟之中,忽地又缩手回来,诧异道:“大哥,你怀里……揣了什么暗器?”

寇边城轻轻摇头一笑:“暗器至多不过伤身伤命,它却能教人十分伤心——”

话还未毕,眼前的美人却自送上一双软柔的唇,与他四唇相贴,忽而又狠狠咬住他的舌尖。

待这一吻寇边城远不够殷勤,鹿临川却主动情切得与平日判若两人,舌尖直往寇边城咽喉深处抵送,又颇稚嫩地来回勾索挑动。如此缠绵吻罢,他眸中情意绵绵,面上春情无限,哆哆嗦嗦张开两片唇,便连嗓子都哑了好些:“大哥,你今晚……留下来?”

“你歇着,我得走了。”寇边城将鹿临川推开一些,却见他气息急乱,眼波涣散,脸庞更浮着一层异样红晕,不由皱眉道,“你服了什么?”

“桃……桃夭拿了些茶花酒……我……我饮了些……”

“不是茶花酒,是曳云仙。”寇边城面容冷峻,幸而桃夭目下不在屋里,否则纵是她再会撒娇充楞,怕也难逃一罚。

鹿临川不知曳云仙是顶厉害的淫药,只觉全身血液燥热,后庭又麻又痒,似有成群的蚂蚁在那密道里爬搔,急需含个硬物磨它一磨。一时仿似哪里来了一只烫手将他推进寇边城怀里,他便在他身上摸摸掐掐,在他唇上又啃又咬……

寇边城始终未给一分热烈回应,任鹿临川不得章法地乱吻一气,抬手又将他推开,手指轻拂,便封了他几处不打紧的穴道。

“一个时辰后,你的穴道会自行解开。”不打紧却也动不得,寇边城神容颇显严肃,将这软绵绵的身子抱起又放平于榻上,一如兄长照料弟弟一般拉上了锦被。

眸中泪光莹莹,鹿临川难掩满面失意之色:“大哥……你……你不要我?”

“你方才伤愈,明日还得携两位公子出塞,这迢迢长路太辛苦,你受得,我可舍不得。”寇边城抬手轻拧了一把鹿临川的脸颊子,又附身在他额前落下一个轻吻,待守着他沉沉睡去,方才起身出屋。

迎面正撞上前来探听“情报”的桃夭,听她一惊一乍道:“爷,你这就走了?”

寇边城翻身上马,冷声警告:“莫要自作聪明,临川……与别人不同。”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么?!你既喜欢鹿探花,就忘了那个姓叶的罢!他都快死了,不值得你为他耗尽真气,白去这么些头发……”桃夭连呼委屈,心道把别人送上你的床榻难道是我愿意,除了阿持,我巴不得那些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人全死光了才好!

“别的我都可以由着你,惯着你,唯独他们两个……别动临川,更别动阿琅。”也不听对方嘁嘁喳喳把话讲完,寇边城已一提马缰,扬尘而去了。

便在寇边城离开之后不久,沙地里钻出一个脑袋,竟是单小虎,仿似中了邪也似,又顶着一脉星光,跑来偷看那位探花郎。

人还在榻上睡着,一张脸白中带绯,眼角泪痕依稀,犹胜几分临水桃花。单小虎沿床坐下,心里想了好一通有的没的,长吁短叹起来。

正天高海阔一通神游,榻上之人突地醒了,醒是醒了,却是神不清而智不明,一刹起身抱住身边人,期艾唤了一声:“大哥……”

双臂紧紧将来人箍住,鹿临川手指陡然一移,自对方腰腹缓缓游移向下……

“鹿临川……我不是……”

也不知这文文弱弱的小书生哪来这么大力气,单小虎竟一时挣脱不得。想来一阙红阁的鸨头如何不是未开窍的童蛋子,可被一个男人这般上上下下地掐摸,竟不自禁地红了一张脸,连胯间的小小虎都如蛰蛇苏醒,昂起头来便要吐信逞凶。

“鹿、鹿临川……你可别再动了,再动我、我……”

那只骨气秀气的男儿手掌终是跨过一线雷池,将他那柄径直物事牢牢紧攥,单小虎只觉当头一盆沸水泼下,激得他百脉俱开,忍得他再无可忍,便如饿虎扑羊也似扑向榻上。

床帏几乎晃了一夜,自是连每根毛发都快活得要登仙,可堂堂土司大人得了便宜却不敢久留,一大清早便捞起抛了一地的衣物,跟贼似的跑了。

(二十二)

昏蒙中依稀闻见茶花香气,叶千琅方知自己又活过一遭。

本就过着在刀尖上营生的日子,奈何桥边巡回几番,阎王殿前常去常往,却没有哪一回像这一回般痛得如此刻骨分明,便是睁眼醒来的这一刻,仍似有万把钝刀齐齐在身上切割,痛得天昏地暗,完全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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