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沈安芸颓败的跪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gān了一般,紧紧的掐着地上的牡丹地毯,最后怒气的吼叫,奋力一掀。
三足鸟shòu的炭炉倾倒,耀眼的炭火滚在地毯上,呲呲的冒着烟。
屋子里丫鬟乱作一团。
芍药是憋着一肚子火气,“姑娘,还要不要告诉清和郡主,让她查下毒之人?”
安容揉太阳xué,她真不想给沈安芸留什么脸面,祖母说的对,有些人都不要脸了,你替她留着她也挂不住。
可是沈安芸和沈安姒颜面扫地之时,父亲怎么办,祖母怎么办?
养不教,父之过,教出这样没脸没皮的女儿,父亲有何颜面立足京都,估计会羞愧的恨不得撞墙而死。
还有祖母看似心硬,其实不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们,保护着侯府的脸面吗?
更保护着她们这些未嫁的女儿。
安容迈步朝前走,岔道处,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安容扭头,便见到沈安玉带着丫鬟走过来。
扫了眼安容身后的路,沈安芸嘴角弧起一抹笑来,“怎么样,大姐姐闹着要上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咽气了没有?”
安容嘴角轻笑,“大姐姐这会儿要是就死了,五妹妹还怎么瞧热闹?”
沈安玉又走近两步,呲笑道,“她倒是难得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与其给人做妾,还不如真的死了呢,昨儿出了那事,她应该在长公主府就撞了墙,那样还能得声‘贞洁烈女’的称赞,这会儿死也来不及了。”
沈安玉一脸的惋惜,要是沈安芸有贞洁烈女的称号,连带着她们都脸上有光啊,现在,有的只是抹黑,耻rǔ。
芍药站在一旁,嘴角微抽,五姑娘的嘴巴真毒,可是这样侮rǔ“贞洁烈女”这个词合适么?
似乎在大昭寺梅林,那会儿撞墙,才能得声贞洁烈女吧?
安容很累,轻打哈欠道,“不耽误五妹妹你去瞧大姐姐上吊,我先回玲珑苑了。”
沈安玉侧身把路让开,笑道,“四姐姐,三姐姐这会儿是晕着没醒,估摸着她醒了,也会闹着要上吊,你就不应该救她。”
安容看着沈安玉,转身吩咐芍药道,“准备一份砒霜,我既然能救她,自然也能帮她自尽。”
说完,安容迈步回玲珑苑。
安容迈步上二楼,喻妈妈瞧见安容回来,满脸都是笑,“姑娘回来了,方才铁血御史家周姑娘把姑娘借她的衣裳送了回来,还有一封感谢信。”
说着,喻妈妈把那封信拿来给安容。
安容瞧见信微微一愣,只是借了套衣裳而已,还是因为沈安玉才受了委屈,竟然给她写了信。
安容带着好奇拆开瞄了两眼,只见信上写道:
昨日,梅花宴上谢沈四姑娘解围,家父xingqíng耿直,身为儿女,虽受些许牵连,但引以为豪,对于府上之事,yù替家父辩驳一二,言辞不足以取信,特奉上当日举报信件。
安容把信封倒开,里面果然夹了封信。
扫了两眼,安容的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她还真是不怕死,居然亲笔写了举报信。
这要被大夫人知道了,她还有命在吗?
安容的目光落到衣裳上,眸底流淌过一丝笑意,她这是投桃报李啊。
只要她想查,查出是沈安芸的笔迹是轻而易举的事。
安容想,沈安芸这么大胆,一来是铁血御史的名头不是虚的,他不会泄密,可是架不住他有女儿啊。
二来,她也是找不到人帮她写信吧?
有了这封信,就等于是捏着沈安芸的把柄了,想整死她都不用自己动手。
安容把那份感谢信丢尽火炉,那份举报信,安容锁进了梳妆盒里,钥匙让喻妈妈收着。
喻妈妈拿着钥匙有些紧张,她已经许久没有收过什么宝贵的东西了,之前听说姑娘锁在箱子里的秘方被偷,府里福总管挂在身上的钥匙都被偷了,她担心守不住。
喻妈妈望着安容道,“奴婢听说京都有那能人巧匠,能把锁做的巧夺天工,用簪子用玉佩皆能做钥匙,姑娘要不要也做一个,钥匙挂在自己身上才稳妥。”
安容扭眉看着喻妈妈,笑道,“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不用怕丢了,不过那样的锁,我倒是好奇了,芍药,拿块jīng致的玉佩,让喻妈妈拿去定制锁。”
芍药抱着首饰盒,左挑右选,挑了块不大不小的玉佩jiāo给喻妈妈。
安容坐在小榻上,榻上有份请帖样的东西,拿起来一看,不由的哑然失笑。
帖子是沈安闵的,他从玲珑阁拿了五本书,特地把书名记下,以防安容要的时候,找不到。
安容让海棠把帖子收好,接过秋jú奉上来的茶,啜了一口,就想起在松鹤院喝的峒山云雾,只喝了一杯就歇了,太làng费了!
安容啜了两口,小七就飞到小几上,脚上绑着个小竹筒,但是没有信。
安容扭了扭眉头,这是信半道上丢了呢,还是故意弄个空竹筒来提醒她,她还没有回信?
一瞬间,安容就呲牙了,这还用问么,肯定是提醒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
安容眉头一挑,明亮的眸底闪过一抹俏皮,摸着小七的脑袋道,“你家主子可真穷,连张纸条都没有,海棠,拿张小信纸来。”
海棠哑然失笑,信鸽可不是等闲人家会养的,会缺那么张传信的纸么,不过还是取了信纸来。
说是信纸,其实是很小的花笺,约莫食指长,小指一半宽,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还印有花纹。
安容小心的把花笺卷起来,塞进小七脚上的竹筒里,然后弹了小七的脑门一下,小七就扑腾翅膀带着媳妇回娘家了。
落在临墨轩书房笔架上。
还没停稳身子,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了起来,拿到信纸,就把他丢了,小七心碎成渣渣,眼神哀怨。
望着空白的淡紫色花笺,萧湛的眉头皱了皱,左右翻看,确定无字。
忽而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提笔沾墨,把淡紫色花笺展平整,写道:还请不吝赐教。
第131章 刮风?
吃完午饭,安容就收到了回信,看的她是呲牙咧嘴。
赐教个毛线,她还想求教一下,这破镯子怎么取下来呢。
安容就是不提“友尽”是什么意思,眼珠子一转,在花笺被面写道:木镯已寻到,误戴丫鬟手腕,现在取不下来了,已尝试各种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小七飞走,安容就开始忐忑了,那是他家传的镯子,他肯定有办法取下来,必须要有办法!
这边安容在祈求,祈求别回信给她,把丫鬟送来即可,她会恨不得撞墙身亡的。
那边萧湛拿着信纸,眉头皱的紧紧的。
他只知道木镯不是谁都能戴,可是取不下来还真没见过,府上出生的女孩,外祖父都帮着戴过,可是两三岁时,木镯就会掉下来,再也戴不上了。
在安容忐忑不安中,小七终于飞回来了,感受到安容的焦灼等待,这货还在空中溜达了两圈,气的安容直痒痒,恨不得用弹弓打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