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老太太拨弄手里的佛珠,神qíng莫名。
她是侯爷的亲娘,从侯爷那神qíng,她就知道安容说的都是真的,那端砚真的是别人送给他,求他帮忙的。
武安侯脸色很差。
举荐官职一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容不会知道,那贼竟然知道,专程跑一趟就为了偷那端砚,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
“偌大个侯府,比端砚好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他却只要端砚,没找到还特地跟安容说,我看那飞贼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那举荐官职一事,不管是好官还是贪官,都回绝了吧,”老太太沉了脸道。
举荐官职一事,可不是递个折子那么简单,而是担保,为他人的人品清廉做保。
朝堂之上,因为保举受到牵连的官不知道多少,朝臣根本不愿意做这事,除非是利益牵扯,是亲信之人。
武安侯有些为难,毕竟已经收了人家的东西,也答应了人家,回绝总要有个满意的理由,不然他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武安侯打算派人去查查友兄是不是真的如飞贼所说的那般,再做打算。
老太太没再多言,但是脸色却越来越差。
若是飞贼是好人,那府里婆子装鬼吓唬主子,还是府里姑娘指使的,岂不是姐妹不合,要是传扬出去,五姑娘的闺誉岂不是毁于一旦了?
安容坐在那里,一脸牲畜无害的笑,“昨晚夜深人静,又没有月色,我也只是在窗户旁见过那飞贼,他说五妹妹为了蒹葭苑指使婆子装鬼吓唬我,甚至两年前我搬出蒹葭苑也是五妹妹算计的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二太太坐在下面,听得直摇头,就没见过四姑娘这样傻的,你这样问,人家肯定会否认啊!
大夫人对那飞贼一顿臭骂,又骂那两个婆子栽赃嫁祸。
安容听得神qíng淡淡,她没有去抓那两个婆子,是因为她知道今儿这一出戏后,她们迟早没命,忠心的奴婢,是临死也不会吐露主子半分的,她们的命填补不了大夫人和沈安玉的损失。
至于沈安玉,安容拿了钱,又把飞贼的话说了一遍。
两年前她受惊吓,沈安玉占了她的院子,这一回几乎是故技重施,不管大夫人怎么狡辩,可事qíng太巧了,巧合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她不信父亲和祖母会想不明白始末。
这不,老太太看大夫人的眼神变冷了不少,不过却没有当着一众的丫鬟婆子面数落她什么。
但是安容知道,一会儿大夫人肯定会单独受教。
大夫人的脸色很难看,牙关咬紧,无论她怎么反驳,在安容那里就跟对木头桩子说似地。
安容只淡淡的笑着,话是飞贼说的,他只是随口一说,她也就是随耳一听,她又不会去找沈安玉质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大夫人觉得她是在不打自招,心底更恼那两个婆子。
沈安姒在一旁听着,心里觉得好笑,不等她挑拨,沈安玉就偷jī不成蚀把米了。
见大夫人有些坐立不安,便拉着安容道,“四妹妹,九妹妹今儿回来,五妹妹病了没法去接她,咱们去吧?”
安容掩嘴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昨夜等着抓鬼,晚睡了许久,一会儿我要回去补个觉,你和大姐姐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安姒便不再说什么了,她表示了忠心就行了,至于安容不去,她总不好拉着她去吧,那样老太太该恼她了。
沈安姒走后,柳大夫进来了。
“五姑娘qíng况如何?”不等柳大夫开口,大夫人便担忧的问道。
柳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五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夜里服药后,烧也已经退了,多宽慰她几句,再吃两剂药就不碍事了。”
武安侯回来一天了,福总管把府里的事都禀告他知道,自然包括安容和柳记药铺合作的事。
这会儿见了柳大夫,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济民堂卖的药丸和柳记药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夫心qíng很好的捋着胡须,眉眼含笑,有种人逢喜事jīng神慡的意气风发,说话声更是中气十足。
“我原也以为济民堂卖的药丸与柳记药铺一样,可是吃了几粒后,发现济民堂的药丸药效不及柳记药铺的一半,柳记药铺的生意又开始慢慢好转了。”
大夫人眸光微闪,双手攒紧,脸上却不露声色,“我怎么听说济民堂说药丸和柳记药铺如出一辙?”
第69章 污蔑
“济民堂确实这么说过,可惜药效不是他说说就一样的,”柳大夫点头大笑,起身告辞,“济民堂重名誉,说假一赔三,我来之前就听说济民堂前很热闹,我这心就跟猫挠似地,就不多留了,赶明儿再来给老太太您请平安脉。”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难得沉稳如斯的柳大夫也有耐不住xing子的时候,她要是再多留他一会儿,估计要急的跳脚了,便让丫鬟送柳大夫出门。
安容坐在下面,直挠额头,一脸同qíng道,“我听说济民堂炫耀说卖出去几万粒药丸呢,要是假一赔三的话,那得损失多少啊,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害济民堂损失如此惨重,回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什么,安容朝夏荷招手道,“你去告诉柳大夫一声,让他多准备些药丸,要是假一赔三的话,济民堂根本就没有真药丸可赔,还得从柳记药铺买,咱们送济民堂一个大人qíng。”
老太太嗔笑了安容一眼,这哪是卖人家人qíng,根本是趁火打劫,假一赔三,就算按钱赔,也只要二两四钱,可是赔药丸的话,那可是三两银子啊!
只要柳记药铺把话放出来,肯定是一呼百应,左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大夫人如坐针毡。
二太太用眼角余光瞄<了大夫人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四姑娘的秘方无故消失,柳大夫说起济民堂,她就脸色差,秘方一事肯定跟她脱不了gān系。
要知道济民堂身后权贵jiāo错。这几日柳记药铺损失多少。济民堂又赚了多少。多少人为柳记药铺惋惜,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敢卖假药方给济民堂,这回可真是有热闹可瞧了。
她倒是想瞧瞧做事滴水不漏的武安侯府大夫人怎么yù盖弥彰去,那秘方可都藏在安容的脑子里呢,如今的安容可不是以前那傻乎乎的四姑娘了,就算她还是,不还有老太太?
此时。有青衣丫鬟饶过屏风进来道,“大夫人,二舅老爷找您有事。”
大夫人脸色苍白,像是寒秋的晨霜。
努力维持笑脸,大夫人镇定的站起来,要同老太太告辞。
二太太坐在那里,优雅的欣赏着涂满凤仙花汁的指甲,火红如涂,斜视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大夫人,笑道。“怎么二舅老爷来了,也不先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大夫人心qíng很差,要不是顾及是老太太的屋子,她早摔东西泄愤了,这会儿二太太是撞她枪口上了。
大夫人冷笑一声,“前两日弟妹的兄嫂来,似乎也没见她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弟妹娘家也出了十万火急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