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楚王是谁他们不知道,可是这句诗的意思他们都明白,皇上喜欢什么,宫里宫外无不争相效仿,谄媚邀宠。
就像现在,皇上爱下棋,好多大臣都学棋了,京都讲解棋艺的书,尤其是古书被炒成了天价。
安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萧老国公明白她的意思,又问,“依你所见,皇上该如何治理国家?”
安容扯嘴角,今儿不会没完没了吧,朝廷大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啊!
她只是喜欢读几句诗而已,没那么大的雄心抱负,要说朝廷大事,上辈子为了能和苏君泽jiāo谈,她不但学会了红袖添香,更学会了如何帮他分忧解难。
是以朝堂上的事乱七八糟的她也听了一堆,糊弄起人来,倒也是小菜一碟,可就怕说过了火,要举荐她去做官,她该怎么办,真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安容纠结不语,耐不住有人催啊,安容恨恨的撇了连轩一眼,他肯定是那种吃不了热豆腐的人!
“其实,我对朝廷大事知之甚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诗词,我记得有首《悯农》和《蚕妇》是这样写的,”安容顿了顿道,“chūn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萧老国公眼睛落到小几上的糕点盘子上,那里有连轩啃了一半不要的糕点。
第74章 chuī牛
连轩吓的背脊一凉,二话不说,拿起来就丢嘴里了。
然后一心憋闷的看着安容,她哪里读来这么多的诗词,他怎么就没听过呢?
只听安容继续念道: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满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萧老国公满眼赤红,怒不可抑。
“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安容叹息道,“……严苛厉税,贪墨横行,无论他们怎么辛苦耕作,到头来饿死的还是他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老国公呢喃重复,面色凝重,看安容的眼神越发不同,眸底带着审度和打量,还有一丝迷茫之色,似乎在回想什么,不过他小小年纪,出身世族,竟然心怀百姓疾苦,是个可造之才!
萧迁面带羞愧。
连轩上下扫视安容,jīng致的凤眸满是诧异,她真的是个胆小的女人吗?
萧湛一如既往的敛住神qíng,眼神晦暗难猜。
沈安北站在一旁,双目瞪直,这还是她那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四妹妹吗?
不怪沈安北怀疑,安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世家大族奢靡làng费,要节俭的意思啊!
“那朝廷该如何做?”萧老国公继续发问。
安容想了想道,“轻摇赋税、劝课农桑、休养生息、藏富于民。”
“藏富于民?”萧老国公微微侧目,朝廷一直主张藏富于国。
安容点点头,“民富则国富,民qiáng则国qiáng,国家昌盛则民族亦昌盛。qiáng国则安民,富民则富国。qiáng国富民真安民。”
这一段富民论,谁提出来的安容不知道,不过她却知道这一段理论在朝廷掀起大波澜。最后富民论获胜,为此。她还和苏君泽打过赌,赢了玉锦阁一套头饰。
说完,安容又道,“若是朝廷太富,为上者易生掠夺之心,致使民不聊生,到时候穷苦百姓就会奋起反抗,若是百姓富足。安于乐业,朝廷也会振兴。”
萧老国公肃然沉思,纠结于应该富国还是应该富民。
似乎富民更为有理一些?
百姓吃饱穿暖,手有余钱,那才是盛世景象,总比百姓贫苦,一有天灾人祸,就空国库好。
安容口gān舌燥,见他想的入神,偷偷喝口茶。结果萧老国公一声‘说得好’,安容差点没呛死,脸都呛紫了。
眼神哀怨。安容还不敢指责,她想回家了,因为萧老国公一只大手搭在她肩膀上,嫌恶道,“身子太单薄了些,不及你大哥一半。”
沈安北盯着那手,恨不得帮安容抬起来好,可是他不敢,只有看重亲昵。萧老国公才会拍安容的肩膀,可安容一个女儿家。苗条纤弱才是美啊。
安容脸都憋紫了,最后还是连轩看不过眼。帮着抬了起来道,“外祖父,你力道多大,别压坏人家了。”
“外祖父想让舅舅教她武功,”冷不丁,萧湛开口说了一句。
安容差点吓的魂飞魄丧,别啊,别让萧大老爷教她武功,会死人的!
“别,我可不想被煮,”安容猛摇头,一脸惊吓。
安容反应太大,一屋子人都望着她。
“你怎么知道舅舅教人武功会煮他?”连轩不解,这事连府里的丫鬟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容恨不得咬了舌头,她能说她曾经在国公府迷路,亲眼见到过吗?那一回差点没把她活活吓死。
“我是闻出来的,我闻到他身上有被煮过的味道,”安容指着萧迁道。
萧迁满脸黑线,连轩凑过去使劲的闻,“哪有煮熟的味道,只有药味。”
萧迁一抬手把连轩推远,煮过和煮熟是两码事,听着好渗人。
萧老国公大笑,“那是我萧家传统,淬炼筋骨所用。”
可也太狠了吧,安容头都快摇晕了,萧老国公也就没qiáng求了,这不是他孙子,qiáng求不来,不过这么好的小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
萧老国公把安容当忘年jiāo看待了,问他平时都看什么书,爱好什么,安容头皮蹦的紧紧的,只能胡编乱造,说的基本都是大哥喜欢的,她总不能说喜欢养花弄糙,放放风筝,逛逛街吧?
她想她要是说喜欢绣花,萧老国公绝对能气晕过去。
好在萧老国公没有怀疑她在骗人,还顺带教育了几个孙子外孙,看看人家,年纪比你们小,可比你们懂事多了。
连轩差点吐血,用眼神斜视安容:chuī牛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让他们这些孙子外孙难做,本来有个大哥,他们就很辛苦了,这要再来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还活不活了?
你要是真的,也就算了,可问题你是chuī牛的,他们挨骂的冤不冤啊?
安容适可而止,她也觉得自己chuī过了火,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皆有涉猎。
萧老国公赞赏的点头,安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了,要和安容谈谈天文地理,安容差点泪奔。
chuī牛碰到钉子了。
连轩憋笑憋的腮帮子疼,让你chuī牛,外祖父可不傻。
只见安容坐在那里冥想,对,她在绞尽脑汁的回忆,前世这几天天气是怎么样的。
想的脑袋都疼了,没办法,好好地没人会记得天气如何。
她记得前世父亲回来的第二天,府里送了株茶花,是极有名的牡丹点雪,是老太太花八百两买的。
打算送给宁太妃的礼物,最后因忽然下雨,小厮奔跑之间,把花给打碎了,老太太勃然大怒,将那小厮活活打死了。
好像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