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田居
梁宜梅暗暗想着主意,听到这句话就接到:"不错,你要是敢再打我就让县太爷来抓你,我哥哥都已经跟县太爷说好了。"
说好了?说好了什么?梁宜梅并没有说下去,梁宜木以为妹妹只是想吓一下梁宜森也没在意,可梁宜木不在意,其他人却在意,族长和其他人都以为梁宜木和县太爷打好了招呼,要是他们兄妹三人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他们下的手。
几人心里一跳,族长觉得原先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不过只是可惜一下,那房子虽好但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里正心里也一跳,他本来是不想参合进去的,但如果他们兄妹三人出了事,怕他也难辞其咎吧。看来县太爷的确有些喜欢这个木娃子,要不然上次也不会为了他出头,还换了里正。
梁宜木放开梁宜森,看着脸色铁青的梁大郎说:"这是最后一次。"
转身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就走了。
大家百感jiāo集的看着三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这里最复杂的怕是梁大郎了,他也曾想过帮三个孩子,只是媳妇不让,盯着他盯得紧紧地,刚才那三个孩子的厌恶眼神,他怎么也忘不掉,那是他弟弟的孩子呀,小时候他们兄弟没少在一起玩,后来各自成家立业,虽然感qíng淡了一些,但还是不错的,可他从没想过会这样,他明天想拿着一些东西去看看他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他们吃什么?可看着儿子流了满脸的血,又觉得他们有些可恶,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他可是他们的大哥呀那心也就淡了。
梁刘氏哭天抢地,梁宜森却被吓住了,一直没吭声,梁大郎就想不会吓傻了吧?赶紧抱了孩子往家里跑。
第十二章往事
第十二章往事
三兄妹跌跌撞撞地出了村,就看见五爷爷和五奶奶扛着锄头过来,梁五爷他们也看见了三人,连忙跑过来,看见三人脸上的伤,五奶奶气道:"他们也不怕报应,三个孩子打成这样?"说着搂过梁宜梅,"可怜的孩子"
五奶奶抱着梁宜梅,五爷爷也扶着梁宜木和梁宜林,五人一到五爷爷的家中,五爷爷就将药膏拿出来道:"这还是以前我进山打猎时备的药膏,已经很多年不用了,可以消肿祛瘀,来,我给你们抹上。"
梁宜梅看着药膏有点胆怯,已经这么多年了不会过期吧?不过看着梁宜木和梁宜林都涂了,她也没胆子说不,五奶奶也没问她就一把抓过她给她上药,一边还大骂着梁氏族人。
梁五爷劝慰了几句,就引来五奶奶更激烈的控诉,通过两人对话,又加上前些日子了解到的,梁宜梅总算知道了因果。
原来梁家在前朝也算是一个中等的家族,后来为了避祸就来到了本省,先祖买下了一大片地,又买下了一些基业,刚开始过的还算其乐融融,只是没多久族人就因为利益相争不断,他们这一支不过是旁支的旁支,在相争中和其他旁支一样脱离本家,来到这里,一样是置办下田地和家业,刚开始也是勤勤勉勉,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族里的人渐渐融入到农业生产中,族里有几个自持是大家的人看不惯,觉得他们本就是大家之后,怎么能这样甘于平凡,所以行事还是照以前没有没落的时候的章程办。
只是拿着农民的收入,过着官宦的生活,可想而知,种种矛盾突生,而且他们将大家族里面的倾轧学得一成一的像,这么多年来,也有人受不了族里人的势力,纷纷离开,可是能离开的人都是家境不错的,因为梁家族里有规矩,祖上留下的田不能卖,你要走就得把自家的田上jiāo给族里,而且,父母不在的,父母置办的田也不能卖,归为族田。而自家置办的田虽然能卖却得先优先族里人,族里人有意向的必须给优惠……条件苛刻,这么多年来能出去的没有几家。
五爷爷和五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有孩子,只是在三岁上发生了大旱,这里成了灾区,孩子死了,五奶奶也是九死一生活过来的,那之后就没再有孩子了。
族里的规矩是没孩子的那家要么过继,要么死后就将田地上jiāo族里,五爷爷一家的田地有十来亩,虽然不是很多,也算是一个家境不错的,两个老人还没老,族里就bī着过继,后来这事闹得太大,五奶奶就想过继娘家的一个孩子,梁家族里的人听说了就纷纷bī着他们过继族长的一个儿子,五爷爷和五奶奶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族里的人蛮横不讲理更是坚定了他们要过继五奶奶娘家孩子的想法,谁知梁家族里的人更狠,话也没递,直接将五爷爷和五奶奶除族了。
五爷爷知道后气出了病,还是五奶奶的哥哥帮着她将五爷爷抬到县城治好的。之后五爷爷就带着五奶奶住到了村外,家里的田地都被收回去了,那时去告官也没告个所以然来,五奶奶的兄长们就凑了一笔钱给他们买了一头驴,两人都是靠着这头驴过活。
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还对另一家人影响深远,就是梁宜梅家。梁二郎年轻的时候曾经出去闯dàng过,还学了一些拳脚功夫,见识要比别人更远些,见族里的人越来越唯利是图,不愿太过往来,趁着梁五爷的这件事就在半山腰上买了那一片地,盖了房子,搬出了村,他虽然搬出了村,但不远,又不是远离,那些族里的老人也没有办法。
只是今年chūn天的时候,家里的种子不够,梁二郎就进城买种子,回家的时候就遇到了匪徒,别村里的人来报信的后村里的人每一个愿意相帮的,大伯本来想去的,只是被大伯母又哭又闹的拉住了,这个身体的娘二娘子刚受了大打击,不愿丈夫弃尸荒野,就神qíng恍惚的求了梁五爷,梁五爷连夜带着她去找梁二郎的尸体,好不容易找到了尸体又遇上了下雨,二娘子的身体本来就弱,遭此大劫后就生了重病,只是她qiáng撑着办了梁二郎的丧事之后更是一病不起。
家里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本来病qíng已经有好转,连大夫也说再吃几服药就好了,梁宜木就想将家里的田地卖去一些。家里一共有四十多亩的田地,除了五亩的族田之外,其他的都是梁二郎置办下的,所以在理论上是可以卖的,只是族里的人一拖再拖,后来,梁宜木急着要用钱买药就亲自跑到外面去卖地才知道梁家族里的人放出了话不许别人买他家的地。
梁宜木那时刚刚失去父亲,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气愤,回到家中就告诉了母亲,二娘子病qíng又加重了,再加上经常有一些村里的人到家里去冷嘲热讽的,她的病就更加恶化了,等梁宜木察觉的时候已经都晚了。
所以父亲刚死不过半年母亲又死了,梁宜木一下子就长大了,以前他总是忽略的事qíng这时也想起来了,他本来就聪明,再加上有心,没多久就清楚了事qíng的始末,他恨族里的人,但母亲要下葬又不得不仰仗着族里,只是没想到族里不同意他将田地卖了葬母,只说要借钱给他,梁宜木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什么都听族里的,母亲下葬后族里就开始分田地,理由是他们三个孩子太小了,不能很好地cao持,族长也就是象征xing的跟梁宜木说了一句,就开始分田地。
梁宜木直到他们分好了田地,才独自上了县城击鼓鸣怨,县老爷也有趣,派人将梁家族里分到田地的人都索去了衙门,然后公开审理,最后的判决是,四十多亩的地零头给了族长就当抵了葬母的钱,其他的地都租给梁家村里的人,按年缴纳租金。后来梁宜木又请求将山上的两亩地留作自用,池塘也没有租出去。那县太爷又把带去的人打了板子,其中族长和梁大郎打得最狠,又撤了族长的里正之职,另派了里正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