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她说话了,说的却不是浮香的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锦麟一怔:“难道你不想见浮香?”
暇玉立即起身,拉着他的手无比欣喜的说:“你同意让她见我?”
“我没……”
“没什么?”她因为欣喜眸子闪着亮晶晶的流彩,直看的锦麟纵然脸皮再厚,亦不忍心伤她,顺势道:“我没打算阻扰你们主仆相见,你想见她,就让你们见一面。”
她乐的合不拢嘴:“锦麟,你真好。”他故意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颊道:“知道我好了,还不快亲爷一下。”
世界上居然有他这种褫夺别人物品,然后拿到原主人面前显摆邀功的人。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浮香在他手里拴着,她有求于人,得哄着来。便乖乖的俯身在他脸上轻印了一下,果然哄的锦麟欢喜,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话。
这时,青桐端来杏仁蜂蜜饮刚搁到桌上,锦麟就给拿了,非要喂她喝。他越是殷勤,她越是深以为苦,因为他的殷勤是不可以拒绝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第二个月最是危险和关键的时期,锦麟怕她坐在自己腿上不舒服,等她喝完了杏仁蜂蜜饮,就将她扶到chuáng上,拿引枕给她靠着歇息。
“明天我让浮香和你见一面,你们见面了,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哭哭啼啼的。若是见泪,你们还是别见的好。”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都冷静了。”暇玉叹道:“再说了,我哭有什么用,阁老们和你尚且惧怕那阉人几分。他看上谁,谁都逃不掉。”
锦麟勾唇笑道:“你也别把事qíng想的那么悲观,你怎么知道浮香就不愿意呢,不信你明天问问她。”
她多少知道点他们锦衣卫的手段,担心的问:“你不是在这几天,让人对浮香她做过什么严刑胁迫的事qíng吧。”
“怎么会?!”他淡笑:“把她bī的心如死灰,她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万一找个机会一头碰死了,我没了进献的筹码,或者她见面跟邹公公扭打起来,我送这么个东西给他,我岂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楼住她的脖子,将她的面庞慢慢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笑眯眯的道:“对她,我可是吩咐教导她的人,七分硬,三分软。”
“何为七分硬,三分软?”她不懂。
“你明天见她,就知道了。”他神秘的笑。
暇玉忐忑不安,穆锦麟不笑的时候,是一定没好事的,但是笑了,十有七八也不是好事。
明天就能见到浮香了,暇玉还是打心底高兴的。晚上就寝后,仍旧在脑海里盘算着明天或许会遇到的状况的应对措施,竟越想越清醒,加上锦麟总在一旁时不常的鼓弄她一下,深夜时分,她还没睡着。
“锦麟……”
他马上知错,把手从她胸口顺出来:“我不摸了。你还没睡么?”
没睡成有你一半的功劳。她侧身向他:“我睡不着,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听吧。”
“……”
“你睡着了吗,怎么不说话?”暇玉往他怀里拱:“什么都行,随便讲一个。”
“非要吗?”
怀孕是两个人的事,养孩子也是两个人的事,哪能便宜了你:“嗯,为了让我们娘俩休息好,你就勉为其难一下么。这帐内就咱们两人,不管你讲的好不好,听众只有我们两个。讲讲呗,你走南闯北就没听过什么事儿么?”
锦麟绷紧嘴唇,想了好一会,才道:“我给你讲个滁州四女上吊的案子吧,案子十分蹊跷,那家男主人上京告了御状,因其中一个死者和王世子不清不楚的,皇帝特让锦衣卫限期破案……”暇玉打断他:“就没有不这么凶残的吗?”
“嗯……让我想想,开原顾家灭门案……”
“这和上面的有区别吗?”
“有啊,死的人更多。”
“……”她就不信了:“那你们公差在外,比如你上次去抓庆王,你们锦衣卫在路上谈论什么,就没互相说说笑话?你想想,如果有,讲给我听听就行。”
“我们在路上不讲没用的。多半时间在商量怎么逮人,以求万无一失。”
“多半时间?那其余的时间呢?”暇玉问道。
“商量抓回来用什么刑法审讯。”
暇玉心说你没救了,便准备离这活魔远点,不想刚一动就被他箍在怀里:“去哪儿?不听了?”她道:“听这些血腥的内容对孩子不好。”这种胎教下,估计生出来的孩子还不如他爹。
“嗯……我们再换一个。”他眸子转了几圈,有了故事:“给你讲个前几年发生的,奶娘告状逮住绣娘的事吧。”
她皱眉:“一听题目就很无趣。”
你还挑剔上了。他沉住气道:“你没听怎么知道没意思?”
她这才意兴阑珊的道:“那你讲吧。”
“……”好像他非得伺候她一样,锦麟没好气的开口:“去年这个时候,太子rǔ母的女儿本来马上要嫁人了,不想却有了身孕,挂房梁上吊了。她娘非得说是她女儿是被人jian污受孕,死的冤枉,跟皇后哭诉冤屈。皇后求了皇上派我们锦衣卫去查,我们把可能跟她女儿有关系的男子都查了个遍,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了转机。我发现她的家绣娘十分古怪,看着特别不对劲,不像个女人,把她按住,让婆子扒了衣裳看,果然是个男人。”
暇玉不关心所谓绣娘的奇怪,只问:“你是怎么发现那个绣娘蹊跷的?”
他犯难了:“只是凭感觉,虽无证据,但就是觉得他不对劲。”
“哦——我懂了。”她一挑眉:“你知道我们家济号怎么分辨假药材么?不是教学徒假药材的特点,而是让他们不停的接触真药材,到时候一上手,从重量气味,感觉上就能分辨出来。”感觉两个字故意加了重音。
他听出她是讽刺自己:“你还真说对了,爷碰的女人多了去了,一打眼就知道他是假女人还是真男人!”
她嗤笑,没有直接反驳他,而是釜底抽薪否定整个故事:“没觉得这个事qíng,哪里有意思。”
“……”他选择继续讲下去,求得她到底肯定:“我还讲完呢,盘问那个绣娘,我们才知道他不是自己作案,而是有十数个同伙。小时候被养在他们‘掌家’名下,教习他们,等他们到了十几岁就出来,几个一伙,专门进入各个人家做绣娘,或教习女红,或给人做绣活儿,期间缠住人家媳妇,做下丑事。讹诈哄骗那家的媳妇给他们金银财物。这个绣娘本是奔着太子奶娘的儿媳去的,谁知怎地,竟和未出阁的小姐勾搭上了。事后他以为查不出是他,并没逃跑,于是栽到了我们手里,截止归案,他自己说已经做下十几起这样的事qí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