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一个时辰之后,他带我来到了一个我全然陌生的地方,放眼望去,不是巨石林立,就是空旷的野间,其范围约有数十万平方。
远处,殿宇重楼,皇宫已成为了一个点。
我们站在巨石的最高点,一处极为平滑的地方,悄悄往下看,约有百丈之高,可说是只小山头了。
他带着我坐了下来,自然而然的搂紧了我,一手指着东边道:“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想,更别眨眼,看着就好。”
依言望去,目光陡然睁大。
东边,云霞渐渐被金光层层叠染,像是一朵朵蕴开的海棠。也像是牡丹瞬间的绽放,云的千变万化,随着金色光芒的渐露,幻化出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景像,由浅至深,由深再逐渐淡化,从一点成为一面,从一面金染了半边天。
太阳探出了头,刹那金光万丈,并不刺目,整个世界被拥入了它温暖的怀抱。
日出,在生命中是件平常的事,从未去注意过,更别说去欣赏。
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美。
这一刻,心cháo澎湃,久久无法平息。
“好看吗?”耳边是他的气息。
点点头。
“这就是朕一早带你出来的目的,赏日出。”
他笑望着我,细淡的金色日光微微洒落在他俊美至极的脸上,俊美绝伦,不可直视。
慌然别过头,心竟然无端起了紧张之感,只为他目中赤luǒluǒ的qíng意。
低柔的一声轻笑,他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朕要在这里要你。”
“什,什么?”骇然失声。
“逗你的。”清越的笑声响遏了整座巨石林,那样欢畅,那样好听。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我所认识的皇帝吗?
尊贵,傲然,没有变,眉眼鼻唇,都是熟悉的。
可是感觉不一样?
见我一直愣愣的望着他,他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十指与我相缠,吻了上来。
一个缠绵的吻后,唇滑到了耳边,他轻昵:“恩恩,为了你,朕挣扎过,赌气过,受伤过,而这一切你都不知道,朕也放过你出宫,但当你突然站在朕的面前时,朕还是忍不住想要你。现在,朕宠你,只要朕活着一天,就宠你一天,不要再伤朕的心了,朕想要的无非是你的真心,你无需现在做出回应,只要知道朕待你是真心的就好。”
说完,轻轻抱住了我。
微风chuī过脸面,也chuī进了我的心底,dàng漾出丝丝涟漪。
这一刻,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敲着,久久无法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确定心不再波动时,我轻声问:“皇上,我们这是在哪儿?”
“200年前,先祖想把皇宫建在这里,当一切石材就绪之后,这里发生了一场罕见的塌方,已不适合建造宫殿,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们怎么回宫啊?”
“天已大亮,自然不能施展轻功了,只好走回去了。”
“皇上,你认得地上的路吗?”这话,真不想问出口。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我,沉吟半响,极为正经的出口:“不认得。”
还有一个希望:“青逸和白玄跟着吗?”
“朕要带你来看日出,怎可能让他们跟着。”
换言之,我们迷路了。
这个石林之广,只怕走上一天也走不出去吧。
哎,这个男人,再次怀疑,真的是那个皇帝吗?
相处越多,越觉得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一脸倨傲,凡事无不掌握在手心中,傲视天下万物的皇帝。
第六十五章 风雨飘过
双脚刚落地,他就牵过了我的手。
掌心的温度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走吧。”他低沉一说,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走得很慢,像是为了印合我的脚步,他的步子踏得极小。
二百年的时间,这儿已是野糙矮矮,说不出的荒凉。
前几天刚下过雨,地上坑坑洼洼一片,双脚犹如走在软地上一般。
只不一会,二人的鞋是既湿又脏。
“累了吗?”他低头问我。
“不累。”只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又这么慢,就算脚有所不便,对于做惯了粗活的我来说还是能适应的。
腰蓦然一紧,下一刻他抱起了我,笑说:“朕抱你走吧。”
“不,不用,妾身不累。”身子极为僵硬,对于他的温柔,一时不适应,也觉得不该如此。
“以后就朕与你二人时,叫朕的名字吧。”
“妾身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皇上,妾身……”
“朕说了,只要朕活着一天,就宠你一天,你必须接受。”本该是极为霸道的一句话,他竟说得温柔至极。
愣望着他,以前,他那般qiáng势,又总以压迫的方式说话时,我反感,排斥,甚至厌恶。
现在,我除了傻愣,完全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对他,甚至是手足无措。
“你这样看朕,朕又想吻你了。”他神qíng变得无奈。
脸一红,赶紧别过。
听得他在头顶道:“恩恩,朕没有爱过人,也从不信任别人,现在,朕把真心给了你,也把信任给了你,你要守好了,别摔碎了它。”
他的声音柔中带着笑意,我却压力沉沉,忍不住就要开口拒绝:“皇上?”
“朕不想听到你拒绝的话,朕有自信,你会爱上朕,且爱得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像是云淡轻风,极为随意的一句话,却又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傲然之态。
这一刻,再也说不出拒绝之词,每当他流露出这样的姿态时,心里总有一种莫明的敬畏。
“皇上?”白玄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上方,下一刻,他恭敬的跪伏在了面前:“该上早朝了。”
白玄?他不是没有跟着吗?
“来得可真快。”皇帝轻笑,低头望着我:“下次朕再带你来看日出。”出字一落,身子瞬间腾空而起,朝皇宫疾驰而去。
“皇上,你不是说白天不能施展轻功吗?”我纳闷的问,同时抓紧了他,不敢动一分,深怕一动会掉下去。
“叫朕的名字。”
“妾身不敢。”
“朕允你叫。”
微风袭袭,chuī乱了我未束的黑发,闭紧了眸子,轻叫了声:“炎綦。”
坚定宽阔的胸膛传来阵阵闷笑,透过耳膜,径直流入心中。
他开口:“以后,在朕与你二人时,只许叫朕名字。”
一个时辰后。
在皇宫的一处偏僻角落中,他放下了我,悠然道:“只要不被发现,朕一样可以用轻功回来,不是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白天不用轻功,只是担心被发现,可只要不被发现不就行了吗?
“朕要上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他抬手理顺我被chuī乱的发丝,深深望我片刻,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