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心下奇怪,皇上今夜不是去柳妃那了吗?
“恩恩,你说本宫的眉画得如何?”放下眉碳,皇后转身望我。
“在宫里,娘娘的妆是画得最好的。”
皇后矜傲一笑,看着我的目光多了几份沉淀,打量我半响,又去画她的眉了。
铺好被褥,放下纱帐,我施礼::“娘娘,可以安置了。”
“恩恩,你去柳妃那一趟。”皇后不冷不淡的开口:“告诉皇上,就说安妃娘娘有喜了,明白吗?”
言外之意,是让皇上去安妃那过夜吗?
是啊,高傲如皇后,又怎能让柳妃这般狂肆?
“慢着。”临出门时,皇后又叫住了我,美目流转在她纤长的双手上,淡淡说:“这是本宫第一次叫你办事,若这种小事也办不成,你这辈子就只能待在洗衣局做事了,记住了,是一辈子。”
心沉了沉,无形的压力突然而至,可我不能拒绝,甚至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直到走出皇后殿,对着月空,我才轻吐了口气。
担忧浮上心头,月已当空,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去安妃那呢?
宫里很静,只见灯笼在夜风下轻轻摇摆。
偶有几名宫人提灯走过。
以前觉得皇宫的路又弯又长,像是走不到尽头似的。
这会,看着眼前的柳妃宫,又觉这路似乎太短了。
“我是皇后宫的苏恩,捎了皇后娘娘的话求见皇上。”我装出高人一等的模样。
只有这样,宫人才会拿你当回事。
守门的宫女望了我眼,冷冷说:“皇上和娘娘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宫里皇上最大,皇上睡了,做奴才的怎敢去吵他?”
“你竟连皇后娘娘的旨意都敢违抗?”
那宫女冷哼一声:“我说了,宫里皇上最大,皇上睡了,要不,等皇上醒了我再给你传话?”
醒来?那不是要等到天亮吗?
这宫女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
我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宫里是皇上最大,可要治你小小一个宫婢,皇后只需动一动指即可。”棠煜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心中一喜,棠煜怎么会在这儿?
“棠公公怎么来了?”那宫人一见是棠煜,半是羞涩半是讨好。
棠煜并未看我一眼,只对那宫人道:“你在宫里多年,也该知道有些人不知不觉就失了踪,是传还是不传你看着办吧?”
这些威胁的话在宫女身上起了作用,想也未想,宫女就进殿禀报去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在这宫里,我还是嫩了些,“谢谢你,棠煜。”
“只是路过。”朝我冷冷一瞥,棠煜转身即走。
不管是不是路过,棠煜帮了我。
“你喜欢吃荠蛋吗?”我跑至他面前,朝他微笑:“在我家乡,每逢四月都要吃上几个荠蛋,清凉去躁。”
“不喜欢。”
“很好吃的哦。”
虽然棠煜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我总觉得与他亲近了些。
对他的冰冷也就视而不见了。
可能是这些天事qíng发生的多了,而差不多每一件事都有他在,且关护了我的关系吧。
若然那夜他出声,只怕这会,皇后已处置了我。
看着我的微笑半响,他才神qíng略微别扭的说:“我只吃一个。”
“好。”我笑着点头。
第十章 惊天秘密7
此时,去禀报的宫人走了出来,以不耐的声音说:“柳妃娘娘叫你进去。”
这是我第二次进柳妃宫。
发现心境已全然不同。
那些事不能说已全部放下了,只能说成熟了。
知道该怎么去隐藏,收敛,不再轻易的忐忑、不安,甚至去想起。
可能是与那个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些的缘故吧。
在一个忘了你的人面前,不管如何表露怨怒,仇恨,也是徒然的。
“柳妃娘娘,奴婢是皇后宫的苏恩,奉皇后旨意前来。”对着寝门,我道。
“进来吧。”
推开门,香气扑鼻。
五只肘大的烛火将整个寝殿照得通明。
柳妃穿得妖饶,只以一件红色肚肚兜裹住玲珑身段。
她在跳舞,一段极为艳丽的舞蹈。
他一身玄衣散发,脱冠敞衣,懒散的躺在龙榻上看着她舞动,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拿着酒壶,喝完一盏时又往里倒酒,似醉非醉。
对于我的进殿,完全无视。
“奴婢见过柳妃娘娘,皇上。”
薄如翼羽的广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从我头顶翩舞而过。
没人回应。
我勿自跪着,直到腿脚双麻。
才见柳妃停下了舞,柔弱无骨的身子投入了他的怀中,媚语:“皇上,妾身的舞跳得如何?”
“好。”他凉凉一字。
“那比起在红楼之时呢?”
红楼?心口陡然抽紧。
“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妃娇笑一翻,这才像是看到了我:“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苏恩吗?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忍着双腿酸麻,起身正要禀说安妃怀孕一事,柳妃忽又道:“皇上,您可认识这苏恩呐?”
阗黑目光从我身上一扫而过时,我迸住了呼吸,薄凉的声音几yù将我的心扯出膛外:“皇后的贴身侍女,朕怎会不认得?”
“妾身是说皇上还是惠王之时,在红楼里。”
柳妃说得极轻,我听着却像雷鸣,差点控制不住夺门而出。
偷眼朝他望去,冷肃清峻面容未有丝毫变化,抬手饮下一杯酒,闭目,淡然说:“是吗?朕忘了。难道柳妃很早时就认得她了?”
“怎会,妾身是觉得她跟妾身的一朋友长得很像,看来是妾身认错人了。”
握紧双拳,心中是怒气翻腾,这样戏弄人很有意思吗?
名节,我生死的大事,他们却像是谈论天气一般。
那一夜的羞rǔ,若非母亲,我早已死去。
就因他是帝皇,我只能忍,只能放下,甚至连一丝怨恨的表qíng也不能有。
“苏恩,你来做什么呢?”柳妃挑眉,睨目看我,像是在挑畔。
“禀皇上,安妃娘娘怀孕了。”
“哦?”柳妃媚然望向他:“妾身可要恭喜皇上了。”
他黑眸微眯,淡淡一句:“朕知道了。”
我愣了愣,就这样吗?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不去看安妃娘娘吗?”
一般男子知道妻子怀孕了,不都会恨不是立马到妻子的身边看看吗?
冷笑从柳妃口中溢出:“这都什么时辰了,要看也要到天亮了再说呀。是吧,皇上?”
天亮了再说?一想到皇后说的话,我硬着头开口:“听说安妃娘娘这些天足不出户,把自己一人闷在宫里,这要是闷出病来对娘娘肚里的皇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