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亭中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皇上,下雨了,让她进亭吧。”景临在落下一子时,温和开口。
心中微微开心,景临在关心我吗?
第十四章 深宫yīn谋3
“一个奴才,真要进来,她自个不会求朕吗?”皇帝轻淡一句,透着薄凉的无qíng。
这场雨来得快,雨点也大,打在肌肤上点点的痛。
但求?不,绝不开口向他跪求。
我稍动了下身子,站得更为挺直。
“雨这般大,淋久了,怕会着凉,皇上……”景临未完的话在皇帝一声‘将’中收了口。
听得皇帝悠然自在的说:“景临,这些日子以来,你输给朕几次了?”
“是皇上的棋艺进步了。”
“是吗?朕倒听说你最近为了一个女人茶饭不思的。”
我一惊,莫非皇上知道了什么?
转望景临,他一派自若,微微一笑:“皇上这话若是被月芙听到了,臣就没安稳的日子可过了。”
这时,路公公打着油伞匆匆进了亭:“奴才见过皇上,见过景大人。”
“什么事?”
“禀皇上,月芙姑娘进宫了,正在皇后殿内与皇后娘娘一同品茶呢。”
“哦?”皇上眉一挑,看着景临的深黑眸子透着戏nüè:“看来她与你是心有灵犀啊,朕就让你现在去陪未婚妻。”
“微臣谢皇上。”景临起身行礼后,望了我眼,带着许些歉然离去。
有些隐伤,不知是为景临眼中的歉意,还是他突然离开的身影。
路公公将油伞放在亭中,躬身退下,出亭时视线若有所思的停在我脸上片刻,才没入雨中。
路公公不是一向不离皇帝身边的吗?
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反而走了呢?
不管如何,诺大的地方,只剩下了我与他。
花儿在雨珠的肆nüè下被打得千疮百孔,零零碎碎的落了一地。
御花园凄惨的景象不堪入目。
亭中的他独自下着棋,外界一切的纷扰对他而言如无物。
我一个小小宫女站在雨中,他不会忘了吧?
有些站不住了,若他真把我忘了,那我要站到什么时候?
嘴唇动了动,发觉开口好难。
难道真要这样淋着雨吗?
紧咬了咬下唇,开启的当口,还是无法求饶。
挫败的站着,只能任由雨水浸没我的身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打起了哆嗦。
他抬起头,眸中凉凉一片,一如那子夜的风,静中带着清,清中又点点寒气,开口:“你若求朕,朕便允你进亭躲雨。”
“奴婢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求皇上呢?”半帘眼幕,我卑微的反问。
其实心里有气。
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这样待我?
又为何要求他,他才让我进亭?
我会站在此,并非是被罚。
“朕是皇上,想怎样就能怎样,你不求朕,就站到雨停为止。”
“奴婢没有做错事。”
“很好,那你就站着吧。”他冷说,接着又下起棋,和着雨声,没再说一句话。
眼底酸酸的,有点湿。
是皇上就能这样欺负人吗?
我是小小的宫女,但也是个人。
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做为女儿身,我也想求得有价值。
绝不开口求他。
天空突然响起了雷声,越滚越大,和着闪电游龙,像是随时能打到你身上来似的,叫人害怕。
盘中的茶壶在雨水的冲洗下早已凉了。
端着盘子的手酸麻得不行,却不敢有马虎。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觉得时间过得很久了。
他起了身,走到另一面阶步,似要离开。
苦笑,看来是真的要站到雨停为止了,若这雨连下个几天呢?
“还愣着做什么,给朕撑伞。”他发话,冷冷朝我瞥来。
心头一喜,看来是不用站到雨停为止了。
“是。”我难掩开心,偷眼却瞧到他的脸色极为黑沉。
作者题外话:更新了。HOHO!!!!
第十四章 深宫yīn谋4
他很高。
以前也觉得他高,为他撑伞后才发觉他比往日看到的还高出许些。
加上他大步地走着。
我要小跑着才能将伞撑到他,不致于使他被雨淋着。
没走几步,我已气喘。
其实这样与方才并无区别,我依然全身淋在雨中,不敢沾伞半点遮身。
“皇,皇上,能走慢点吗?奴婢快跟不上了。”我微喘着气说。
“一个奴才,还要朕附合你不成?”越发清冷的调子,像是谁惹了他不快似的。
咬咬牙,我紧紧跟上。
“皇上,您这是去哪儿?”他所走的路,并非是各大殿的任何一条,而是朝着极为偏避的小径走去,小径的周围早已长满了野糙,有几段连路也没有。
御花园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他没哼声。
杂糙越来越多,属于御花园的chūn色早已没了踪影,越往里走,甚至还能在地上见到些碎瓦砾。
脚上,裙角都沾了些泥,梳得整齐的发丝这会也散了开来,紧紧的贴在脸上,颈上,极为不舒服。
而他,腰以下也好不到哪,脚上,衣角都是被雨水溅出的泥。
不明白都这样了,他为何还要执意往前走。
“皇上,我们回去吧。”再走下去,真怕迷路了。
他又没吭声。
偷偷望他侧脸,没什么表qíng,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听得他道:“这是哪儿?”
眼前是一片拥挤的假山,不规则的摆了一地,不像是个景观,倒像是他人堆放在此地的。
“皇上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吗?”我闷愣,那他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朕若知道还会问你吗?”冷冷一句,他走进了假山。
我只好跟着进去。
假山内极大,很空旷,雨水从fèng隙中流出,或如水瀑,或是点滴。
也幸好有了这些个漏隙,才有了光线,不至于太过yīn暗。
收了伞,我静静的陪在旁。
他在看着四周围,看得极为专注,灰蒙的光线投在他的身上,却无法压制住那明huáng的色彩,反使整个山dòng亮了些。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吧。
无论他在哪儿,都无法让人忽略他,就连气息也要受他的主宰。
“你是个很称职的奴才。”他突然薄凉开口,并没有看向我,像是随意说了这么一句。
“奴婢做得并不好。”
“哦?哪里不好?”
没料到他会转身,凉眸半帘,睨望着我。
我赶紧别过视线,喏喏道:“奴婢一向笨手笨脚,又怎是个称职的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