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
林月想到这里,也不敢多耽搁,当下就收拾了一下药箱,进了皇宫。
没想到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却不让她进去,说是萧煜的旨意。林月急了,这药是她刚研制出来的,还没怎么用过,毕竟是害人的东西,如果有什么副作用或者因为人的体质不同,发生意外的话,后果都是她不能预料的。
林月在宫门前好说歹说,侍卫就是不让行。正好安言从宫里出来,让她撞见。她算是看到了救星,拉着安言道:“我有事要进宫一趟,他们不让我进,你带我进去一下行不行?”
没想到一向很好说话的安言这回竟然也摇摇头,十分为难道:“月儿姐,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主子他……”
“他怎么了?”林月听安言的这话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心里更加不安了。
“这个主子不让我说。”安言一脸沉痛道,“月儿姐,主子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回去吧。”
林月越听这话越不对劲,皱着眉问:“他到底怎么了?”
“唉,月儿姐,你就别问了,反正主子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了,你还是别进去了。”安言摇头叹息。
“他是不是病了?”林月拉着安言不放,bī问他,“我是大夫,带我进去看看,我一定能治好他。”
安言一脸为难,萧煜来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林月进去,他不敢抗命啊。就在这时,段千迟走了过来,依旧是白衣墨发,满面chūn风,看到林月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小婉婉……”
林月汗颜,现在谁都改口不叫她以前的名字了,唯独段千迟还挂在嘴上。之前她有侯爵的时候还好,直接称呼侯爷,没了侯爵,“小婉婉”又回来了。
“段大人,我叫林月。”她不得不再次qiáng调。
“哦,小月月。”段千迟改口倒是改得很快,“你是来看小煜的吧?走,我顺路,咱们一起。”林月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安言冒出来拦着:“主子说了,段大人和婉儿姐都不能进去。”
“为什么?”段千迟摇着折扇慢悠悠的道,“陛下什么时候这么见不得人了?”
林月也是觉得奇怪,萧煜不见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连段千迟也不见。偏偏安言还什么都不肯说,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反正这是主子的意思。”安言qiáng忍着不解释。
段千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突然拉起林月就往宫门里面跑。守门的侍卫没料到段千迟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慌忙过来拦着。但两人一个是萧煜非常器重的一品大臣,一个是治好萧煜顽疾的有功之臣,他们也不敢真的对他们动粗,只能用ròu体来阻挡。
这个时候林月跟云飞学过的那点防身术就派上用场了,咻咻咻几枚银针飞过去,就点主了几个侍卫的xué道,让他们动弹不得。不过宫门的守卫有上百个,林月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全把他们点上。
这是段千迟猛推了她一把,把她从包围圈里推了出去,然后一把抽出一个侍卫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笑眯眯的道:“别过来,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划下去,但时候就说是你们动的手。”
段千迟这一招十分高明,那些小小侍卫哪里担得起这种罪名。萧煜只让他们拦着段千迟和林月,可能说能伤到他们。凭段千迟的三寸不烂之舌,到时候死都都能被他说成活的。他又那么得萧煜信任,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别担心,那个女人进去了,你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皇上不会怪罪下来的。”等林月跑远了,段千迟才慢悠悠的把刀拿下来,还给其中一个侍卫,微微挑眉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口的流萤道,“流萤大人,你说对吧?”
流萤抱着剑靠在墙上,望着林月消失的方向,撇撇嘴没有说话。
到了宫里面,林月倒是没有再受到阻拦,不过她怕那些侍卫们追上来,一路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萧煜的寝宫前,弯着腰,把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侯爷,是您啊!”程公公看到林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暗淡的眼神放出了光,“您是来看皇上的吧?”
林月摆摆手:“我现在已经不是侯爷了,叫我林大夫吧。皇上怎么了?”
被林月这么一问,程公公露出了和安言一样的表qíng,为难道:“这个老奴也不好说,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您可要替老奴说句话。”
林月明白程公公的难处,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因祸得福(二)
寝宫里面空dàngdàng的,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半人高的博山炉静静的熏染着,但冲不开一股浓浓的药糙味。地面上一片láng藉,碎着一堆茶碗花盆,椅子和凳子也东倒西歪,哪里还有一个皇帝寝宫的样子。
林月走过那些碎瓷片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小块,发出了一个细碎的声响,但仅仅是这样,还是让睡梦中的萧煜惊醒过来。
萧煜低喝一声:“谁?”林月脚步一顿,看着帷帐后面的身影,没有回答。
“哗啦”一声,一个青花釉的笔洗从里面飞出来,砸在林月的脚边,碎裂的瓷片飞溅出来,划过林月的脸颊,一串血珠缓缓的渗出。
“朕现在谁也不想见,滚!”萧煜bào怒的声音从帷帐后面出来,显然是把林月当成了哪个不知好歹的宫女太监。
林月微微皱了皱眉,面色不改,向前踏出了一步。
“大胆,朕的话你敢不遵?程如海,拖下去杖打二十。”萧煜虽是气极,不过还是躲在帷帐后面,并没有出来查看来人是谁。
程公公在门外听到萧煜召见,慌忙走进来,一看林月沉着脸站在寝宫中央,脸颊上带着一道血痕,有些困惑。
“皇上,您说要罚谁?”
“谁擅闯了朕的寝宫,朕就罚谁!朕让你在外面守着,你就是这样替朕办事的?”萧煜的声音冷冽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看在你这几年恪尽职守的份上,朕就暂且绕过你,下一次,朕连你一起罚。”
程公公一脸为难,侧过头看了看林月。林月抿着唇角,转身就走。程公公一慌,忙对萧煜道:“皇上,来看您的是林大夫啊……”
程公公话音刚落,帷帐就被萧煜猛的掀开,他此刻带着面具,光着脚,也不管地上还有他自己摔碎的花瓶瓷器,嘴里念着“月儿”一边追了过去。就在林月前进踏出寝宫的那一刻,萧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满是歉意道:“月儿,别走,我不知道是你,别走……”
程公公会心一笑,悄悄走出寝宫,顺便把门合上。林月看到程公公临走时那暧昧的眼神,脸上微烫,挣扎着推开萧煜:“糙民惊扰圣驾,理应下去领二十大板,还请陛下松手。”
萧煜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看到林月的脸颊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顿时又心疼又愧疚:“月儿,你知道我舍不得的……我不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