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
“别废话了,说,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急着要见朕。”
程公公注意着萧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回主子,是……林大夫。”
萧煜揉按眉心的手一顿,冷冷道:“不见,就说朕已经歇下了。”
“这……”程公公有些为难了,以前就算他家主子再怎么不顺心,只要听说是林大夫来了,立马就请进来,可是这回居然连师妹事都不问,直接就不肯见了。
“怎么?朕的话你没听到?”萧煜语气不满道。
“老奴不敢。”程公公解释道,“只是来报的侍卫说,林大夫今晚非要见您一面,您不见她,她就在宫门外等着。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女儿家,只怕受不住,主子您是不是……”
“放肆!她是什么人,想见朕就见朕,朕乏了,你下去吧。”萧煜站起来,背过身,“让守门的侍卫把她赶出去。”
程公公不敢忤逆萧煜的意思,领命退了下去。
萧煜回到寝宫沐浴更衣一番,躺在chuáng上却没有半点睡意。烦躁的批了件狐裘推开寝宫的门,就见程公公从宫门口的方向走来,不由得面色一沉道:“你上哪去了?”
程公公身子一颤,如实回答道:“老奴……老奴去宫门口看了一下林大夫。”
“谁让你去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萧煜此刻心里正有一团怒火无处发泄,程公公撞在了他的枪口上,当然免不了一顿骂。不过程公公侍奉萧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只不过是想找个人骂几句发泄一下,发泄完了就没事了。
“老奴自作主张,罪该万死。”
萧煜冷哼一声,默然半响,突然问:“那你去宫门前都看到了些什么?”
程公公偷觑了一眼萧煜的面色,犹豫了一番道:“老奴看到……看到林大夫面色不大好,身体一直在发抖,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不过老奴没敢上去问什么事。”
萧煜微微皱起眉头,qíng绪不明,冷冷道:“你都去看了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程公公汗颜,忙道:“主子圣明,老奴确实是问了,不过林大夫说了,要见了主子您亲自跟您说,您看……”
“她喜欢等那就让她等着吧,你给朕好好守在门外,哪都不许去。”萧煜这回像是铁了心不见林月,沉着脸道。
程公公只有领命,不过人老了,看到年轻人犯糊涂,难免就忍不住唠叨几句:“主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煜冷笑:“当不当讲,你都讲了这么多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替她求qíng。”
“主子圣明。”程公公忙躬身道,“主子,方才看到林大夫的脸色,让老奴想起那次主子染了怪疾,不肯见人的时候,当时林大夫以为您出了什么事,脸色也和现在差不多。”顿了顿,见萧煜没有恼怒,也没有打断自己,继续道:“两个人在一起拌拌嘴闹闹别扭,那都是常有的事,赌气归赌气,可不能拿正经事当玩笑。林大夫不想是个轻易求人的人,她这三更半夜跑来宫门前求见您,必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若是因为主子您今天的置之不理,导致严重的后果,林大夫可能会怨您一辈子。”
萧煜听完,半响不说话。闭上眼睛思忖良久,才道:“让她进来吧。”
程公公高兴的领命:“主子英明。”
林月跟着程公公到萧煜的寝宫里时,脸色和程公公刚才叙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程公公虽然好心好意让侍卫给她屋子取暖,可是她并没有去,一直在宫门外的冷风中站着。
萧煜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失色的双唇还有红肿的眼眶,心口微微一疼,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听了程公公的劝,没有让她在冷风里就这么一直站着。
程公公说得对,林月这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可能向别人求助,更何况自己之前的行径已经伤了她的心,她连这些都不管不顾了,显然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这么晚了,找朕有何要事?”萧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看着林月问。
林月噗咚一声跪倒在萧煜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尊严可言,声音不可遏止的颤抖着:“求你……求你……求你救救宇儿,救救他。”
萧煜一听。面色不由得变了变,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站起来,急切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宇儿怎么了?”
林月腿一软,落入萧煜的怀里,两手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很无助:“宇儿……宇儿不见了。”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四章 拐骗风波(三)
林月来找萧煜帮忙算是找对人了,之前留在医馆附近把守的两个侍卫还没有传唤回来,现在找过来一问,立马就知道是段千迟带走了林宇。林月似乎真的是累坏了,躺在chuáng上睡的很沉,萧煜没把她叫醒,自己一个人去了一趟段府。
段府的管家一看深夜来访的竟然是当今的皇帝,慌忙让人去通报段千迟,但萧煜却抢先拦住了他道:“朕今日找段大人是有些私事,你们都下去,谁也不许通风报信,谁敢违令,看你们的段大人保不保得了你们!”
皇帝都说这话了,哪有人还敢动,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这个时分,无论是段千迟还是林宇都在睡觉,萧煜也不让人去叫醒他们,径自在花厅坐下,静静的等着。到了五更天亮,段府的一gān下人都急得直冒冷汗,不知道皇帝这大半夜的跑到段府来找他们家大人,但又不叫醒他出来接驾,是什么意思。但单看皇帝的脸色,肯定是是祸非福。
都说他们家大人圣宠不衰,可也有一句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
“皇上,天已大亮,老奴这就去把我家大人叫醒。”段府的老管家壮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萧煜半眯着的眼睛微微掀开一些,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语气不经波澜道:“朕不急,再等等。”管家只有领命,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五更过后,段千迟悠悠醒来,正想睡一个回笼觉,却想起每天在这个时候他那敬职敬业的老管家就会来催他起chuáng上早朝,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间断过,今天怎么到了时辰还没来?
段千迟稍稍思忖了片刻,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悠悠的穿好衣服,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府里的下人们看到自己大人终于醒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为他捏把汗。没想到段千迟一走过来就像未卜先知一般,问道:“李叔,昨晚是不是有贵客到访?”
李叔忙点头:“就在花厅候着,主子您快些去看看。”
段千迟摆摆手:“不忙不忙,都等了几个时辰了,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待我先洗漱一番。”走了几步又想起来,吩咐下人道,“去看看西厢的小公子醒了没有,伺候他穿衣洗漱。”
下人们早已习惯自家大人这副天塌下来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个xing,见他脸上毫无惊惧,都觉得白白的为他cao了大半夜的心,领了命各自gān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