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2(重续)
不够,不够,怎么会够。他似癫狂,不断索取,她躲藏,他也不顾,伸手牢牢按住她后脑,恣意放纵,他的心,如咆哮huáng河水,狂乱奔腾,无头无脑,冲进四肢百骸,细枝末节。他丢了魂,失了心,倾尽所有地吻着她,他要沿着这纠缠的舌尖,吸出她的灵魂,吞下她的心,即便是死了,他也要抓住她,抓牢她,拖她去无间地狱。
他与她,本是一体。
他们从同一个地方降临尘世,也要一同故去。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任谁也不能。
青青闭上眼,心神恍惚。
他的唇很热,她的唇冰凉。
他横冲直闯,攻城略地,她退无可退,背水一战。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他是衡逸,她为青青。
他们,拥有同一个姓氏。
这痴狂迷离的一吻,像一场磅礴大雨,打乱了青青心头dàng漾着的一池chūn水。
青青乱了,她睁开眼看他,喘息不定。
虎饱鸱咽,衡逸得尝夙愿,孩子般满足地笑,低头倚入青青肩窝,双手牢牢抱着她的腰。
他温良呼吸,全然拂在她线长颈项上,惹出一粒一粒小疙瘩。他觉着好玩,便抬手去碰,来来去去地抚摸,青青终于缓过神来,拍开他的手,他痴痴地笑,反手握住,在她掌心撩拨。
抬头,他瞧见她悲悯的眼神,仿佛他是街上破落的乞儿,呼天抢地,才得来她的些许慈悲心。先前令他心神激dàng的亲吻,就像是她的施舍一般。
他恨这样的眼神,他恨她。
衡逸撤了围在她腰间的手臂,双手各自钻进她宽大的衣袖,绕过玲珑腕间,蛇一般缓缓爬上滑溜溜的小臂,继而缓缓向前,一寸一寸,他的温度,燃过她的肌肤,渐渐到达圆润双肩,她陡然紧张起来,以为他要往下,去抓那一对微微颤抖的rǔ 房,然他只是稍稍侧过手,在她腋下撩拨,似远又近,温热指尖,一圈一圈,划出chūn水中的粼粼波光。她化作了水,早已没了骨头,一滩丢了魂的ròu,任他揉捏在掌心。
他掌心炽热,薄薄的茧与肩头上柔软的肌肤摩擦。他手指灵活,一路向下,抚摸她光滑如锻的背脊。一,二,三,四,五,六,七……指尖缓缓下滑,细细数着她的骨节,最后到达凸出的尾骨,他便不动了,十指,一根接一根,扫过那末端。她浑身都颤起来,眼中垂泪。
“别……”她禁不住喊出声来,又小又软,绕着圈儿,绵绵飘进他耳里。
衡逸挑起嘴角,邪邪地笑。
低头,凑在她耳垂处,他说:“好。”满含笑意。
衡逸的手指不曾停,却不再撩拨她的尾骨,转而展开手心,趁着马车的颠簸,双手垫在青青臀下,待到车轱辘走过坑洼,再跌下时,青青便坐在他手心之中,他笑着,突然合起手指,狠狠抓住臀瓣。
青青瞳孔陡然放大,失声,只能在巨大无垠的恐惧与空茫中攥住衡逸双肩,她怕坠落,一旦落下,永无再起之日。
不顾她哀求的眼神,他握着她的臀,将她放在腿上,背对着自己坐下。
衡逸亲昵地低下头,贴着她的脸摩梭,喟叹:“青青,你想我么?”
马车陡然颠簸起来,青青的臀被他qiáng行掰开,柔软的衣料,被他身 下坚硬的物件撑起,随着车轴滚动,一下接一下,撞着她最柔软之处。
她的心脏失了节拍,也随着这样的撞击,一下下跳动。
得不到回答的衡逸,突然怒起来,撤了手,用膝盖撑开她双腿,手掌绕到前方,沿着她的平滑小腹,往上,往上,钻进肚兜,攀上峰顶,细心描摹。
青青浑身都是颤抖,藏在绣鞋里的脚趾也弯曲起来。这样扭曲的姿势,她浑身重量,全在于他宽厚双掌。
兴许是遇上石块,马车陡然一个大起伏,身下硬物随同两人跌下的力度,猛地往前冲,连带着衣料挤进青青身体里。
她禁不住这样的折磨,咬着唇求他:“衡逸,衡逸……”
她唤他的名字,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别的音节。
衡逸抓着她饱满柔嫩的rǔ房,闭着眼,仿佛可以看见,那牛rǔ似的肌肤在他指间渐渐染上桃瓣似的chūn色,仿佛可以观览,那充盈的rǔròu从他指fèng间漏出。
他已癫狂,小口小口,咬着青青耳垂。
“青青,我想你,我想死你了。”
青青的衣物扭曲着横在身上,如同她的心。被他折磨得不成形状,她已找不到自己,她只觉着自己也许生来就是这样放dàng的女人。
她扭着手臂,扶住衡逸的肩,侧过脸来,去吻他有些苍白的唇。
衡逸出乎意料地温柔,他依着她,缠着她,他怎么能放开她。
他呜咽一声,身体猛地往前送,浑身的力道都在收紧,箍得她几近窒息。
她说:“衡逸,衡逸,断了吧。”
他松开手,低着头替她整理衣裙。
他抱着她,沉沉道:“青青,我断不了,我没日没夜地想着你,你教我如何断的了。”
马车进了睽熙宫,夕霞散去,夜色已遮盖了大半天空。
那缠绵qíng思,随同斜阳一道,落入彼端。
赐婚
【素妆才罢,不见chūn来,遥望,原来chūn早过】
天yīn沉得骇人,窗外乌云蔽日,雷声翻滚。
白日里竟寻不到丝毫光亮,青青无处可去,只好点了灯,坐在屋里绣着手中双麒麟环带。
屋子里极静,只听见针线来回穿梭的声音。
青青绣的极其认真,这一双麒麟仿佛是在虚耗着她的生命,她qiáng迫自己忘却,一切不过浮华幻影,匆匆来去,万念自在心。
忽而,穿堂里起了脚步声,杂乱无章,青青蹙眉,南珍嬷嬷起身,挑了帘子yù探究竟,迎面碰上直闯而入的季嬷嬷,不由的一怔,回头看青青,那眉头皱的更深。
季嬷嬷进了门,她便垂下眼,看也不看。
季嬷嬷倒是一派欢天喜地,高声道:“老婆子给公主道喜了。”
青青不答,默默绣着环带,气氛一时僵下来,南珍嬷嬷只得细声问道:“这喜从何来呢?”
季嬷嬷不计较许多,仍是笑道:“今儿大朝,圣上下旨赐婚,将殿下指给了左丞相三子。”
平地一声惊雷,积攒了半个月的雨一时间落下,狂躁得骇人。
“嘶——”针尖一晃,钻进指腹,青青疼得咬住下唇。
一朵圆润血花绽放在指尖,映着青青苍白的脸,一时又散开,落在麒麟脚下一团白亮祥云上。
云,血色的云朵。
南珍嬷嬷连忙来看,端着她的手,对站在一旁的丫鬟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找药去!真真都是些没长眼睛的东西!”
闻言,季嬷嬷脸色一变,因在这碧洗阁里,不好发作,只道:“老奴该死,惊了公主殿下。”
拭gān了血迹,青青推开南珍嬷嬷的手,勉qiáng换上寡淡笑容,“有劳嬷嬷报喜,萍儿,看赏。”
萍儿取了三两碎银推进季嬷嬷手里,季嬷嬷也不推搪,转手塞入袖中,朝青青一福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