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
柳嫂说着这话,便推门进了屋,进屋后,却是小心地将门掩上,并不敢让二姑娘看到里面的qíng景。
进去后,她望着坐在被褥中裹着大髦的三姑娘,凑上去,以眼色示意外头。
“二姐姐,既然柳嫂子都这么说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等过几天,咱们姐妹在一起说话,如何?”
阿宴心里明白,柳嫂子是怕二姑娘将这事儿泄露出去,于是便也催着二姑娘该离开了。
二姑娘其实心里也有些怕了的,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
“既如此,阿宴,你自己好好保重,明日回去记得让三太太给你推一下淤血,我不好久留,这就回去了。”
“二姐姐,你自己路上小心。”
姐妹二人告别后,二姑娘径自走了。
“三姑娘啊,您也别嫌我这老妈子多嘴,实在是人多口杂。”。柳嫂子唯恐她敢走二姑娘的事惹得阿宴不高兴,忙这么解释着说。
“哪里,柳嫂子做事竟然是个如此小心谨慎的,你想得周到,我怎么会怪你。”阿宴原本是无所谓的,想着被发现了就发现,不过经过柳嫂子这么一提醒,便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再怎么说,她也该替母亲想想不是么。
这厢两个人正说着,那边张嬷嬷赌兴正起,见柳嫂迟迟不归,反而开始喊了:
“这是跑哪里去了,快过来啊!”
柳嫂子忙应了,笑着对阿宴道:
“姑娘赶紧钻到被褥里,好生歇着吧,今晚啊,她们二人怕是不会过来盯着姑娘了呢。”
“辛苦柳嫂了,今晚就靠你了。”阿宴也发现了,这柳嫂实在是个能办事儿的,若是换个别人,未必将这两个人jīng就这么拿下了呢。
一时柳嫂过去那边继续打纸牌了,阿宴慢腾腾地打了一个哈欠,继续钻进被子里去睡了。
此时月影渐渐西斜,殿外陪侍着的两个小丫头都有些困了,便去了西边的抱厦,也都歇下了。而东边抱厦里,几个嬷嬷妈子在那里边喝着酒边打着牌,偶尔传来惊呼声以及遗恨声。
祠堂外种了许多树,有风chuī过,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音。因有女眷在这里跪守的缘故,看守祠堂的家仆早已退下,于是这里看着比往日越发的沉静和萧冷。
而就在这风声树动中,一个小童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推门进入了祠堂。
偌大的祠堂,有烛火在摇曳,明暗不定,映衬着那些牌位都变得yīn沉起来。而就在祠堂的一角,有一团儿被褥,一个小小的人儿,露着jīng致的一张小脸儿,乌发散开着,就这么躺在那里,睡得正是香甜。
小童生得相貌极好,又穿着月白的袍子,带着冠带,乍一看,那竟然如年画里观音身旁的善财童子一般。
这小童正是阿宴今日白间所见过的九皇子。
九皇子走到阿宴身旁,蹲在那里,低首凝视了她那宁静的小脸许久。
最后,他终于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来时,却见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丸药,圆圆的暗红,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九皇子伸出手,小心地抚摸着阿宴的脸颊,入手却觉得那脸颊幼滑得很,实在是娇嫩得犹如刚剥开的jī蛋白一般,让人不忍放开。
可是九皇子终究是放开了手,然后捏住阿宴的下巴,掰开来,然后将那粒丸药送入了阿宴口中。
可怜阿宴此时好梦正酣,梦中,她正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呢。
却忽然被塞入了一个什么,就这么直直地滑入了喉咙中。
阿宴一惊,忙睁开双眼,朦胧中,她却见面前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正凝视着自己。
她定睛一看,几乎忍不住“啊”的叫出声!
见鬼啊,为什么眼前竟然是九皇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的祠堂里!
而且,自己喉咙里,逐渐散发开来的那种又香又热乎乎的感觉,那是什么?!
九皇子见阿宴这么盯着自己看,呆呆地,一动也不动,也怕把她吓坏了,便立起身,低声道:
“我走了。”
阿宴嘴巴张张合合,想发出声音,可是喉咙仿佛冻结了一般,一个字都发不出。
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穿着一身白衣的九皇子,就这么飘然离开了祠堂,然后门开了,他就这么越走越远。
阿宴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的双眼逐渐转向一旁的灵牌。
天地啊,祖宗啊,求保佑啊!这是什么鬼啊!
她瞪着那祠堂的灵牌发呆了很久后,终于鼓起勇气,起身出来,往四周看去,却见这周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东边抱厦里,打牌的声音还在继续。
西边抱厦里,几个小丫头估计正睡得香。
夜风chuī来,她觉得身上有点冷。
摇了摇头,她喃喃地道:“这一定是我做梦了吧?”
她行尸走ròu一般,回到了自己的被褥中,将自己的身子钻入了被子里,紧紧地裹着。
嗯,这一定是做梦,我还是继续睡觉吧。
这一次,我争取做一个好梦,要吃酱排骨。
☆、第20章 苦命的三姑娘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一夜阿宴做得梦太美好了,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却见供案上的蜡烛早已经烧没,此时已经熄火了。她起身,知道很快会有人来看自己,若是被人发现自己不是跪了一夜而是睡了一夜,必然惹麻烦的。
可是就在她弯腰收拾被褥的时候,祠堂的门被推开一条fèng儿。
郭姨娘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一见阿宴正卷起那被褥,眼前一亮,当下gān脆光明正大地推开了祠堂,得意地走上前,尖着声音道:
“哎呦喂,都来看啊,老祖宗罚三姑娘在这里跪一夜,谁知道咱们三姑娘竟然是在这里打着地铺睡了一夜!真个是好大的胆子啊,这可是祠堂,你竟然敢在这里冒犯祖宗!”
郭姨娘得了这个理,在那里得意洋洋地说着。
阿宴闻听,见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却是冷笑一声。
“郭姨娘,您如今便是急巴巴地跑到大太太那里告我的状,那又如何?您以为大太太就会高兴,从此后喜欢您家五姑娘?您说她会赏您一个金首饰,还是会设法给五姑娘找一个好女婿啊?”阿宴语气充满了嘲讽。
郭姨娘听着阿宴这番冷嘲热讽,当下叉着腰就要上前:
“你这小丫头子,怎么如今这么牙尖嘴利,也不过是个庶房的丫头罢了,得意个什么劲儿!再怎么说,我家五姑娘那也是老祖宗的血脉,可你呢,你算个什么葱,不过是当年一个怕chuáng的丫头硬生下了三老爷,这才有了你!我便是在老祖宗大太太面前再不讨好,也容不得你仗着两个臭钱儿在府里横行霸道!”
郭姨娘说着这话时,声音尖锐,早已经惊动了东西抱厦的人。
张嬷嬷揉着眼睛,带领着柳嫂和孙嫂过来了,而几个小丫头也醒了,头都没梳,就跑过来。
阿宴听了这话,越发冷笑,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