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
路放翻着近期各色奏折,半响终于道:“招纳宫女内侍倒是应该,只是这妃嫔便罢了。”
诸葛铭听了这话,却是无言,他深知路放xingqíng,知道他对秦峥那片深qíng,怕是不会轻易容纳其他妃嫔。但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既坐在这一国之君的位置上,难免有遵从惯例,唯有多纳妃嫔,才能散播雨露,为皇家开枝散叶,从此这江山才能越发牢固。远的不提,但说这刚刚灭亡的大炎,但凡这皇帝有个兄弟,怕是如今也不会让路放做到这个位置上吧?
当下诸葛铭心中暗暗踌躇一番,想着这件事该如何劝说,谁知道路放却已经沉声道:“此事不必再议。”
诸葛铭无奈,一旁的工部侍郎袁松待要说话,但是看丞相诸葛铭的神色,便也暂且忍耐下了。
原来这工部侍郎乃是出自鞍山九马庄袁家,曾在前朝为官多年,为人清正廉明,当年和路放之父路鹏飞也曾是至jiāo好友。后来刘安继位,处事昏庸,平日多听信小人严嵩之言,于是这袁松便来了一个丁忧还乡,从此后不再回朝。
如今朝中缺人,路放便将这袁松请了回来,官拜工部侍郎。
袁松和诸葛铭倒也是老jiāoqíng了,当下袁松看诸葛铭神色,便不多言,于是众人继续商议其他政事。待到商议完毕,诸葛铭和袁松等人退下,袁松拉住诸葛铭到了一处僻静地儿,问道:“这后宫之中,总不能只有皇后一人啊!”
诸葛铭嘿嘿笑了下,想着这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下瞅着袁松,道:“你若是有事,直接说就是,何必和我拐弯抹角。”
袁松和诸葛铭极熟的,当下也不客气,只好道:“你知道的,我家中三女,自幼琴棋书画,无所不jīng,偏也看那行兵布阵之书,如今生得二九之年,尚未婚配,我想着若是能够送进宫来,也算是一桩美事。”
袁松不好直接说的是,这个三女儿袁静兰,也爱个舞刀弄枪的,对路放仰慕至极,曾发下誓言,只嫁那身穿白袍小将军。又因为后来打仗,拖延到如今十八岁了,再不嫁出去怕都要熬成老姑娘。他心里着急,也恰好见如今皇上后宫空虚,想着正好趁此了了自家女儿一桩心愿。
诸葛铭闻言,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这后宫之主,乃是何等人?”
袁松却是早已打听清楚:“我听闻是个市井女子,原本是个厨子,曾经救过皇上,和皇上是生死之jiāo。”
诸葛铭点头:“这就是了,这个女人在皇上心中地位非同一般。你家女儿,别说皇上未必肯让他进宫,便是进了宫,怕是要和她争宠也是极难。依我看,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另寻良配去吧。”
袁松却是不信邪:“难道这女子竟然是个妒妇?总不能后宫之中,只有一个皇后吧?如若她无法产下龙子,那偌大一个天下怎么办?
诸葛铭闻言捋须笑道:“左右不是你的江山,你cao这心gān吗?”
再者说了,他家少爷,看着像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样子吗?!
袁松皱眉,不再和诸葛铭多言,心中却是想着,这后宫必然不能只有一个皇后!
☆、137|御夫有道
却说路放,自从看了那《jú花谱》和《自入dòng来无敌手》之后,趁着秦峥不在时,暗暗凭着记忆将这两本书誊抄下来,回到宫中,便将其妥善安置好,免得给外人看到。
他这日忙完政事,趁着些许闲暇时间,便拿出来细细品味,却见那《jú花谱》全都是男子固本培元之法,零零碎碎,倒是讲了许多。他觉得很是无趣,想着自己身体qiáng健,原本不必这些投机取巧的招式来增加chuáng笫之欢,于是便放在一旁。一时又拿了那《自入dòng来无敌手》来看,却是讲究男女双修之默契,又特意提到如何才能更探幽深处,如何使得男jīng更具穿透之力,直入女子宫中,以使得那百子千孙在女子体内生根发芽,孕育后代。
这一节便是路放所关注重中之重了,当下路放细细品读,认真琢磨,想着务必让秦峥怀上麟儿,也免得朝中大臣多有想法。
一时品味着那书中所教,路放想着晚上房事之时应该如何如何,脑中不由浮现那般qíng景,竟然觉得面红耳赤,胸口发烫,下面一处也陡然硬了起来。一时粗喘着,深吸几口气却依然不能平息。想着这几日行路匆忙,回到敦阳又忙着政务,恰又碰上秦峥前几日不方便,竟然冷落了秦峥,当下便迈步回到永和宫,想找秦峥行云雨之事,顺便试一下这书上所讲。
路放回到太和宫中,却见晌午过后,几个侍女都在那里打着盹儿,倒是红叶和碧莲在那里绣着花儿,说着什么家常话。此时红叶和碧莲见皇上来了,忙过来见礼。
路放肃着脸问:“皇后呢?”
红叶和碧莲听着皇上声音中很是不悦,甚至带着沙哑,当下忙回道:“皇后今日一早就出宫去了。”
路放听了,便问道:“自己一个人出宫了?”
红叶忙道:“是带着萧柯萧侍卫一起去的。”
路放这才放心,吩咐红叶碧莲道:“外面天热,你们熬些银耳山楂,待到皇后回来,也好给她解暑。”红叶碧莲听了,自然答应。
路放想起往日家中奴仆,哪一个不是伺候得周到体贴,偏生这永和宫中的二人,竟然如此呆木,凡事竟然要自己亲自吩咐,想着秦峥身边根本无可用之人,看来到底是要开宫采纳秀女,选一些机灵忠心之人进来慢慢调离。
路放原本是一路行来,颇觉得不自在,幸得龙袍能够勉qiáng遮挡,要不然怕都是要出丑的。如今却扑了一个空,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想着此时若是继续处理政务,又觉得天热烦闷,胸中也是焦躁。
他走出抱壁回廊,行经御花园时,却见这里一个女子,正盈盈立在那里,对着湖水吟诗,吟的却是:“纱窗日落渐huáng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chūnyù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那女子腰肢纤细,身形婀娜,长发如瀑一般,此时婷婷立在湖边,望着那湖中一池夏波,偶有夏风习习,chuī皱了那一池湖水,也chuī起了她的裙摆,端的是柔美飘逸,如同弱柳扶风一般。
路放眯眸,隐约间却觉得此女背影,竟然有几分昔日云若公主之姿。
正疑惑间,却见那女子仿佛忽然间发现身后有人,回过身来,含水美眸却是微惊,樱桃小唇微张,忙提起裙摆跪拜在地:“皇上,奴婢陶婉在此,不曾想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说话间,那声音犹如huáng莺一般,娇啭嘤然,颇为动人。
路放却骤然想起,此女应该是昔年云若公主身边侍女,名为陶婉的,不曾想如今竟然滞留宫中。
当下他一抬手,命道:“你且起来。”
陶婉听了,又是一拜,谢过路放,这才袅然起身。
路放便问起她近况,陶婉一听,却是峨眉一蹙,眸有泪光,泣声道:“当日前朝皇上仓皇避难,带走了云若公主,我等宫女却被留在这宫中。待到南蛮军两次进宫,我等吃尽了苦楚。幸得皇上赶走了南蛮,如今重新夺回这宫廷,我等才脱了那苦海。如今陶婉暂且在掖庭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