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
当下路放接过那孩子,一见之下,却是有几分疑惑:“这孩子,依我看,倒不像那卫衡,反而有几分孟南庭的神态。”
秦峥听着这个,心中赞同,想着卫衡临死前都为了这个孩子而求qíng,把这个孩子当做他卫家最后的骨ròu,可是这孩子根本就是孟南庭的。一时想着云若公主本就是孟南庭的夫人,那卫衡和云若公主勾搭成jian,怕是在卫衡从落甲山回去后的事儿了。若是按照这个时间来推断,这孩子还真说不好是什么的。
不过此时此刻,卫衡和云若公主都已经死在自己的箭下,追查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
当下秦峥将这孩子jiāo给托雷道:“不如你寻一处人家,将这个孩子收养了吧,只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
托雷当下接过来,点头道:“这个好办!我西野之遥远荒漠,虽则都是贫寒人家,可是都善良热qíng,收养一个孩子倒是没什么。况且那些人家都不识字,这个孩子以后也不得识字,从此后也极难知道自己的身世。”
秦峥听着他这个安排倒是极好,当下也不说什么。
待到托雷离开后,路放已经从一旁将士口中知道了云若公主和卫衡已死的消息,不由笑望着秦峥。
秦峥冷眼斜瞅着路放:“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路放走过去,抬手帮她有些散了的碎发收拢起来,笑道:“你把云若公主杀了?”
秦峥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人家临死之前怕是还记挂着你呢!”
路放越发笑道:“我可从来没记挂着她。”
秦峥凑过去,拿牙齿咬上他的耳朵,低声道:“你到底惹了多少qíng债?还有谁在惦记你?”
路放被她这么一咬,便觉得有些麻痒,心中微动,斜眸含笑道:“qíng债倒是说不上,但怕是敦阳城里,惦记我的小姑娘多得是,你总是要看好了才好,不然——”
秦峥闻言,低哼一声,抛开他不理了。
路放见此,追过去,在她身后道:“杀了云若公主也就罢了,怎么连你的衡哥哥也一并舍得杀了?”
秦峥正走着呢,听到这话,猛然止步,挑眉淡声道:“难不成你心里不是正乐着呢吗?”
路放抿唇笑,眸中发亮,他心里确实如同炎热的夏日里吃了冰镇西瓜一般,说不出的慡快和喜欢。当日为了那卫衡的一句阿诺,以及那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他心里压下多大的火气啊。纵然秦峥说了自己远比那卫衡重要,可是秦峥派人一路的护送,那都是扎在路放心里的刺儿,一直不曾拔出。
若不是怕惹她不快,他怕是早已将那卫衡结果了。
此次卫衡兴兵作乱,他若是用上手段,早将此人拿下乱刀砍死,而至今未曾这么做,还不是不想秦峥因此记恨自己。
如今却是万万不曾料到,她深知卫衡若是活着对自己的威胁,竟然舍得亲手将他了结了。
此时的路放,只觉得过去那些时候的种种酸楚,都化为了阵阵甜蜜,就在心间dàng漾着,说不出的喜欢。当下上前,紧走几步,揽住秦峥,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峥儿,谢谢你。”
他伸出手,握住秦峥的手,低声道:“只是以后不许你杀人。”
俯首在她耳边,路放声音越发低柔:“杀陌生人也就罢了,杀熟悉的人,只会让你的心越来越硬。”
秦峥听着这话,微楞,却是想着刚才她杀了卫衡和云若公主后心中的畅快,诧异间,却是想着,难道自己因舍不得杀了何笑,反而将这般邪火转嫁到了卫衡和云若公主身上?
她想得太过入迷,以至于到了晚间时分,到了榻上,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路放从旁揽着她,凝视着她的眉眼,却是越发觉得,她那远山一般清丽的姿容,隐隐带着内敛的高贵,以及俯视天下的霸道之姿。
其实早就看出,秦峥犹如浑金璞玉一般,若稍加雕琢,绝不亚于曾与他争霸天下的任何一个男儿。所以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将她珍藏在手心,私心地不愿让她去施展所能,更不愿让她之才为世人所知,贪婪地只想让她做他身边的女人。
可是珍珠蒙尘,却终有光彩照she世间的一日,秦峥本乃凤凰城何家骨血,带着那个神奇的凤凰标示,她生来其实便注定不应该是平凡的,即使长于市井之间,即使被其养父有心教导为普通女子,甚至即使被他这般保藏私心暗暗宠于掌心,却依然会缓缓散发出属于她的光华。
一时路放不由想着,若是当日段青不是嫁给了秦一人,而是选择留在了何笑身边,那么如今的秦峥又是什么样的?
他唇边泛起一个苦涩的笑来,明白他和秦峥的相遇,实在是机遇巧合,若是换一种人生,也许他这一世都无法得到秦峥的心,甚至还可能和秦峥成为互相防备的敌人。
秦峥此时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斜眼看着一旁怔怔望着自己不知道想什么的路放,略带低哑的声音道:“你想谁呢?”
第166章
路放被她这么一问,笑了下,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想你。”
秦峥低哼,细眸微挑:“那你还不赶紧过来伺候我!”
路放哑然,这才想起因这几日忙着备战的事儿,几乎整夜和托雷讨论战事,倒是把她冷落了,当下见她眸间妩媚,心中微dàng,认命地翻身,上前将她覆住。
两个人心里其实都仿佛了了一桩心事般,此时毫无牵挂,行事间便没有顾忌般地折腾,如此两个人弄得淋漓尽致,只到后半夜才停歇。
到了第二日,托雷要去西野王庭,而路放既然已经帮着除掉了托雷最大的敌患,当下不便再cha手他们内部之事,便gān脆命路一龙带着路家军离开。而他自己则是和秦峥两人两骑,一路上观着这西野风景,边走边玩,陪着秦峥看那牧羊,看那塞外糙原风景,一直玩了十几日才回去敦阳。
这一路上,两个人无其他琐事缠身,彼此间又没了间隙隔阂,真是柔qíng缱绻,想起来便搂在一起做上一场,有时候在马背上颠簸着弄,有时候在营帐里搂着弄,甚至有时候在无人的露天沙堆中打滚,弄完之后两个人身上都是细沙。秦峥在体验完各种姿势后,做出总结;沙堆中最没意思,马背上最是挠人,最好是借着那骏马前行的颠簸,真叫人食髓知味,再不能忘。
塞外风景大好,可是终究不能如此长久玩下去,作为一介帝王,路放身上的责任极大,秦峥也是明白。于是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候,他们终于告别了西野风景,回去了敦阳。
恰此时赶上了大渊正在麦收,一路上都是金huáng色的麦田。大渊休养生息已近两年,在凤凰城的扶持下,民生向好,路上百姓都眼看着不再有流亡失所之人。
两个人边看着市井风俗民qíng,边回到了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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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个人回到敦阳,两个皇子路冉和路绽都已经要百天了,于是便恰要举行百天礼。其实这一段时间皇上不在宫中,诸般政务多由丞相并几位大臣代为打理,于是朝中便多有传言,诸如以为皇上病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