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妻
萧鱼一听,眼神略微顿了顿,却也觉得没什么,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薛战晚膳也未过来用。
萧鱼心里有一丝微微的堵。可是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身为帝王,不可能像寻常百姓那般,日日与妻子一日三餐。
他不来倒也好。
萧鱼一向睡得早,梳洗罢就上了榻,不过夏日炎热,元嬷嬷担心她身子弱,且女儿家不宜受凉,夏日也不许她用太多的冰。
晚上热,她就拿着蒲扇在她榻边轻轻的扇。
待夜深,薛战终于脱身回凤藻宫时,便看到元嬷嬷正拿着蒲扇替她扇风。她穿了身雪白绸衣,寝衣大多宽松,她穿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领口处能清晰的看到她里头穿得墨绿色肚兜,里边是香馥馥的少女胸`房。看到元嬷嬷要行礼,薛战抬手制止,而后从她手里拿过葵扇,让她先下去。
萧鱼隐隐听到一些动静,只是迷迷糊糊的,感受到那葵扇继续扇着,也未有多想。
等过了好久,她仿佛是一觉睡醒过来了,才轻轻道:“元嬷嬷,我渴……”
她嘟囔了一声,披着发,睡眼惺忪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抬手准备要接过递来的茶盏时,才忽然看清了面前之人。
登时睁大了眼睛:“皇上?”
薛战手里拿着杯盏,作势要给她:“你不是渴吗?”见她不拿,就凑了过去,送到了她的唇边。
她又不是没手。萧鱼忙忙抬手握住杯盏,嘴里喝着,一双大眼儿略微一抬,恰好就对上了他的眼睛,然后快速的垂眼,慢慢喝着杯中的温水。
喝完了,他又将杯盏收了回去,搁到了一旁。对着她说:“年年,你可还想吃瓜?”
啊?萧鱼的眼睛又再一次睁大。
……
萧鱼套了一件芙蓉色外衫,便被薛战拉起来,趿着软底睡鞋便跑到外头去了。前院的夜空繁星点点,皓月当空,萧鱼跟在他的身后,总觉得这样看上去有点鬼鬼祟祟的。
她自幼接受良好的教养,如此大半夜的,从榻上起来,衣衫不整的跑出去,可谓是头一回了。
抬头看着他宽阔高大的背影,萧鱼也无法阻止,只好陪着他一道胡闹了。
走到瓜地中央,薛战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直接铺在了地上,拉着她要她坐下去。萧鱼低头看着下面衣袍上的龙纹,身子站得笔直,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坐上去,还是他搭在她肩头的手掌轻轻一摁,直接把她摁着坐了上去。
萧鱼只好硬着头皮坐着。
她抬手,将被风chuī得有些乱的裙摆整理了一下,盖住自己的双腿。抬起头去看薛战。他在瓜地间走了一圈,然后弯腰摘了一个甜瓜。
萧鱼见他拿着甜瓜蹲在她的面前,便提议道:“咱们还是进去吃吧?”这甜瓜总是要洗一洗,然后用刀切开的。
却见薛战握着手里的瓜,只轻轻一摁,那瓜便裂了开来。他将甜瓜掰成两半,把大的那一半递给了她。
如此粗鲁的吃瓜,萧鱼尚不大适应,不过闻着这甜瓜的清香,还是伸手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然后低头咬了一口。
很甜。
萧鱼的眼睛弯了弯。
薛战笑着问道:“好吃吗?”
的确是好吃的。萧鱼也不计较如何斯文的吃瓜了,觉得这样吃瓜,好像真的与切得小小的、cha`着签子吃瓜有些不大一样。她点点头,眼睛一弯,说道:“好吃。”
他拿着剩下的半块瓜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双手捧着瓜,吃起来的时候举止优雅,眉梢染着浅浅的笑意,几缕碎发自她的额角落下,又那样清甜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的悦耳。
薛战只觉得心中一圈圈的dàng起了涟漪。
看着她见吃瓜的模样,那小脸几乎都要埋进瓜中,才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的说:“那年年,你要怎么谢我?”
瓜这么甜,你要怎么谢我?
嗯?
萧鱼吃瓜的动作一顿,这才去看他的脸。月色浅浅,他的脸在黑夜中并不清晰,有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自他的脸侧飞过,微弱的亮光,男人俊美的脸若隐若现,稍清晰了一些。萧鱼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凑了过去,唇畔轻轻覆在了他的唇上。
薛战虎躯一震,一下子跌坐在了瓜地上,整个人都苏了。
第64章 雄伟【二更】
她飞快的亲了一下, 便低头, 继续吃瓜。
薛战全身瘫软的跌坐在松软的瓜地上, 一双眼睛亮得发光。
愣了好半晌, 才笑容洋溢,凑过去, 张嘴咬了一口她捧着的瓜。一大口,直接咬掉了一小半。
他的声音浑厚低声, 黑眸紧紧盯着她, 说道:“果然甜。”
萧鱼面颊发烫埋头吃瓜, 不想和他说话。
已经很晚了,吃完瓜两人便上榻睡觉。昨夜折腾得太厉害, 萧鱼尚未缓过来, 全身酸痛,好在这蛮汉也有些分寸,抱着她亲了一会儿便没有再继续。
萧鱼是困的, 只是与他靠在一起,想起了她兄长的事qíng。她悄悄侧目打量他,然后才开口道:“臣妾听闻,昨日臣妾的兄长便放还回府了。那……梁尚的事qíng,是不是就与他无关了?”
毕竟是谋逆之罪, 但凡她大哥沾上一点关系, 那后果可是不敢设想的。
薛战看过去,她一张雪白的小脸贴着大红色鸳鸯锦枕头,眸色潋滟, 表qíng看上去小心翼翼。薛战伸手将她揽到怀中,让她娇小的身躯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之上。
薛战说:“朕说过,此事会弄清楚的。以你大哥的xing子,应当是不知qíng的。只是年年,萧起州虽是你的兄长,朕的大舅子,可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才愈发不能徇私。朕不愿看你难过,可你也是讲道理的,晓得一切都应该按规矩办事,对不对?”
萧鱼点头。
帝王之道,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何况他登基不久,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刻。她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不管在什么时候,谈到政事的时候,就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了。
的确该如此的,萧鱼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当下就说:“臣妾晓得,臣妾相信大哥,也相信皇上。”
薛战俯身吻住她的唇,轻轻含着那两瓣香ròu,反复品尝,才喘息低低的说:“你自然应该相信朕的。”
又亲了一会儿,薛战才拥着她入睡。萧鱼早就困得不行,可不知怎么,忽然又有些清醒了。她动了动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鼻息间满是身侧之人的雄xing气息,她觉得很踏实。
这才将手放在他的腰上,阖眼入睡。
次日醒来,薛战未叫醒她。等她察觉到身边空dàngdàng时,立刻醒了过来,撩开chuáng帐,就看到已穿好龙袍、衣冠楚楚的男人。
他站在huáng梨木立柜旁,那里头放着一些小物件。
萧鱼想到了什么,趿了鞋子便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说道:“这里面放着的都是上回臣妾生辰时收到的礼物,大哥大嫂的也都放在这里,臣妾知道皇上对卫樘的有些误会,不喜这木雕,不应当在放在此处的。可臣妾问心无愧,若是这么做的,反倒显得有些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