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完结
且要变动交接的准备工作还有不少,周继戎每日忙于与他们交代这各种事项,到了晚间每与众人聚在一处宴饮饯行,十分的依依不舍。
本来皇上让他禁酒,可此时周继戎满心离愁情别绪,觉得破戒的理由光明正大,于是与众人推杯换盏时也分外的理直气壮。
如此这日便睡到将近午时才被时未辰唤醒,他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之中,听说是兄长来了也没觉得紧张,懒洋洋地就迎了出去。
皇上在中庭里,周继戎大老远便叫了声哥,正要过去,就看见白庭玉跪在一旁,显然之前两人正在说话。一旁的侍卫宫人都站得远远的。
麦克风继戎不由得微微惊诧,想来小白郁闷了这几日还不死心,如今却是跑来和皇上求情,但是他一向对周继尧都有些畏惧,却难得他今天有这个胆子主动凑上前来。
周继戎不由得好奇,多打量了他几眼。小白低头敛眉,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周继戎从这边看过去,只没错得他的背影看上去颇有几分萧索。
周继尧也看见大宝过来了,他显然不打算多说,寥寥几句结束这场对话。周继戎只得到他略显得淡漠沉静的口气道:“……你父亲想来也盼你能出人头地,莫要再妄自菲薄,好好做事便是。起来吧。”
周继戎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哥,他不求上进,揍他!”
周继董原本还有几分不快,听他这话却是哭笑不得,对他的胡言乱语自是不予理会,转眼瞧见周继戎披散着头发,一付才刚睡醒的样子,再闻见他身上淡淡酒味,眉头不受控制地便是一跳:“昨天又喝不少了?”
“没喝多少。”周继戎本来颇有点不以为意,可他的某种本能在这时候敏锐地感觉到兄长不大高兴,于是原本的理直气壮就变成了支支吾吾的否认。
周继尧到底还是舍不得太过责备他,只板着脸赶他先去洗漱。
周继戎身边一向不用侍女,平时更衣洗漱的甭事多半自己动手,偶尔就是几个贴身侍卫轮流服侍。今天他酒意未消,实在有些犯懒,就叫小白过来给自己绑头发。
周继尧看着他拿了梳子过来,略略想了想,搁下茶杯站起身拦在前面,出声道:“朕来吧。”
白庭玉显然有些走神,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地抬眼去看,目光正巧和皇上对视了一眼。年轻的姓不罢声色,然而白庭玉仍从王者睿敏透澈的的目光里看出一丝审视的意味。不禁一怔的工夫里,手中一空,梳子已经被周继尧抽走。
一旁的周继戎混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妥。他人生最早的八年几乎是兄长一手拉扯大的。周继董几乎是拿着他在当儿子养,给他梳头穿衣洗澡什么的周继尧都没少做。这时旧梦重温,仿佛当年的岁月回朔流转,仍是那些个无忧无虑的时光。
“哥哥。来来来。”他十分大爷地坐在那儿,高高兴兴地朝着兄长招手。也没觉得自己这举动越了君臣的本分:“还给我梳小时候那样的?”
周继尧叹着气道:“那时绑的是童子髻,你现在还好意思么?”
周继戎自知考虑不周,嘿嘿地笑了两声不再言语。他在兄长面前是平时少有的乖顺。但到底本性难移,摆着端端正正的姿势坐不了一会儿便原形毕露,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是什么时候将一只脚踩到了椅子上,横搁了条胳膊在上头晃晃悠悠,好不惬意的模样。
周继戎冷眼看着他跟只猫似的踞在椅子上。本该是痞气十足不堪入目的姿势可他身段匀亭眉目精致,竟生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周继尧一边给大宝梳毛,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弟弟豆丁点大时容貌就长得十分之好,这些年越发变本加厉地精致俊美起来。偏偏他本人还没心没肺地毫无自觉。比起来嘴巴坏性子差脾气暴这些统统都不算是个事,光是顶着他那张脸,就够让人操心的。
周继戎自不知道兄长心中想法,他忍受着兄长已然生疏的手艺,有好几次都疑心自己毛都被扯下来好几根。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才总算松了口气,
皇上此次来访一来是得知他喝酒,赶过来看看他胡闹成什么样子,二来则顺便提醒他不要忘了明日的祭祖典仪。
周继戎平时不拘小节,但在大事上却是有数的。对于祭祖这种大典,他就算暗中不以为然也将种种规矩牢牢记在心里。不过真正参与下来,才深深领悟到皇家的祭祖典礼实在是个太操蛋的玩意。
他摸黑就起来沐浴更衣,穿着繁重的礼服马不停蹄地赶住天坛地坛和宗庙,跟着司礼太监的指引,对着他压根就不认识的祖宗牌位拜来拜去,拜到最后他都记不清自己磕了几个头,他觉得自己一辈子跪过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来得多。
到得晚间还有按惯例宴请文武百官的年宴,他也跑不了,入夜里按规矩一干宗室还得聚在一起接着守岁。又是一夜不得睡。他头几日一直在小醉怡情,这么一天下来,便是他身强体壮的也觉得疲倦。同行的那几个宗室子弟更是不堪,都要软成一滩泥了。
☆、第23章
周继戎觉得过个年简直比打战还累,,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皇家家宴竟还有不少宗亲长辈,初一的年宴上难得到齐了,其中大多都是长辈,倒让他意外地收了一笔不菲的红包与见面礼。
而接下来几日则是皇上体恤各位妃嫔长居宫中的寂寥,特许她们将娘家的亲戚女眷接入宫中小住几日,以慰思亲之苦,全一个团圆之意。
来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秀女入宫,各家亲戚女眷中不泛打算入宫的女子。无不想着能借这个机会碰巧入了皇上的眼。当然也不泛单纯对皇上心存爱慕的。不管怎么说,这两者在表妹堂妹一干人中占了不少。能有这种想法的无一不对自己的容貌才情十分自信,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她们时常在宫中走动,都是花一样娇美艳丽的年纪,又精心打扮过,春桃秋菊各具姿色,一时间桃花人面处处,一派春意盎然风光。
大宝的婚事显然是皇帝心心念念的头一桩要紧事,于是自从大年初一那天起就将周继戎留在宫中不放他回府,宫中原本就一直为他专门备有院子,倒也方便。
那些女子在宫中走动,大宝则被他兄长使唤着做这做那,去这去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来来去去的路上却免不了和各家的姑娘们来个低头不见抬头见。
周继戎又不是傻的,一来二去便琢磨出其中的道道来了。不但看出他兄长阴暗用心,也瞧出姑娘们一番心思全是用在兄长身上,便是对自己心存畏惧,见了面还得娴淑端庄地奉送笑脸搭话两句,无非也是不想坏了自己在皇上跟前的印象罢了。
财继戎顿时觉得自家哥哥和各位小娘们都太不容易了。可要他这样挑媳妇也他娘的太不是个事。
皇上安排他住的流华殿有个挺大的院子。他只好等闲不出自己的院门,整日呆在殿中烤火,盘算一下到手的红包钱物聊作安慰,兵器也不好在这宫闱之中亮出来比划。一天天就跟坐牢似的度日如年,他还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年这般苦哈哈地盼着这个年快点过完。
好在他这一次带上了时未辰和白庭玉、方真、卓问四人,否则真要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把兄长的用心良苦和小姐们表面娴静淑良私底下争奇斗艳看得一目了然,这日晚饭后无事可做,他也不瞒着旁人,把这点勾当当做趣事闲聊了出来。
这等皇家秘事,旁人自然不好插嘴说什么。眼看着就要冷场,时未辰只得出来道“这么多人家的小姐,皇上也不可能全收进宫中。皇上即有这们的安排,说不定私底下已经替候爷挑好了人选。候爷若是自己不选,到头来便是皇上为候爷指婚了。候爷就委屈委屈?好歹挑个顺眼点的?”
周继戎道:“顺眼个屁!一个个心眼多得跟切片莲藕似的。明面上光风霁月,谁知道底下藏着多少弯弯绕绕?女人这玩意儿即受不得委屈又吃不得苦,整天犯这犯哪的疑心病搅得你不得安宁……”他叽叽呱呱地把他对于女人的种种偏见数落了一遍,最后用颇有过来人的口气对着方真道:“等你日后娶了媳妇,你就知道女人有多麻烦啦!”
方真暗暗的不服气,心想你不也没娶过媳妇么,你怎么就知道了。但他人老实,只是讪讪地道;“就算麻烦,候爷你也不能不成亲。”
周继戎最恼这他那壶不开提那壶的本事,往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个爆粟,心里却忍不住琢磨开了。
他一日不成亲兄长便一日不肯善罢甘休,这钢铁般不肯动摇的态度是明晃晃摆着的。他这么些日子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早晚要成亲,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点随便娶个媳妇回来好了,横竖娶谁不都是娶呢。至于方才时未辰方才说让他挑个顺眼的,这倒是让他想到件挺重要的事情一直被忽略了。
周继尧道:“小白,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些小姐们那一家最有钱也最舍得花钱……小白。小白?”
白庭玉似乎有些发怔,还是被旁边卓问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他做事向来认真踏实,对交代经他的差事从不推诿,这时却显得有些犹豫,半晌苦笑道:“小候爷,如今是在皇宫之中,出去走动打听实在不方便。”
“没让你到处走。”周继戎道。“这几天皇上恩典,不当值的侍卫宫人们做些无伤大雅的玩乐,他就当看不见,这几天大家又都得了赏赐,前面值院里就有人在摇骰子推牌九赌钱。去那儿打听。算了,卓问,老时,你们俩去……”他只当是白庭玉前几日被兄长狠狠一通教训,至今还心有余悸,因此这些天要格外循规蹈矩,不肯去招惹是非。
眼见卓问在一旁听得眼睛都要放光了,便把这差事换了别人。这事关系到自个日后的进账,周继戎倒也舍得下,从袖子里掏出百两的银票分别给两人一张.都递到二人手里了,想了想仍是道;“按老规矩,输了算你们的,赢了对半分。”
卓问答应一声,笑嘻嘻地与时未辰勾肩搭背地扬长而去。
虽然卓问一直是嘻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却很有分寸,时未辰更是个奸滑在骨子里头的,周继戎也不怎么担心他两人会输钱惹事。
打发走了两人,周继戎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委实无事可做,对着剩下的方真和白庭玉道:“去看看前两日的麂子獐子之类的还有没有,让他们腌制一些过来,咱们喝酒,烤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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