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完结
听他话里意思,大为姑且不去理会的意思,这与他平素的性情大相庭径。阎焕与白庭玉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一分不解。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皇上这些年在各地都安进了不少自己的眼线,时刻盯着地方上的动静,靖国公作为本朝开国便分封的外姓潘花,自然也不例外。
阎焕暗中负责一部分与京中的联络,对此知道的倒要比袁老将军还要多些,他还怕周继戎一时兴起非要插手,反而坏事。见他不想伸手,倒也松一口气。
周继戎这一天有些奇怪,难得的安静沉默,温和得跟换了个人似的。甚至他还抢着亲自替两人盛了碗粥——本来是想给白庭玉盛的,可一转眼见阎焕哥哥目光如矩地在那儿坐着呢,他本要递出去的碗立即机智地拐了个弯,沉着冷静地先端到阎焕面前,再给小白盛了一碗,最后才是自己,自觉得并不显得异常。
但看在阎焕与白庭玉眼里,却说不出的突兀。要知道周继戎平时不端架子不仗势欺人,可就他那狗脾气不找人麻烦就已经是好的,要说他礼贤下士平易见人则屁都没有的事,像给别人倒杯水这种事他虽然不在乎,却也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他绝对想不起来要主动去作。
这时突然来这么一下,自然要惹人注意。
周继戎也不管两人怎么想,一边吃自己的点心一边再次陷入深思。
昨天夜里雨下了一夜,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倒春寒,所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周继戎也不知道自己是兴奋的还是的,一夜里翻来覆去没休息好,总觉得被子凉睡不着。他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冷啊冷的思绪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暖床这上面。
本来依他的原本娶媳妇的打算,这媳妇暖完床就该乖乖地去打地铺睡床角。如今这人选换成了小白,待遇当然就要和别人不一样的,至少他的床上暖好的被窝他还是愿意分一半给小白共享的,再说多一个人要暖和不少,寒州冬天极冷,又遇上在外宿营的时候,他也是和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的。
然后他开始不着边际地想到,这女人看起来软趴趴的,塞在被窝里大约跟塞了个棉花枕头差不多?这男人嘛光骨头架子就要比女人大上一些,常年习武的人,肌肉也是硬绑绑的,塞在被子里,会不会喀着人?
他想到小白近来越发的瘦了,也不知道让他暖床的话,骨头会不会扎着自己。周继戎犹豫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悄悄打量了白庭玉一眼,觉得他这么瘦实在有可能,于是面无表情地叫过店伙,果断地又添了个荷包蛋,当然这也不能厚次薄彼表现得太明显,每人都添了一个。
☆、第85章
既然涉及到暖床之事,那离周公之理也就不远了,周继戎凭借着他过人的无师自通的天赋本领,不多时就顺藤摸瓜深谋远虑地想到了这上头。
老实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遗传方面的先天原因,他年纪渐长的这些年,也依旧一心扑在寒州的军务上,在这情爱一事上性情十分淡漠,这个十八岁年纪的身体虽然称得上年富力壮,且他自己也认为自已健康得很,可至今为止,却很少起过*方面的念头。就连有时吃了些滋养大补的补品,最后都以他鼻血横流而惨淡收尾,却不曾有过谷欠火上涌的情形。
周继戎当然绝不会承认自己有可能不行,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自己从未有过中意之人,不往邪路上乱想才是理所当然,他也没有机会亲身体验过所以经验不足所致。眼在可操作的对象已经有了,周继戎觉得自己应该往开拓眼界长长见识这方面去发展发展,总不能事到临头还得再问小白一句怎么办,到时候又煞风景又丢脸!
其实要说他从没有见识过也不是,正如他兄长所担心的,军营里一大群血气方刚的汉子们扎堆在一起,这些人里头除了少数成了家的,大部分人都还是没老婆的光棍汉子,军营里艰苦寂寞,又不知什么时候便要直面死亡,人在这般压力之下总不见得还时时讲究多少伦常道德,熬不住的时候互相抚尉抒解也不少见。
周继戎巡营时也偶尔遇上过,他每每木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实在心中羞恼,可他又没办法像发棉衣似的给这些精力无处发泄的光棍们挨个发媳妇,尴尬之余他也不好声张,只装作不知罢了。而且他手下出于诸多考虑,也置办下了些青楼楚馆这样消息和银子都来得飞快的产业,周继戎作为幕后的最大东家,自然也是曾赏脸巡视过的。
不过这些都是碰巧遇上,周继戎又没有听人哪啥的特殊嗜好,既然都知道人家在做什么了,总不会凑上前去要瞧个究竟,每次都是怀着“老子操!”的微妙心情却要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强自镇定的避让开了。
此时哪怕他再绞尽脑汁地细细回想,依然觉得那情形如同隔岸观火雾里看花,又如隔靴搔痒一般没落到实处,只记得晃眼间看见的交织在一起的人影,然后朦胧的喘息和若有若无的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印象了。
周继戎越想越是郁闷,心道早知道如今有用得上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多看上两眼!至于别人尴不尴尬他可不管,反正做都做了,怎么还怕人看不成?现在光记得是什么响动有什么屁用,到时要叫也不是老子叫!老子要知道的是细节呢动作呢步聚呢!
周继戎喝完粥又拿起馒头愤愤地咬,一边琢磨着这些个技术活。亏得他还能面无表情地木着个脸,阎白两人最多就觉得他今日格外沉稳些,此外一点儿端倪也没看出来。
也亏得他心思诡秘多变,一向能另僻蹊径拿出自己的办法来。此事也不例外,思来想去,竟也叫他想出法子来了。
饭后他回房就写了张纸条,仔细塞进信封里封好,叫过侍卫当中最为忠厚老实的方真,吩咐他去跑一趟脚,打听到泔潼最大的书斋在那儿,打听到了就让他将这封信给店家过目,让对方按信里的吩咐去整理妥当了,再让他带回来,期间要悄悄地不要声张,若是被人撞见,就说东西是方真自己要的云云,交代完了还慷慨大方地给方真一大锭银子去办差。
方真平日见惯了他家主子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做两半来花,突然见他这么大方起来,民下难免好奇,不过他是实诚人,又知道自己性子有些直,一向是守着自己的本份踏踏实实埋头做事,不必自己过问的绝不多一句嘴。
方真先还以为周继戎在这泔潼城中也安排了内应,这是让他去接头来着,这时候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不过周继戎既然不曾多说,他也就规规矩矩地不问。方真按着周继戎的叮嘱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找到泔潼城中最大的书店,将那封信交给店家。
果然那店家一看之后也不声张,收下银子,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进了店中内室摸索了一阵,不多时拿出一叠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方方正正的东西递给方真,方真掂屯掂,觉得里头应该是书本,摸着还很厚,不下十来本的样子,不过想来也是,到这书斋里头付银子买的,除了书本也就有点笔墨纸砚什么的。
可买书就买书,周继戎要他这般藏头露尾的实在蹊跷,岂不是更容易引人注目?而且那店主将找付的银子递与他时,还冲他挤眉弄眼地笑,只道他们家的式样是最齐全的,要是觉得好以后常来光顾,能给打折。看那架势完全就不算什么眼线暗探的样子。
方真回去把这番疑虑和周继戎说了说。周继戎忙着查看他带回来的东西,揭了油纸的包皮翻开来随意瞄了一两眼,立即又掩得严严实实,听了方真的话也没怎么在意,想也不想随口道:“这事是老子想得差池了,果然是该做出堂堂正正的架势来,不用偷偷摸摸才好,这事你办得不错,剩下的钱……”他心情很是不错,只稍稍一迟疑,最后还是大方地一摆手道:“剩下的钱不用还老子了,给你买点心吃!”
方真又不是眼皮子浅到没见过银子,得不得赏都不觉得怎么着,见他神色微妙,不由得对自己带回来的书本大是好奇。他为人单纯耿直,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偷偷看一看里头包的到底是什么书,竟值得他家主子买回来还得背着人。不过这时也不掩饰他的好奇,探头探脑地就想瞄一瞄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脖子刚伸出去,就被周继戎眼捷手快地一巴掌给拍了回来。周继戎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揣在怀里,外强中干地怒道:“看屁看!”你媳妇的八字都还没一撇,这是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看的么!你懂个屁!
方真挨抽挨惯了,也不以为悻,好奇道:“小侯爷,你不是自夸过目不忘,四书五经小时候就很背了,所以一直不爱看书么,怎么今天一买又买这么多书?还都不便宜!”
周继戎听见不便宜就有点肉疼,可再一想这事关系到自己的雄风与颜面的问题,这样一想倒也平衡了。只木着脸道:“学海无涯,会背几本书那里够?老子觉得老子该多学点本事,买两本书来长进长进有什么好稀奇的?”
方真想了想,他家这位小侯爷行事不依常理,总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念头,常常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买几本书来说是要做学问,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还是惦记着那书到底有什么稀奇,嘻皮笑脸地对周继戎道:“小侯爷,我读过的书没你多,你都还要长进,我也想长进,你带我一起呗?”
周继戎把书抱得紧紧,确认万无一失,冲他冷笑道:“还没到你上进的时候!滚蛋!”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精神,自个抱了书回去关上门来揣摩学习求上进去了。
☆、第86章
春雨绵绵,时断时续地一直不见放晴,这天气也不便外出。于是周继戎正好有借口不出门,大半时间关在房间里琢磨他的大事。没有他这样那样的点子出来折腾,众人也轻松了不少,除了必要的暗哨和打探消息,其余人也跟着小憩了两日。
转眼到了十六那天,周继戎起了个早,一点儿也不惭愧地拎着新鲜出炉的‘名家真迹’,浩浩荡荡地领着一群人名为道贺实则上门吃喝来了。
他身份地位不同寻常,按说应该在晚些时候落在后面到达,这样方能彰显尊贵。可周小王爷心思别出一格,既然他给人送了礼,哪怕这礼再怎么没费多少本钱,他也觉得总要吃回本去,这是打算连早饭也在靖国公府上打发了。
靖国公府上那里敢怠慢,靖国公年岁大了,府中主事的是国公世子,他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早知道他要来,这时听得下人来报,抖着一身肥肉地赶来,小心翼翼地将人迎了进去。
想来靖国公好热闹排场不假,这一日还请了戏团和杂耍的班子进来凑趣,这时虽只是午时,但园子伊伊呀呀的已有不少弹琴唱曲的声音。
国公世子见周继戎对这些兴趣都不大,便领着人在后花园中小小浏览了一番,最后将他们请到园中一处观景小楼上落坐,与周继戎寒喧了几句之后,领略了一番这位大爷天马行空的言谈风格,两人的言语风马牛不相及,实在扯不到一块去。国公世子陪坐得十分辛苦,除了让人上些茶水吃食,也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招侍这尊大神了。
而且这位国公世子长于生财之道,于是他还兼了不少府中帐房管家的事务,陪着周继戎小坐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先后就有几位管事前来询问杂务。
国公世子只怕周继戎嫌他们烦扰而不悦,又不能向旁人道明,只恼恨这些下人没有眼色。他本就是个胖子,这时再一着急,在微凉的天气里也流了一脸一脖子的热汗。
周继戎瞧着他那张脸实在觉得腻歪,他是个顺心所欲由着性子来的,这时在别人府里坐客,好歹还知道给人留着两分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滚一边去离老子远点儿’的话来。他只是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离这位世子远了些,一张道:“你有事只管去忙,老子就在这儿坐坐。快去吧!”
国公世子早已经听闻他是喜怒无常的性子,之前又实在谈不上宾主尽欢,也不知他对自己的款侍满意没有,这时听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拿不准他到底是真要自己去忙还是嫌人打扰,稍一迟疑,见周继戎脸上已经明摆着一付‘你怎么还不走’的不耐烦样子,连忙起身要告辞,又恐怕这样还是怠慢了他,小心道:“小王爷,要不,让犬子来招待你?”
周继戎一摆手断然拒绝:“不用,老子和你犬子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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