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完结
周继戎挤眉弄眼道:“那个!就是那个!”见他兄长一脸的领会不能,周继戎心说难道是老子在信里写得太含蓄了以至于让哥哥看不出自己的用心良苦么?他这人皮厚如墙,倒还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当下张口就道:“就是那个靖国公怎么死的,老子在信里和你提过的吧?老东西是年纪大了又不知节制,洒色样样都沾,才落得那么个下场……老子知道哥哥你正年富力强的,可你那后院里熙熙攘攘的实在防不胜防,也不能不节制啊!唉哟!你打老子干嘛啊?老子这是为你好!”
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记打。
他兄长见到他心下欢喜,他要不提这岔还一时没想得起这事来和他算帐,他那信里很是讲述了一番纵欲过度的严重后果以及自己深刻担忧之情,只差没直言他哥是那种*熏心的昏君似的,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跟直说差不多了。这还得亏那书信是由信鹞直接呈送给皇上过目的,其间没有经过旁人的手。他这要是写成折子,一层层地由内阁经吏再到掌笔审阅后再呈送到御书房的书案上,他兄长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脸都要绿了,此时不收拾他还收拾谁。
偏偏周继戎挨了打也依然不老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对着他哥继续道:“老子和你说真的呢!哥,你可别当耳边风!不成!老子得和你宫里那谁,管事的说说,让他留神着些……”说话间脑袋上又被拍了几下,可他硬是顶着他哥的拳头把话给说完了。
几句话便把他兄长与他别后重逢的那点儿欢喜给消磨光了,皇上忍无可忍地掐着他两边脸颊狠狠道:“……再胡言乱语,朕就把先前的话收回去,就该让你早点娶妻有个人管着你!”
妻妻是周继戎的心头大患,他闻言顿时怂了,小声道:“……讳疾忌医……”
皇上道:“什么?”
周继戎这才闭了嘴,算是彻底老实了。可老实了没一会又不安分起来,拽着他哥的袖子压着声音道:“哥,这次进宫的美人漂不漂亮?等你什么时候儿子多了,让一个给老子养呗?”自然又是少不了讨得一番骂。
但他皮糙肉厚的,若被叫人拿住了真正的要害,否则叫兄长这般呵斥上几句,对他来说不疼不痒,简直连耳边风都算不上。
这般正经一阵胡搅一阵的,兄弟俩这番叙话足足用去大半夜的时间,周继戎才总算应付完他哥的种种盘问,得以脱身回府。
有了他兄长宽限三年的许诺,周继戎不用再担心被逼着相亲娶妻,一来是各地招募的军队征集完毕,训练乃至各种物资布置也需得不少人力去着手布置,二来他也担心自己跑得太快引起兄长疑心,他倒也不急着回去寒州。留在京城里也有的事情给他做,周继戎也不过得已休整了几日,随即被他哥哥使得团团转。
☆、第108章
古来中原与外族谈和不下十数次,然而狼虎之邦,往往反复无常毫无信誉可言,一旦让他们缓过气来或是中原势微,但凡有一丝可乘之机,那一纸盟约倾刻间就会化为一张废纸,翻脸不认帐乃是家常便饭。
周继戎对这结盟之事一直是搀扶着仇视的态度,可看见皇上有条不率地整顿着朝庭上下],屯集着物资,显然也是有所准备,并不挨户着对方会信守盟约,几乎是从一开始和谈那一天就在着手着双方再度交战的准备,他这才觉得自家哥哥到底没有沉迷女色神志昏庸,总算放心了一些。
其实周继戎心里也知道,纵然他有心借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朝廷难以抽出足够的兵力来支持他,况且各地如今也算不上十分太平,他兄长在这事上不得不以大局为重,不得不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也在情理之中。
而仅凭他寒州部众的能力要一直打到匈奴王庭委实有些捉襟见肘,拼个玉石俱焚或许还行,但要将匈奴彻底灭族却是力有未逮。不说他哥不能眼看着他去玉石俱焚,就是周继戎自己虽然不怎么在意生死,现在却也没觉得活够了非要采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他倒也想得开,反正兄长的目的与自己殊途同归,不过是要多等上些年罢了,但眼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明白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拿那精力去做做些实事来得有用些。所以任由皇兄的种种差遣使唤也没半句抱怨了,反而一天比一天兴高采烈的。
这么忙碌下来,倒也让周继戎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来滋事了,可皇帝这么把他放在了京城,算是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仍是无法放心,京城里人多而复杂,花花世界无奇不有,周继戎现在仍然不逛青楼,他整天往城郊大营里跑,他也不是一味地只会霸道粗暴,只是一向不耐烦那些文诌诌的狗屁客套,觉得和性情直截了当的武人要更投比些,如今跟一干从地方上抽调上来的出色将领打起交道来,没几天照样混得如鱼似水,若不是他身份搁在那里,没准还不知要和多少人称兄道弟歃血为盟了呢。
皇上直觉里却有什么地方无法对周继戎全然释怀,他虽然知道有时候确实算是自己多心了,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愁,毕竟当日周继戎信誓旦旦地和他置气,胡说要寻几个舅人如何如何,实在对他的刺激非同一般,到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有不小的阴影,总免不了要往某个他并不愿意看到的方向上去疑神疑鬼。
他倒还情愿周继戎拿这精力去逛青楼呢,虽然不正经,可好歹里头全都是姑娘,总好过整天往全是大老爷们的营地里钻。本朝这么多多年的重文轻武,导致了皇上如今在很大程度上的无人可用,虽然各地军营里还是选出一些算是比较精悍能干的年轻将领,但皇上若是还要要求这些人个个都还有着高人一等的操守难免不切实际,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其中或多或少就有嗜好特别的那么几个。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这些人又不比之前周继戎身国那些个年轻俊美的侍卫,皇上心存忌惮就能防范于未燃地弄个外放的差事给打发了。
皇上只能整日为这讨债鬼弟弟担忧不已,偏又不能去试探周继戎,这暴躁随性的大宝儿很有几分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驴性子,若知道兄长这么怀疑他,说不定脾气上来了还真破罐子破摔地弄出点事来。
这日里有焕的奏报送来,在说完泔潼的近况之后,又特意提起近来,泔潼民风剽悍,向来是重要的兵源泉地,如今当地征召士兵的工作也还算顺利,只不过这其中倒并非是全因为人家有多忠君爱国。阎焕似乎是经过了仔细的斟酌,,信中言道周继王爷曾放了话去,若是从了军日后又有战功卓越的,日后自有皇上给发媳妇。他满嘴胡谄张口就来,虽然一听就不怎么先说,可架不住多少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相信。
阎焕素来心思细致敏捷,考虑这事虽然算是不轻不重,但还是该让皇上知道,日后若是有人借此做文章,也不至于全无措手不及。
皇上拿周继戎也是满心无奈,你说你还知道拿媳妇当甜头在外头坑蒙拐骗,怎么自己就不长点儿心想想媳妇的好处,成天闹着看不上女人算怎么一回事!
这事事先知道了也就能有应对之策,不过皇上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和周继戎沟通一番,免得他日后还出去这般乱讲,不说传开了不好收场,便是叫人听着也不太像话。正巧周继戎也有几天的工夫忙得没顾得上凑到兄长面前讨人谦,皇上心念一动,倒是想起亲自去看看他。
周继戎如今的宅子是兄长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从前他没回京的时候皇上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别院,偶尔烦闷之时也会过来小住一两日权当散心。对这里头的一草一木布置路径都十分悉,问明了周继戎的所在,也不用人通报引路,只带了两个侍卫就能自己找过去,等到了周继戎的院外时,把两个侍卫也留在了外头。毕竟这弟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招得人恨不能收拾他一顿。皇上当然觉得自己一个做哥哥管教弟弟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做为皇上和王爷这么一幕就不大方便让旁人看到了。
他来的时候周继戎正在书房里写信,这时已是春未,京城虽然地处偏北,到得此时天气也日渐火热,隐隐已有了几分夏日的味道。
周继戎这日贪凉,他又理喜欢明亮宽阔,当下把书房的几扇窗户都一一敝开来。
皇上才一转过回廊,远远的就看见他一岙轻薄的织锦暗文衣裳,人却是坐没个坐像,侧着半个身子用一只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把一条脚直接踩到了椅子上,而他另一手拈着只笔,就这么随意地搁在膝上晃晃悠悠。
穿堂而过的微风吹得他衣衫轻轻摇曳,衬着少年人精致明艳的眉眼间一派意气风发,端的是一番逍遥快活的惬意景象。
皇上却是先一眼看到了他脸上的神情,那表情实在是……周继尧一时间也形容不出来,说是漫不经心的傻笑吧,眉眼间又有一番春意盎然的脉脉含情。不知怎么的,瞧得他兄长没由来的心里就是喀噔一下。
☆、第109章
周继戎提笔醮了墨正要落下去,突然间心生警觉,猛然回过头去,只见他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他身后,正顶着冷森森一付跟个鬼似的表情。
周继戎一转身就要动手,看清是他,这才把抬起来的胳膊又收了回去。他哥也没注意自己这番处境有多惊险,只管抬手往他肩一拍,将本要站起来的周继戎又按得坐了下去,目光则越过他的肩头朝桌上看去,低声道:“你在干什么?”
“我,我干什么了……”周继戎冷不防地被他这一拍,手上的毛笔一个没拿稳,啪的一声掉了下去,将铺在桌上的纸张晕出一大团墨迹,他连忙手慌脚乱的拾起笔想也没想伸手就擦,结果自然是越擦越花,抹得一塌糊涂。周继戎不由得泄气,转而朝他哥炸毛道:“老子干嘛了!老子不就给卓问老蒋他们回个信么!你才干什么呢?平白无故地跟做贼似的走路也没个声音!你存心吓老子一跳啊!好玩儿么?”
周继尧也不答话,径直就上前去看他桌上物事,果然见一边放着一叠折开的信封,一旁铺开几份他写好的回信,胡乱地铺在桌子上,拿石砚纸镇笔架什么的压着吹晾。这倒是方才他晃眼间没来得及看仔细的,这弄得一片狼籍的,瞧上去倒挺符合周继戎平日那乱七八糟的性情。
但方才皇上在窗外看到的他那神情实在太有古怪了,他哥也就多了个心,默默地伸手便替他理了理,借这个机会一目十行地就将信看了一个遍,见确实是写给几个驻留寒州的将领的书信,说的也都是正事,便稍稍松了口气,看向周继戎的目光也才温和了一些。接下来看着眼前还在叽喳呱噪着报怨不断的周继戎微微出了会儿神,最后还是实话实说,轻声道:“……朕方才在外头,瞧见你呆里呆气地在傻笑……”
周继戎沉默了片刻,方才醒过神来似的,难以置信地道:“老子傻笑!?还呆里呆气?老子哪里傻笑!哪里呆里呆气!”
周继尧也无心同他争执,颇有点心不在焉地温言安抚他道:“……也许是哥哥一时看花眼了……”
周继戎目光略为诡异地朝他瞄了瞄,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半晌干巴巴地道:“那你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地来吓老子一跳啊!这幸亏是老子反应敏捷收手得快,要不然真打伤了你可就不好啦!”
周继戎其实也是后怕,他刚才确实是在想着怎么给白庭玉写信来着,只不过刚想好了还没下笔呢就遇上他哥来了这么一出,到底也是心虚,因此轻易地就偃旗息鼓不再纠缠下去。
皇上对他那点狗脾性了若指掌,眼下见他如此好说话,心里那种古怪的直觉仍然挥之不去。当下冷哼了一声:“就凭你?别忘了你小时候的功夫还是朕教的!”
“唉哟我哥!这还能比么?老子早不是只有小时候那点本事了,你那点身手只怕也比不了当年了……”周继戎信口便道,瞧见他哥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难看,忙又改了口:“……咱们不说这个,哥,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的?这是什么?”
皇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只见自己手上还拿着阎焕的信件,这才想起自己原本兴师问罪的原因,他方才精神紧张之下也没注意到手里还拿着这东西,这时整封信已经被他无意识之间捏得皱皱巴巴的。
周继戎看过信上的内容,只道这便是他哥的来意,暗地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当下满不在乎地笑道:“这有什么,泔潼那地方穷的穷富的富,有钱的人富得流油,没钱的差点儿就连裤子都穿不上,娶不上媳妇的人多得是!既然想要这么些人卖命,总得给人家点盼头不是!老子又没答应他们按人头来发,能不能给自己挣得个老婆儿子热炕头,不还得看他们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等上了战场生死还是两说,能活得好好的还立下功劳的也不会有多少人,这时他们多少也攒下了些身家。你那后宫里头三五年不是就要放一批年长的宫女出宫,未必没有愿意跟人家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一举两得的事情,老子都想好啦!你急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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