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完结
周小侯爷一贯心眼小,最见不得人干吃白饭不做人事,纵然今天到了自己地盘上心情大畅之时也没打算放这几个公子哥一马。等把几人都叫出来,他就叽叽呱呱地吩咐开了。“老时带几个人去打点野味,阿卓带几个人去河里捞鱼,老蒋带几个人去后山劈柴,老子要去摘桑椹……你们总得找点事情做做,要跟着谁,自己选一样!”
听起来无疑是周继戎给自己安排的差事最悠闲。不过刘经宇刚转着眼珠也打这个主意,被他似笑非笑的回望了一眼,心里一个激越,瞬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周继戎收回了目光,对他的识相十分满意。当然也有不识相的,就比如段宁泽就腆着脸跟着来了。
可跟着去也没有,同行的还有方真和几个孩子,背了几个箩筐,还要顺带采些桑叶带回去喂蚕,这么多人总不能全挤在一根树下,自要一一分散开来。段宁泽起初还留心着周继戎,可被几个孩子团团围住了一番纠缠,再转过眼来,那里还有周继戎的影子。
段宁泽吃了一惊,忙问方真:“你家小王爷呢?”
方真并不知道段宁泽有这样那样的忧心,闻言方才抬起头来慢吞吞地往四下里一扫,左右都是茂盛的桑树,确实没见着周继戎的身影。不过方真也不介意,对段宁泽道:“南岸一边都是桑林,也许是走到别处去了。没事,小侯爷认得路,丢不了,就算找不到我们,他自己也会回去的。”心里却想这段大人也太不懂事了,小侯爷就算是自个跑去玩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还能真指望着他做事不成。
周继戎轻而易举地摆段宁泽的盯稍出了桑林,辨了辨方向,便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在一个拐弯处果然见到白庭玉坐在河滩旁一棵古树下,正望着河面微微出神,丝毫也没有发觉周继戎到来。
周继戎刻意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照着惯例往白庭玉痛上一扑,却不想白庭玉坐的地方是个斜坡,他又毫无防备,被这一扑压得向前一倒,不同得两人一同滚倒在河岸上。
这滩上全是鸽蛋大的鹅卵石,硌在上头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周继戎不禁也有点儿咧嘴,心想小白也实在太不会选地方了,这要是换作个野花遍地的青草地的话,一起滚……躺上一躺也是挺好的。
“戎戎,有没有伤着了那里……”白庭玉见他半天不见动静,忙过来瞧他,却见到他一脸出神的古怪笑意,不由得微微一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周继戎已经抬起手来勾住他的脖子,白庭玉被他扯着不得不俯下|身来。起初是避无可避,接着半推半就,再后来就会不清是谁主动谁被动地交换了一个温柔安静的亲吻。
周继戎纵然心里有着跃跃欲试的种种这样那样的想法,却也觉得这时间和地点也十分要紧,眼下显然不适合,倒是亲一亲便十分满足了。
等得白庭玉坐起身来,将他的脑袋搁到自己腿上枕着时,他便伸手拈起一绺白庭玉垂下来的头发,懒洋洋地眯起眼来笑道:“老子都没来得及和你约好,没想到你还知道自己偷偷溜过来,看来咱俩还是挺心有灵犀的嘛!”
白庭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又听得周继戎继续嘻嘻笑道:“难怪人家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偷摸摸的滋味,果然刺激好玩……”
他起说越不像话,白庭玉便有些听不下去,也不知该说他童心未泯还是放荡不拘,只是无言以对,只好对了他一推,伸手将一旁放在树荫下的篮筐拿过来。
那是个柳条现编的小筐,最下面垫着几片鲜绿的桑叶,上头放着洗过的桑椹。白庭玉往他面前一递,试图转开话题:“戎戎,你吃这个。”
周继戎也不伸手,笑嘻嘻地张嘴等人喂。吃了几个,想了想又笑问道:“你早就过来了?还有时间摘桑椹?”
白庭玉顿了一顿,吞吞吐吐地道:“我过来了好一会了……还以为其实是我自己误会了,你并不会过来……”
他声音还算平淡,周继戎却瞧见他耳根都开始发红。心想难得小白也这么积极主动一回,可不能让他尴尬,也不再往下追问,只是道:“若只论气候,这儿也快赶得上南方了。等老子把匈奴彻底打趴打怕了,咱们在这边建个院子,夏天来住。”
☆、第118章
段宁泽总有点不太妙的预感,几次动了去找周继戎的念头。奈何方真对此不以为然,几个小孩子明明挺愿意同周继戎亲近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你望我我望你的,就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响应。
段宁泽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去撸虎须的下场,觉得这举动有点儿自个找死的嫌疑。周继戎真要不高兴了,趁着桑林里没人瞧见的时候把他胖揍一顿还算是轻的。打了他他也没地方说理去。
段宁泽这儿正犹豫着,周继戎已经自己回来了。
周继戎心情很好的样子,一路还哼着小曲,手里晃晃悠悠提着个柳条篮子,里头垫着桑叶,稀稀拉拉地装着几粒桑椹,反而是篮子边上参差错落地插了些紫云英。这番闲情雅致实在和他一贯的风格十分不符,偏偏周继戎还自在得很,一点儿也没有这般举动不合适的觉悟。
他看见段宁泽朝自己张望,还主动打了个招呼:“哟,段大人!”
段宁泽见他是分明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不好直接问他干什么去了,只好干干地笑了笑:“小王爷。”
方真听见声音从树下钻出来,一眼先瞧见了他手里的篮子,十分惊奇:“小侯爷,哪儿来的篮子,你还会编这个?”
周继戎不易觉察地稍稍一迟疑,随即大言不惭地应承道:“这有什么难的,老子会的东西多着呢!”反正谁也不敢再让他现场再编一个出来,又见方真挺好奇的样子,他便十分大方地把柳条篮子递给方真,只是叮嘱他不要弄坏了。又吩咐道:“出来也有些时候,把这篮子装满就回去了。”
方真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干活去了。他并不质疑周继戎是否有那份细致的耐心做这编篮子的手艺活,也似乎丝毫不觉得篮子边上插得满满都是的花有什么古怪。
段宁泽哑口无言,感叹方真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也不禁有些羡慕有时神经粗也是件幸事。
周继戎刚被顺过毛,此时心情甚好,给了段宁泽一个笑脸,难得堪称语气温和地道:“段大人方才在找老子?”
平时周继戎一付段宁泽欠了他银子的表情虽然凶恶剽悍,但看久了其实也习惯了。反正照周继戎打的那算盘,段宁泽还真久着他不少帐。可眼下他端这么一张和颜悦色的脸,段宁泽反而觉得有几分惊悚了。
“段大人,你找老子干嘛!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用得着走哪都要你跟着?”周继戎不理会他是什么心情,过来往段宁泽肩膀上一拍,一付哥俩好的架式道:“段大人,其实吧,老子想了想,老子和你还真没多大仇。你这也是奉命行事嘛!不过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这道理想来段大人也并非不懂……不过既然到了老子的地盘上,段大人是不是也该变通变通?有些事么,大家心里有个数就得了,不妨睁只眼闭只眼,没事别乱看,真不小心看见了也只当作没看见不就好,犯不着非要和老子过不去,对不对?”
最后他又皮笑肉不笑的补了一句:“再者说,你就算挖空心思想要盯着老子也没有用!老子真想做点什么,岂是你盯得住的么?你识相点,大家日子都能过得舒坦些!老子哥哥要追问你什么,你全往老子身上推就是!”
说罢也不等段宁泽作何感想,打了声唿哨算是招呼过方真,也不等大伙儿同来同去,依旧是哼着他的小曲径自走了。
回到村中,他分派出去抓鱼砍柴的人手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此外还有一些本地的住民,也接到消息纷纷回来,见面免不了又是一番询问热闹,不过此处的居民都是伤残退役的军士或是士兵的遗属,行事大约还是按照军队上的规矩来,做事十分利索,不当自己问的也不会没完没了的的听,简单交接了几句便帮着一道埋锅造饭,此外再无多言。
不过不知怎么的,皇上有意给周小王爷娶亲的风声居然都传到这儿来了,其间还是有人耐不住好奇,偷偷打听起此事,被周继戎瞪了几回眼睛,只好不情不愿的消停了。
晚饭上足了菜肴,虽只是些寻常的农家菜蔬,也称得上十分丰盛,倒也吃得尽性。只是出去打猎的时未辰带着几名侍卫直到入夜才归,一回来就去见了周继戎。
周继戎还没睡,这倒不是他还打着什么月黑风高如何如何的主意,京城中几个月松懈怠惰的舒适生活并没有消磨了他的警惕性,一进入寒州地界,纵然他对着段刘等人还一付漫不经心的模样,神经却已经不知不觉地紧绷起来。
时未辰出猎未归,他虽不至于担心,却也出于身为主事者的自觉,一直等着消息。
时未辰带来的却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他们在深山里发现狼群的踪迹,留下了一半人手追踪下去,他自己则带着人回来汇报。
这山里有狼便不稀奇,按时未辰所说的这般规模的却没有。去年摹上的风雪比往年都要大,很大的可能,是这个时节狼群找不到足够的食物,从草原上过来的。野兽尚且如此,那些游牧民族的日子可想知。
周继戎刁钻凉薄的性子,就算是有那么点儿少得可怜的同情心,也不会用在这些年年和他叫板,三月两月就要干一架的外族身上,得知此等消息先要理所当然地幸灾乐祸一番。
笑过了倒也不曾轻忽大意,若是匈奴的日子太难过,南下犯边的可能性极大,那聚焦的大军也并非是做做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来真格的。他借着巡视之机本想悠闲地盘桓两日,眼下不得不临时改了计划,第二天分头行事,让时未辰带人去与追踪的待卫汇合,他自己则要回寒州去,与朝廷来的大军合兵一处,商量应对之策。
时未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占着自己待卫统领总头子的身份,点人的时候照样把白庭玉蓝归到自己麾下。
周继戎还算知道大司,只在心里记了时未辰一笔帐,当着众人也不纠缠此事,只是把刘经宇等人也划给时未辰去,美其名焉先历练历练,来他这儿总不能是来观光游玩的,早晚有上战场的一天,若是现在连狼也不敢杀,将来如何敢杀人?大费周章来这一趟就为了自个捧着脑袋送上门去给匈奴磨刀的么?就算他们不想要脖子上的斤半了,他手底下也还没这么丢过人。
一番话说得两名纨绔公子脸色发白,刘经宇难得倒还好些。周继戎围着他啧啧丙声,眼角扫到白庭玉微笑,眼中略有劝阻的意味,便卖了小白一个面子,悻悻把还想撩拨几句的话给咽了回去。如此给时未辰添上这几个饶头,算是不大不小地给时未辰找了点麻烦,弥补一下时未辰调走小白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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