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中魅
无方好想赏他一个大嘴巴,“我不是你娘!”
他终于缓过劲来,“我太激动了,娘子……”
这时候最好别说话,多说一句就多一点尴尬。她伸手把他的嘴也捂住了,感觉到他熟能生巧,感觉到如火的掌又开始慢慢游走,她知道这个白痴是不嫁也得嫁了。
令主专心致志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先前他目光如电,她总不敢仔细打量他。现在他被蒙住了双眼,趺坐莲上,红衣如火,佛印煌煌,那妖而庄严的样子,像大彻大悟后的魔。她终于可以不必自矜,好好审视他了。
他有长长的眉,棱角分明,斜飞入鬓。他的眸,当初曾给她不小的震撼。那深幽的,满池碎芒迸散的眼瞳,是她见过最美的金轮。他的鼻子,他的嘴……她到底还是移开手,丝带下鼻如悬胆,唇含朱丹,唇瓣轮廓那么丰润,他不是个薄qíng的人啊。
美丽的夜,会催发满腹柔qíng。令主觉得捏不捏泥人都是后话,他把手挪到她肩上,轻轻往怀里带,紧紧抱住了她。
未婚妻的身形虽高挑,但还是略显瘦弱。他安抚式的,轻柔地抚摩她的背。那蝴蝶骨伶仃凸起,令主认定她之前一定过得很艰辛,心口骤痛起来。
她把手心贴在他坦露的前胸,听着他隆隆的心跳,莫名安心。人总有惰xing,疏懒了,松懈了,就不想再动了。奇怪,似乎这样贴着已经不够,她唾弃自己的贪婪,但还是悄悄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令主的腰身曲线是无懈可击的,她面红耳赤地想。她从医,对人形的身躯有较高的审美标准。令主的腰腹没有一丝赘ròu,她很难想象,一向随波逐流的令主,怎么会有那份闲心管理自己的身材。
“你除了捏偶,还做别的体力活儿吗?”她轻声问,几乎是气音,害怕打破这刻的宁静。
令主微微垂首,一边脸颊贴着她的额头,姿势相当温qíng。他说:“娘子,你是不是垂涎我风流的身段?魇都以北有万顷良田,早前我没事gān了就去犁地,后来偶人多起来,不必我亲力亲为,我就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奔跑——脱光了跑。极力舒展身体,每天跑上几百由旬,这腰腹的力量,展示出来你都怕。”
因为他有璃宽茶这个半瓶醋的行家作指导,璃宽说男人什么都可以不好,唯独不能腰不好。一段幸福的感qíng,全都系在这根腰上,只有腰好,才能过上美滋滋的夫妻生活。他还记得当初是如何加qiáng锻炼的,那时正值和守灯小仙的婚期临近,他天天两头够着木桩,璃宽茶在他腰上栓十桶水,他就那么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好羞耻,但是非常管用。后来守灯小仙和人私奔了,他伤心了两天,锻炼就不那么密集了,改成长跑。长跑其实是最适合他的运动,抛弃束缚,撒开四肢,任狂风从裆下猛烈穿过。凉快是凉快了点,但shòu的形态和人不同,不会那么不方便,也不担心砸到或者磨破。
长期锻炼,他喜欢奔跑,腰部越来越紧实。璃宽和他显摆他的成果,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时,他别过脸嗤地一笑。腹肌有什么了不起,他有鲛人线,还能拿腰砸核桃,他能吗?
炼腰千日,用腰一时,他的力量蓄势待发。她如此脉脉温qíng地回馈他的爱,他怎么能不让她满意?所以只要未婚妻愿意尝试,让她哭爹喊娘绝对不是空话,他说到做到。
可是他不加掩饰的描述,却让无方哭笑不得。脱光了跑……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为什么这样上佳的长相,智力却缺斤短两呢。害她好纠结,想与他诉一诉衷肠,又怕他蹦出莫名其妙的话来,灭了她的好兴致。
她认命了,破罐子破摔式的感慨:“白准,如果你不说话,可能早就娶到媳妇了。”
令主消化不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不好?我为人谦虚,诚实可靠,从来不耍花枪……”
她简直要大笑,不耍花枪?他?是谁一次又一次被她识穿?他根本不是不会,是没有那个脑子维持罢了。当初雪顿山下璃宽茶给他作出场介绍,说他人狠话不多,她险些信了。谁知越相处,越看出他的短板来。他哪里是什么人狠话不多,明明是人蠢话还多。
她牵过那华丽的红袍子,盖住了他luǒ露的胸膛,“我问你,除了障面,你还有别的事瞒骗我吗?”
令主迟疑片刻,想起金累有点心虚,但立刻决定狡赖,“绝对没有。”又谄媚地笑笑,“娘子你太聪明,我在你面前玩花样,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也是,无方放心了,他的那点小jian小坏不伤原则,无非发现得晚一点,最终还是瞒不住她的。
夜凉了,中yīn镜海是亡魂的乐土,较之刹土别的地方更yīn冷。无方是煞,本来也不畏寒,但今天不知怎么,特别怕冷。也许是以前没有依靠,冷不冷没有人关心。现在有了他,她便娇气起来,反正他会安慰她。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重新圈起他的腰。本来应该是她供他做模板的,结果调转过来,她眷恋那手感,摸上瘾了。
他气息绵密,感觉她的手指蠕蠕划过去,移到哪里哪里就起栗。令主心慌气短,觉得今天多少应该发生点什么。这么好的机会,镜海上除了还没睁眼的泥胎,没有外人,要是错过了,事后肯定会被璃宽茶笑死。
刚才那兰胸,想起来便让他苏倒。他虽然是胎生,但母亲生下他即离世了,他们这族母子是不能共存的。从骨子里来说,对那里的眷恋是天xing,但更知道一旦她容许他碰触,就是认可他们的关系了。令主大多时候糊涂,本能这种东西毕竟没有丧失。qíng生爱,也生yù,未婚妻都这么抱着他了,他再无动于衷,岂不该天打雷劈?
他羞答答的,“娘子,你迷恋我的ròu体吗?我可以借你玩一下。为了公平起见,我们jiāo换好了,这样就算歃血为盟,你看怎么样?”
无方不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可以说清楚吗?”
令主呃了声,“就是那个……最要紧的地方。你也知道,我得给金累捏女偶,缺了那里,就不成女人了。”
他磨磨蹭蹭说完,无方惊得坐了起来。她知道xing别确实靠那里分辨,但真的要供他观摩,这比dòng房更让人无措。
怎么办,她困窘不已。这不是豁不豁得出去的事,思量再三,伸手抽了他眼上的丝带。
“我比给你看。”她红着脸说,扬臂甩出画帛,一钩一绕,摘回了一朵含苞的红莲。
令主盘腿坐着,“花?那里长这样?”
无方无地自容,低低喝了他一句,“你别说话可以吗?”
令主妖娆的妙目含冤看了她一眼,“我比较想看娘子的……”被她狠狠敲了下脑袋,再不敢多嘴了,只管揉着后脑勺泫然yù泣。
无方拨开花瓣顶端,递到他面前,“你就照着这个样子做。”
他探过来观察,花骨朵被她开启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把一只眼睛贴在口子上,往里看,里面是中空的筒状,谷底还有一小簇嫩huáng的花蕊,幽幽的花壁,满壁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