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破案
看见柜子里的qíng形,高轩辰又吃了一惊。纪清泽的柜子里只有衣服,他把衣服分门别类放着,每一件衣服都叠成一样的大小摞起来,就和他整个房间的摆设一样,没有偏差。难怪衣服穿着他身上永远gān净顺滑,连个褶子都不带的。
高轩辰不由想起自己的房间,鞋子脱下来的时候踢到哪算哪,衣服团成一团就扔柜子里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更是堆放得到处都是。其实他生活得还挺随xing惬意的,只是偶尔想找东西找不到的时候才会比较苦恼。
纪清泽用木盆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出门了。
高轩辰偷偷跟在他屁股后面,路上遇到几个回来的少年,这会儿已经是huáng昏了,天黑也就是转瞬间的事儿,其他人都洗完了。
纪清泽到了河边,果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高轩辰跳到树上躲起来,他看到纪清泽开始脱衣服。
当纪清泽将衣服脱下,露出赤luǒ的背脊的时候,高轩辰却又吃了一惊——纪清泽的背上有不少伤痕。这些都是旧伤,他和高轩辰一样,在一群少年里属于武学基础踏实又认真练功的人,天下论武堂的武师没有人会打他。那他身上的伤便只会是在进入天下论武堂之前被自家的人打的了。
高轩辰顿时就忍不住啧了两声。
老实说,就连高轩辰都觉得,纪清泽这个人除了xing子太死板太规矩以外,没什么地方能挑出错儿的。就这样他家里人还打他,他家里的都是什么人呐?总不能是——
“看个屁书!出去玩!”然后把他揍一顿;
“练个屁攻!去睡觉!”然后又把他揍一顿;
“叠个屁衣服!随便丢!”然后再把他揍一顿。
要真是这样,南龙纪家也太忒有病了,比他们天宁教还邪魔歪道。
纪清泽下了水,高轩辰便从树上滑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潜过去,拿走了纪清泽的衣服。
于是等到纪清泽准备上岸的时候,回头一看,他放木盆的大石头上木盆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笑吟吟的高轩辰抱胸坐在那里。
“回答我的问题,说实话我就把衣服还给你。要不然你今天就光着身子回去吧!”
纪清泽愣了。
他显然没想到他刚才洗澡的样子被人全程欣赏了一通,顿时局促不安地往水里潜了潜,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水面上。
高轩辰笑哈哈道:“躲啥呀,都是男人,看看怎么了!哦对了,你的屁股还挺翘的。”
纪清泽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还好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半黑不黑,替他遮掩了几分难堪。
“你想gān什么?!”
“今天是不是你跟‘老规矩’告的密?”老规矩是高轩辰给徐桂居取的绰号。
“不是。”
“不是你?可他们说,‘老规矩’来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离开过。”
纪清泽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解手。”
“你真的没有告密?你敢发誓吗?”
纪清泽气鼓鼓地瞪了高轩辰一眼,不吭声。他倒不是不敢发誓,可是平白无故的凭什么呢?也太欺负人了!
高轩辰见状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扬眉挑衅道:“不敢发誓?还是不愿发誓?那就算了,我回去啦,你慢慢洗!”说着就真的转身要走。
纪清泽急了,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衣服藏哪儿去了,便拿擦身用的布巾把下身一裹,飞出水面去抓高轩辰:“衣服还我!”
高轩辰没想到他敢出水,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脱口骂道:“日你娘!”
他是魔教的少主,不想跟名门正道“同流合污”,他就总想方设法体现自己的坏。杀人放火之类太过了,他也不喜欢。他便自以为是地学了几句脏话挂在嘴边,至于这脏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去管,只是说出口就觉得很威风。
却没想到这句话让纪清泽脸色勃然大变,招式也变得凌厉,抓住高轩辰扭打起来。
高轩辰并没有做好打架的准备,两人手上也都没有兵器,全靠拳脚功夫。然而高轩辰一掌打到没穿衣服的纪清泽身上,手里的触感是滑腻腻水淋淋的,这种前所未有的打架经历让他头脑一片空白,下一掌就拍得不那么利索了。
纪清泽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两人一阵扭打,双双滚进了河里。
纪清泽找不到衣服,索xing去扒高轩辰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了他就能穿着回屋去。高轩辰下了水战力就大大减弱了,一通胡乱挣扎,不管不顾的,也不知道他到底都碰到对方哪儿了。
突然间,纪清泽脸色一变,迅速松开了高轩辰。潜下水去。
高轩辰好容易找到一个脱身的机会,赶紧跳上岸。上了岸,风一chuī,湿淋淋的脑袋一甩,他开始回过味来,想起自己刚才都gān了什么——纪清泽用来遮要害的布巾在打架的时候早就让河水给冲走了。
高轩辰讷讷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纪清泽又从水里冒了个头出来,一言不发。
高轩辰一拍脑袋,赶紧跑到树后把纪清泽放衣服的木盆端出来,又放回大石头上:“还你还你!”
他背过身去,听见水声哗啦,是纪清泽从水里出来了。
高轩辰虽然很心虚,但是这么折腾了一通他想问的话还没问出来,却把衣服还回去了。他有点不甘心,梗着脖子问道:“真不是你告的密?”
背后传来纪清泽yīn沉沉的声音:“不!是!”
高轩辰瘪了瘪嘴:“那……那你跟‘老规矩’前脚后脚的,有没有看到谁跟他说话?”
纪清泽没好气道:“不知道!”
他迅速把衣服穿好了,端着盆往山上走。高轩辰追过去,本来还想接着问,可他看见纪清泽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是真的叫他给气狠了。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第十一章
翌日早上,是谢黎的长刀课。
这刀剑毕竟是最常见也最趁手的武器。这三十来个少年里,有近十家家中绝学是刀法,在江湖上都有个某某刀的尊称。他们自认刀法已经练得纯熟,因此上课时难免懈怠。再则谢黎本来就是武师中xingqíng最温和的一个,对学生们的管教并不严厉,于是他的课就成了最轻松的课,在他课上一群孩子嬉笑怒骂打打闹闹,都不把他这个武师放在眼里了。
学生听不听是学生的事,谢黎教课的时候是从不懈怠的。他的课也有人愿意认真地听,只是有些人认真听可能只是为了找茬。
蒋如星道:“谢师父,你的滑步为何那么多?”
一群嬉笑打闹的孩子顿时都停了下来,目光全都聚集过来。
江湖上提起最有名的刀法,那就是北凤蒋家的凤弋刀。蒋如星身为蒋家人,方才那话分明是在质疑谢黎的功夫。这是要掐起来了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少年们立刻都兴奋了,还有人从喉咙里发出“喔喔”的叫唤声
谢黎不慌不忙,温和道:“身法自然是要配合刀法的。不同的刀法,有不同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