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祖龙,龙井茶来一发?
“大王?”吕不韦没听到嬴政说话,忙问:“大王,您怎么不说话了?”
嬴政回过神来,正想该如何敷衍他时,忽听外头传来一声喊:“报!紧急军qíng!”
嬴政心头一松,忙道一句:“仲父?这……”
“快传!”吕不韦立刻道,“军qíng紧急啊,大王,我们还是先听听到底是怎么了吧。”
嬴政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风尘仆仆军士出现在殿中:“王上,函谷关急报,魏国侯赢趁我守军空虚,已于七月十六日攻下渑池。”
嬴政吓了一跳:“什么?”
吕不韦上前一步:“官文何在?”
那军士忽然一把撕掉左手衣袖,那左臂红肿,手臂上有粗线fèng合痕迹:“请王上赐我匕首一用!”
嬴政还未说话,便听‘哗’一声,吕不韦自腰间拔出雪亮匕首来。嬴政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看了吕不韦一眼。
那军士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在红肿处划了一刀,那ròu被削去,一颗圆形丸子便落入地上,军士捡起地上的衣袖随意一裹伤口,将那丸子呈给了嬴政。
是蜡丸。
军中紧急军qíng才会用的蜡丸。
嬴政不顾上头血污腥臭,掰开了蜡丸,取出里头的帛书来。展开,却是麃公亲手所写如今函谷关的qíng况,以及应对措施。
“龙井带了五千人去救渑池?”他手有些颤抖。
“是的,”军士道,“将军言,此战若能成功,必为龙小将请将军衔。”
“荒唐!五千人对十万!”嬴政忍不住斥道。
难道龙井就是因为这个馅饼自愿去的?傻!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傻!当个将军比命还重要?
“龙井?”吕不韦一怔,继而恍惚:“是太王太后的gān孙芈井?今年十六岁那个?”
“不是十六,是十四。”嬴政冷声纠正。
“荒唐!”吕不韦勃然大怒,“麃公真是越老越荒唐了!同魏国jiāo战,难道我大秦已无人可用?jiāo个rǔ臭未gān的孩子领军,真是贻笑大方!”
那军士忍了又忍,终于跪下:“王上,丞相。大将军本不yù叫龙小将领军而去,实是因……”
他将那日qíng形一一道来。
吕不韦脸色难看之极:“居然是这样,麃公真是御下无方。那些军士居然贪生怕死到如此地步!着实可耻!”
嬴政心头发疼发酸,听不下去吕不韦的话了:“外人也罢了,龙井虽名为皇亲,事实上,却从未享受过皇亲的好处。如今又……”
“王上何必为此忧心?”吕不韦却满不在乎,“他本就是一贱民,有幸为王上看重,还得了个芈姓,已然是有了天大的好处。如今这般不过是理所应当,不知道他能拖多久,若是能拖的久一些,大不了日后追封个将军罢了,也算是他的造……”
“丞相!”嬴政猛然起身。
吕不韦吓了一跳:“啊?!”
“不要再说了,”嬴政深呼吸,终于平了怒气,“这事jiāo给你负责,务要让那些军士快些回到边关,魏国既然敢来犯,便应当尝尝我秦国大军的铁骑。看来,这几年的安逸让有些人心越发大了。”
“是的,大王。”吕不韦道,“大王今日火气甚大,要不要找个女子消消火?”
嬴政看向他,笑:“不必,我可不想让未来的王后不愉。”
吕不韦眼神一暗,假装听不懂嬴政话中的深意:“哈哈,大王真是好儿郎。只是,大王须得多熬了。”
一旦嬴政娶妻,吕不韦便只能将权势拱手送还嬴政。吕不韦又不是傻子,对这事,他当然能拖则拖了。
只是,嬴政如今已然十六岁,再过五六年若还不行冠礼,不娶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吕不韦心头暗自思索,要不要多接触下嬴成蟜皇子看看?
且不提咸阳宫中在接到函谷关急报后发生的事,只说如今龙井在渑池。
客栈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小郎君,您要找的人,小老儿给您带来了。”
“多谢店家老伯,”龙井慌忙起身相迎,顺手从袖中将一银钗子塞入小老头手中,那老头儿手在袖中掂了掂银钗子的分量,脸上笑容越发真诚:“两位先谈着,小老儿先下去置办些哺食,供两位享用。”
“有劳。”龙井笑道。
那老头儿出门转身关好门,从袖中掏出那银钗子脸上笑容越发大了:“jīng美啊,不错不错。”
他看向门口一女娃:“丫头,你在这里玩着藤球,顺便看着人,不准人靠近这里,懂不?”
“恩,爹,我懂呢。”那脏兮兮的女娃儿应道。
“好,你做的好今天咱们晚上吃ròu。”那老头儿笑说了一句,急匆匆去庖房了。
房内,龙井打量着面前这个面容平凡,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汉子:“你就是这里的大哥?”
不像啊,就算当大哥的没有小马哥的英俊潇洒,也应该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横疤才对吧。这个看上去憨厚的好像谁都可以使唤的人,真的是渑池的地头蛇?
那汉子笑了,一笑看上去更憨厚:“听说,你找我有个大买卖做?”
龙井脸色一正:好吧,这下总算不憨厚了,有点大哥大的意思。
他笑道:“你是秦国人?”
那汉子却看向龙井:“你是朝廷的人?朝廷,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娃子?”
龙井再不敢掉以轻心:“你在说什么?”
“十日前,这里还是秦国的地盘,如今却归了魏国。你找我来谈生意,一开口问我是不是秦国人,我只能联想到,你是朝廷派来夺回渑池的。”那汉子解释道,“当然,也或许我猜错了。”
“魏国如何?”龙井问。
那汉子脸色也严肃了:“实话说,并不好,只不过,虫有虫的活法,鼠有鼠的门路。我胡猛山不是个叛国的,却也不想随意趟这趟水。咱们做生意,就得有个做生意的样子,我下头还养了几十口呢。”
“钱少不了,”龙井道,“我猜你心头八成还在想,现在这样挺好的。秦国想要夺回渑池,魏国想要守住渑池,势必会有许多人找你,你能赚更多。但你是否知道函谷关如今的qíng况?”
“函谷关麃公在守,难道……”胡猛山笑了一句,忽然愣住,“难道……难道?!”
“秋收之时,全国如此,你说呢?”龙井反问。
胡猛山猛然抬头:“函谷关无守军?遭了!”
他虽想多赚点钱,却没想过卖国。秦国若没了,秦人该何去何从?函谷关中若无兵力,魏国大军长驱直入,秦国该怎么办?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看向龙井。
“两件事,”龙井从几案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木匣子,推到胡猛山面前,“第一,传谣言说函谷关派来的援军是当今太王太后最疼爱的孙儿,且其人骄傲刁蛮无比,颇有些自以为是;第二,弄清楚侯赢及他军中一gān大将的行程规律。第一件事,我需要你在两日之内办妥,务虚传到侯赢耳中去。第二件事,我需要你十日之内给我qíng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