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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平洲纪

作者:桐宿 时间:2023-02-18 16:30:00 标签:桐宿 强强耽美文

“我?”我……我……
梦阖君双臂支在石桌上,托着腮歪头看我,笑笑道:“我看你也很喜欢少君的。”
“怎、怎么会……”
他是我天生的宿敌,只要有他在,我就永远被踩在脚下。
我是来报复的。
我要让九天界的凤族知道,我凤凝也是凤君的儿子。我的母亲不该在耶若江就那样一个人夜夜流泪,就那样被所有人忘了。
我在耶若江边告诉过自己无数次,我总要回来,让母亲堂堂正正回到凤族宫城,让当年所有负了她的人付出代价。
夜幕渐渐低垂,兰叶葳蕤,桂华皎洁。夜晚的宫闱里宫灯锦绣明亮,明珠灼灼。映在玉兰花上,似一树一树白雪。
凤决穿着一身月白色宫服回来,见我坐在树下,微微一愣,又笑着走到跟前:“没睡一会吗?累不累?”
我摇头。
凤决伸手摸摸我的头,笑道:“小时候你活泼的很,怎么现在老是好像有心事。”
“我不记得小时候。”我把头撇到一边,不喜欢他这样摸我,就好像……他很疼我……
凤决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放下,嘴角仍是带着微微笑意。
他见我不理他,从袖中抽出一支白色玉笛,放在唇边,缓缓chuī起。
笛声悠扬,婉转清丽。笛声中飞来银辉雀鸟,长尾翎鹄,和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纷纷落在玉兰树上,身上带着或银白或彩色的莹莹流光,映衬着树上洁白玉兰花,好似一树温柔明珠。
有只小小雉鸟落在我肩头,他放下唇边玉笛,凤眸带着笑意,用玉笛轻点雉鸟一下,那雉鸟通体带上莹莹光辉,展开双翅,跌跌撞撞飞到玉兰树上。
凤决笑道:“你看你像不像那小鸟。”
我看着树梢那只小小雉鸟,悠闲在枝头跳来跳去,红着脸道:“我是凤凰。”
凤决凤眸微弯:“是是是,你是凤凰,是只胖乎乎的小凤凰。”
我气哼哼别开脸,可我知道,其实我心里很开心。
凤决轻笑,轻轻抱住我。
感觉唇上划过软软一个亲吻,然后慢慢加深。
我缓缓闭上眼,不敢张开。
怕一看他的眼睛就迷失了自己。
“怎么哭了?”凤决声音就在我耳际。
我也不知道,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有把脸慢慢埋进他怀里。
我感觉他忽然僵硬,呼吸也停住,然后过了片刻,又听见他声音:“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对你,也不离开你。”
可我说不出什么,只能默默将泪流在他肩上。
他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相不相信。
“阿凝……”凤决声音低柔,“gān嘛闭着眼睛。”
我不知道。
只有此刻被他抱在怀里。
我好像有点害怕,不敢相信 。
“别哭了……你有我啊……”
凤决的声音这样温柔,那双眼睛这样美丽。
可我害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都是自己骗自己。
第56章
住在凤决的寝殿,这件事很快就被凤后知道。我被伯奇领到凤后殿中。翠碧珠帘晃dàng,凤后坐在珠帘之后,看不清面目。
殿外杂花生树,鸟鸣呦呦。我跪在帘外已有半日,再好的景色也看腻了。
就在我以为她要一直让我这么跪下去的时候,凤后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高位者的傲慢:“野雉凤凝,你可知我今日找你何事。”
我看了面无表qíng站在旁边的伯奇一眼,声音淡淡:“为了凤决的事。”
凤后嗤笑一声:“你倒是清楚,我也不想兜圈子。吾儿被你迷惑,但美色惑人,终不长久。你也是凤君之子,还是望你自重自爱,莫要丢了自己脸面。”
我仰起头来,无所谓道:“你儿子自己愿意贴我,你不找他说,跟我说做什么。”
凤后闻言顿住,声音隐含愠色:“恬不知耻!”
“是你儿子苦苦哀求我和他在一起,你去骂你儿子!”
“你真是下贱!和你那个野jī娘一样下贱!”凤后声音带着再也藏不住的恨意,有些凄厉扭曲。
我蹭地站起来,推开阻拦我的婢子和伯奇,一把掀开晃dàng珠帘,怒视着脸上有些意外和愤怒的凤后,一字一顿道:“你、才、下、贱!”
我不允许别人侮rǔ我母亲。
尤其不允许这个女人侮rǔ我母亲!
凤后脸上带着惊讶和难以掩藏的愤怒,美丽的脸有些扭曲。
就是这张脸,和凤决这样像的一张脸!
这张美丽而扭曲的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恶毒笑意:“你和你母亲一样,只会勾引男人。像你这样的贱种,活该被我儿子玩弄。”
耶若江是一条很美的江,两岸仿佛有永远不会chuī散的chūn风。
我小时候常常和母亲乘着一叶小舟,兰桨横斜在船尾,任由小舟在江上随波逐流。母亲从来话都很少,我坐在她身边,望着悠悠dàngdàng的江水,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陪着她。
她那么孤独,需要我陪。
我的记忆就从耶若江开始,从前更年幼的时候,我也住过凤族的宫城,但我那时太小,完全没有印象。
陪我长大的,就是碧绿江水,满船江风,还有岸边暮暮青山,朗朗山月。
像我这样的山野小仙按说应该过得十分快活,不用辛苦修炼就脱了妖籍,可以凭借着先天就高出那些小妖一等的法力,踏踏实实做个山大王,娶上个把老婆小妾,生一堆孩子,逍遥快活过一生。
可是我不能。
母亲要我回去,回去那个凤族的皇城。
她坐在船上,在夜里的耶若江上,江水波dàng,玉夜莲都悄悄开了,夜晚的蜻蜓都睡了,她在漫天星斗和玉夜莲的微光里,一遍一遍告诉我,要回去,告诉那个抛弃我们的人,她从来没有过背叛,我是他的儿子,是他第二个儿子。
我问她为何不自己去,她只是流泪,却不回答。
我那个时候就明白,若深爱一个人,就害怕被他厌弃,变得卑微胆怯,内心渴望着被他亲近,但就算被接受心里却不相信。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qíng,能叫人夜夜流泪,夜夜伤心。
然后她终于有一天,在我面前跳进耶若江里,同那片碧绿江水再不分离。
但我不会像她,那么软弱可欺,终日等着别人施舍,什么都不做,却指望那人回心转意。
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去偷,去骗,去抢,耍手段,耍心机,无所不用其极。
感qíng这种事,你qíng我愿。你喜欢谁,又没人bī你。等着别人给你平白无故的爱,怎么可能,别人又不欠你。
所以我不相信。
我不信凤决爱我。
怎么可能呢。
会爱这样一个我。
我站在水中,水淹没到腰际,好像我将船推向江中的时候,只是我此刻浑身都是伤口,血也溶在水里。
凤决站在我对面,我觉得第一次面对他这样轻松。
“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接近你。”我盯着凤决的脸,苍白美丽,我想在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厌恶和鄙夷,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那双长长的眼睛里有点伤心,然后他闭了闭眼,慢慢把我抱进怀里。
“没关系,我不在意。”凤决的声音很轻,好像在哄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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