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了不了
不过这些上等高档的文房四宝被他拿来练字,实在是有些làng费。
耸耸肩,北辰光羽一边悠然地端起桌上的牙白莲花茶盏喝了一口,一边抬头看着窗外庭院中的景色。
此时已经是冬天,庭院中的花糙树木皆是一派萧索凋零的模样,光秃秃的枝gān上仅剩一些零落的枯叶,不时在清冷的风中飘落而下,衬着高高的红墙上苍茫的蓝天,格外有一种凄凉孤独的美感。
如果这时候有部音响放一些沉静优美的古典钢琴音乐,那就更完美了。
北辰光羽唇边带了一抹微微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自己还是会有些怀念以往那种看书听音乐的怡然自得的生活,虽然现在甚至过得是荣华富贵的生活,享用着皇室家族才能享受到的一切,但失去的却是最宝贵的自由,整天待在皇宫里的一个角落,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不会有一个终结。
唉,不去想,想得越多,心里各种的yù望也会越多,负担也会越多。
放下手里的茶盏,北辰光羽站在窗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冽寒冷的空气。生活就是这样,永远也不会是完美的,得到了一样东西,必然会损失另一样,如果总是斤斤计较,怎么样也不会觉得快乐,倒不如退开一步,用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心态去接受它,反倒能寻得一个轻松愉快的心qíng,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自己的眼里美好起来,慢慢地,生活也会开始简单惬意起来。
所以,有良好的心态是很重要的。
自那一日北辰墨寰亲率十万大军前往北月的西疆而去,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三月。
与北月的西疆相邻的正是西北的沙漠之国兰祗。原来几年前,北辰墨寰就已经定下了首先吞并兰祗的计划。只不过,北辰光羽想不明白,一个贫瘠gān旱的国度怎么会值得北辰墨寰花费几年的心思去策划吞并。
兰祗国民风是出了名的彪悍,中有大大小小十多个民族和部落,他们组成了一个联盟,由联盟推举出一个举国公认的勇猛能gān的人成为国主汗王,汉王下有来自十个最大的部落的督王,协助汗王处理国中政事,因为汗王是推举而非世袭的,所以督王也代表各个部落监督汗王,以防汗王做大后做出违背联盟的叛逆之事。
兰祗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其实想也知道,沙漠中除了沙子还是沙子,不过这沙漠之地却能长出一种独特的被称之为沙荆棘的植物,这种植物的花果能止血解蛇毒,枝叶点燃后能驱赶蛇蝎百虫,是一种珍贵的药材。沙荆棘只在沙漠中生长,所以兰祗的民众一部分靠采摘贩卖这种糙药为生,另外,兰祗还出产少部分的铁矿和铜矿,因此也有不少民众善于制造铁器和铜器,从兰祗流出的这些铁器铜器都非常的jīng美,在其他国家都能卖到不错的价钱。而兰祗,就是靠这两种经济来源来从别国购入民众的日常用品和食物马匹,所以,即使沙荆棘和铜铁器能换回较高的价钱,也很快也就流走了。
北辰墨寰的大军早已经驻扎到了西疆,西疆那边不时有战报传回,只不过这些军事机密是不会从朝堂中传出来的,所以后宫中流传来去的多数都是一些猜测。北辰光羽用手指敲打着窗台,有些好奇北辰墨寰将会怎样攻打兰祗。
一直在书房的一个角落垂手而立的宝公公看了看天色,开口道:“王爷,时辰也不早了,您不是约了沐大人到马场骑马吗?”
北辰光羽蓦然想起这么一回事,刚才发着呆都差点忘了,拍拍额头,北辰光羽转过身,笑道:“差点给忘了,我们这就过去。”
换好了一身骑装,北辰光羽就带了宝公公向马场走去。
到了马场的马房,北辰光羽见沐定云已经一身白色骑装,英姿飒慡地骑在他那匹白色大马上,等在了马场的围栏旁边。见到北辰光羽急匆匆地过来,下了马走了上去,微微施了个礼,温润儒雅的脸上现出如chūn风般和煦的笑容,嘴上却打着趣道:“见过宁郡王。王爷可算是来了,微臣一番好等啊!”
北辰光羽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拱手为礼,道:“失礼了失礼了,让沐大人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沐定云笑着摇了摇头,看到这孩子讲话总是带着一种大人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又可爱又好笑。牵过自己的大白马,沐定云拍拍爱马膘壮的马身,对北辰光羽笑道:“王爷,今日赛马之约你我可是又要再赌些什么?”
大半个月前北辰光羽在马场又碰上了沐定云,当时他正跑马跑得兴起,便拉了沐定云和他赛马,光赛马还不过瘾,他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冒了上来,觉得光比赛还没什么意思,得找一些比赛的动力才行,于是非要和沐定云下个赌约,赌了沐定云别在腰间的一把白玉骨扇和自己的一个青玉扳指,赛马跑赢的人就可以将对方的那件东西拿走,结果他把青玉扳指给输掉了。
北辰光羽不甘心,又好好练了几天马术,再约沐定云赛一场,结果又输掉了两坛子美味的玉果。想到那两坛子玉果就心痛,于是他又苦练了几日,再约了沐定云比赛,然后再用两坛子玉果想要再赌回之前输掉的那两坛,不幸的是,又输了。
痛定思痛,北辰光羽愣是辛勤练习了十多天,这才在今天又约了沐定云出来。
听了沐定云的问话,北辰光羽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从马房的侍从手中接过他的枣红马的缰绳,抚了抚马儿的鬃毛,垂下卷翘的长长睫毛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光芒,这才道:“先不说,这一回我们赛过了再决定赌注。”
沐定云挑挑眉,向来心思细密的他似乎嗅到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两手抱胸看着北辰光羽。北辰光羽挺挺肩膀,一副坦然磊落的样子。
摸摸鼻子,沐定云缓慢地点了点头,道:“好,如王爷所说的办。”
北辰光羽哈哈一笑,俐落地翻身上马,一拉缰绳,朗声道:“沐大人真慡快!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身下的枣红大马就开始踢踢蹋蹋地小跑起来,绕进了马场跑马的围栏内。
沐定云看着枣红色上那抹挺得笔直的紫色小背影,不禁一笑,俊朗的眉目间流露出温柔的神qíng来,手上的马鞭旋了个漂亮的弧度,跟着上了马背,一拉缰绳,大白马也一路随在枣红马的后面进了围栏内。
在起跑线上,北辰光羽摩拳擦掌,拍拍枣红马的大马头,俯下身在爱马的耳边说道:“亲爱的,待会好好跑,跑完了给你最喜欢的松子糖吃。”
枣红马仿佛听懂了一般,侧回头龇着牙欢嘶了一声,然后那对大马眼紧紧地盯着马场那一头终点处的小红旗,打了几个响鼻,四蹄踢踏地在地上踩动着,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看见爱马这么有气势,北辰光羽不禁有些得意地睨了沐定云的大白马一眼。大白马也好像有灵xing一般,收到北辰光羽挑衅的眼神,四蹄也躁动地踏了起来。
沐定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一人俩马,一扯手上的缰绳,伸手轻轻拍了拍身下的大白马安抚住它。
宝公公清咳一声,站在起跑线的另一头,高高举起手中的红色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