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灯之少年天师
杨海东点头道:“不错……而且万一他狗急跳墙,来个杀人灭口,把那小白痴给……”
方敏旭心一沉,连忙道:“不错,万万不能cao之过急。”
蒋廷玉会将沈重云藏在那里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皱巴巴的白纸,看着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的数据,叹气道:“你……到底在哪里?”
◇
两人讨论了一宿,决定去汤文霞的老家花莲一趟,先搞清她与蒋廷玉的关系再说。
他们一大早糙糙收拾了一下行李,买了当天的机票,方敏旭在机场上给蒋廷玉打了一个电话,想要探听一下他的口风,可是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再打中环大厦的电话,秘书小姐非常客气地说蒋先生外出办公,如有要事可以留言,方敏旭只好先上了飞机。
他们当天下午抵达台北,然后租了一辆车直奔花莲,到了花莲已经是晚上。两人摸黑找到了杨海东一早订下的海滨旅馆,一扇落地的窗户正对着大海,可惜黑灯瞎火,只有几盏海上指示灯闪烁着点点星光。
一个心形大浴缸在落地窗前,洁白的浴巾搭在一边的楠木架子上,一派温馨làng漫的qíng调。
方敏旭摇了摇头,心想杨海东真够会搞的,怪不得他刚才上来的时候,服务员用很奇特暧昧的眼神目送自己。
杨海东jīng神倒好,他这个人无论到哪里都是自来熟,很快与楼下的柜台小姐打得一片火热。听说是楼下有当地出名的猪脚,便喜孜孜地叫方敏旭一起去吃。方敏旭说没什么胃口,让他等下带一点上来就可以了。
等杨海东走了,他伸了个懒腰,把偌大一个心形浴池放满水,脱去上衣、牛仔裤,走进了浴缸里。
温暖的水意让他觉得整个人放松,方敏旭虽然身材颀长,不属于粗犷型,但是自小习武,身上的肌ròu结实匀称,看上去也是同样的赏心悦目。
他看到浴缸旁有一盒烟,修长的手指在烟盒上敲了敲,虽然他不抽烟,但是心里烦闷,还是从烟盒中抽出一支,拿起打火机。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敏旭随意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然后低头将烟点着,叼在嘴里,闭目仰头靠在浴缸上面。
而在此时他仿佛不知道一柄装了灭音器的枪正慢慢地瞄准他的后脑勺。
温热的水蒸气在方敏旭的脸脖上凝结成水滴,顺着他修长脖颈上年轻细腻的肌肤慢慢滑落。
就在那颗水珠轻轻滴落在水面上的时候,拿枪的人手指一动,可扳机还没扣下,就被一柄银色闪亮的锥子格开,方敏旭也在同时猛然睁开眼睛,他一跃而起,反手抓住楠木架上的浴袍穿上。
不过是一瞬间,那柄银色的锥子已经划开了来人的脖子,飞溅起的鲜血洒在碧绿的水面上,很快就漾开来,染红了一池子的水。
那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缓缓地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方敏旭看着那根还在滴血的银色龙蟠锥,取下了嘴里的烟,笑道:“嗨,雅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雅子从容转过脸来,高雅的气质,温和的笑容,仿佛她指间握着的不是染血的兵器,而只不过是一枝艳丽的玫瑰。
“既然你早有准备,何必让我来做白工呢?”
方敏旭微笑道:“你看了这么久我的出浴,我总要收取一点费用。”
他微抬眼指了一下露窗顶上那块装窗帘的古典式大窗罩,笑道:“以后你要装梁上君子也要离人家的浴缸远一点。你把我的衣服都搜过了,是在找这个吗?”他说着,一颗黑色的心形宝石在他修长的指间翻动着。
雅子嘴角一弯,冷笑道:“你这人还真能颠倒是非,这颗天照女神的泪痕原本就是伊桑的宝物,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方敏旭也不恼,眯了一下眼道:“等我清算了伊桑,到时再论到底是谁的也不迟!”
雅子听了他的话,似乎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脱口道:“你知道伊桑意味着什么,你以为神佛又是什么!你知道真正九华山方家的来历吗?”
“那照你的意思,伊桑意味着什么,神佛又是什么?我们家是什么来历?”方敏旭不急不慢地追问道。
雅子脸上闪过一丝悔色,似乎是有一些害怕,觉得自己说多了,她气急败坏地道:“别废话了,快把女神之泪还给我!”
方敏旭原本在指间滚动的宝石翻了一个圈后就不见了,他张开空空如也的五指,还真像个魔术师一样故意让双手摊在雅子面前秀了秀,笑道:“你要不要搜身呢?”
他话一说完,雅子闪身上前,手中的锥子就与方敏旭顺手拿过的黑伞过了几招。方敏旭手指一弹,那根烟头就she向雅子,迫得她不得不后翻躲避。她还没站稳脚跟,方敏旭的伞尖就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像伊桑这种不值一文的护身术,不如早点放弃!”方敏旭一边讥笑,一边加快攻势。
两人正战到如火如茶的时候,杨海东唱着歌推门进来了。
“小心!”
方敏旭连忙招呼了一声,可杨海东错愣间,与他近在咫尺的雅子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方敏旭心里暗暗叫糟。
谁知道杨海东反应极快,迅速使出一个标准的跆拳道侧踢,可惜没有挨到雅子的身体,她已经腾空从杨海东的头顶翻了过去,尖锥斜斜的往杨海东的头顶cha下去。
方敏旭顺手一搭抓起地上的湿浴巾卷住了尖锥,雅子一声冷哼,手一绞,毛巾便成了碎片,在空中飞舞,她也不再恋战,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杨海东摘下眼镜,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道:“哪里来这么凶悍的女人……”他一看地上的血淋淋的尸体,又吓了一跳,慌忙把门关好,道:“这人又是谁?”
方敏旭蹲下身,将那具尸体搜了个遍,也没有搜到什么像样的东西。
他看着那具尸体不肯闭眼的狰狞,还有脖子裂开的大口红白jiāo加,只觉得一阵反胃,道:“只怕蒋廷玉察觉到了什么,派来了杀手。”
他想到不知会不会打糙惊蛇,心中更是一阵烦闷。
杨海东与他两个人大着胆子,摸着黑,翻过露台将那具尸体扔到了大海里,再回来将屋子清洗了个遍。幸亏现在是淡季,酒店人影稀少,还算安全的把尸体都处理了。不过等把事qíng处理完,两人又是一宿未眠。
◇
天一亮,两个人就开着车子往汤文霞家而去。汤文霞住在花东纵谷,一入山区,两边都是密林高山,虽然已经是近十月的气候,但由于花莲气候宜人,树林长得都是茂密葱郁。
花东纵谷的居民不是很密集,又很多是原住民,两人也不会讲闽南语,加上国语腔调又不太一样,有时沟通不顺利只好连比带划的问路。
东部人大多热qíng好客,但是一问到汤家,那里的人都是连忙摇头、慌慌张张而去。
两人一直摸到快晌午,才从一个孩子嘴里得到一点线索。汤父是当地的大地主,不但有种着大片文旦、释迦、梨子之类的水果林,也还有数十甲稻田,他家的别墅就在这片山林里,小孩说穿过那片榕树林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