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传说(银翼猎手外传)
杨志宏笃定地笑,“你这就小看我了,咱们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迷路。”
李清温文尔雅地说:“应该前面就是了。”
雷鸿飞这才安静下来,将脸埋进凌子寒的颈窝,一边亲吻一边嘟囔,“好饿……”
凌子寒被他灼热的鼻息喷得很痒,边笑边躲。雷鸿飞立刻忘记了饥饿,与他在车座上闹成一团。两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让前面的杨志宏与李清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车子终于驶进一个山庄大门,此时已是月上中天。郊外的chūn夜依然有些寒意,伴随着几声零星的狗吠,有两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孩提着古老的灯笼迎出来,为他们照路。
雷鸿飞推开车门跳下去,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这才笑道:“就凭这灯笼,这地方一定错不了。”
“谢谢雷公子夸奖。”陈益松朗声说着,缓步上前,对他和他身后的凌子寒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公子大驾光临。”
雷鸿飞从小到大就常常被人叫“公子”,早就听惯了,这时也没谦虚,豪慡地笑道:“志宏那小子对你这地方赞不绝口,我也想见识见识。”
“不敢当。”陈益松对他微一躬身,抬手示意,“请。”
雷鸿飞与凌子寒跟着他往里走,一路都能看到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再加上廊前檐下挂着的灯笼和那些穿着古装样式的服务员,感觉象是一脚踏进了哪个古代官宦富商的大宅,颇有意味。
雷鸿飞虽然看着粗豪,其实很识货,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五大三粗的模样。他母亲是文化部高官,来往的有不少是著名作家和艺术家,多多少少总会给他一些熏陶。走进灯火辉煌的餐厅,他扫视了一下墙上的画和博古架上的摆件,不禁连连点头,“陈总,你这儿花了不少心思吧?”
“不值一提,不值一得。”陈益松连连摆手,“都是小摆设,博人一笑罢了。”
“陈总太谦虚了。”雷鸿飞拿起一个玉雕看了看,惊讶地说,“这是真品,值不少钱,你就这么放在外面,不怕人偷?”
陈益松、杨志宏和李清都笑了。杨志宏上去拍拍雷鸿飞的肩,“他这里是私宅,不对外营业,只招待朋友,谁来偷啊?”
“哦。”雷鸿飞点点头,把那个玉雕放回去,转头问道,“可以吃饭了吗?我饿坏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陈益松反而欢喜,连忙吩咐,“通知下去,赶紧上菜。”
三个人招呼着雷鸿飞和凌子寒到桌旁坐下,酒菜立刻流水价送上来。雷鸿飞一看,不算那瓶拍卖行里买来的名酒,单只论菜,这一桌只怕也不下万元。他皱了皱眉,对杨志宏说:“我俩是哥们,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这架势可不是朋友之间吃个便饭。我跟子寒虽说都有个好爹,可他们都是铁面无私的人,我们根本就不敢乱说乱动,更别说请托帮忙之类的事了。”
陈益松笑出声来,“雷公子快人快语,令人佩服。你放心,我们也没什么需要二位公子帮忙的,就只想跟你们jiāo个朋友。这顿饭不是鸿门宴,雷公子只管痛快地吃,不用担心。”
雷鸿飞看了看身边的凌子寒,见他一直笑眯眯的,也不知是没听懂他们的话还是觉得吃了这饭也没关系,不过,只要看到他的笑容,雷鸿飞的心就安定下来,于是一挽袖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杨志宏哈哈大笑,“正该如此,咱们是多年好友,还客气啥?”
凌子寒不声不响地把每样菜都尝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确认里面没加特别的“佐料”,这才装作被烈酒辣到了,捂着嘴咳起来。
雷鸿飞关心地轻拍他的背,“你别喝酒了,来饮料吧。”
“有,有鲜榨果汁。”陈益松立刻吩咐服务员去拿果汁。
雷鸿飞捡了几样凌子寒爱吃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来,多吃点菜。”
凌子寒咳得双颊微带红晕,赶紧吃了几口菜,这才缓过劲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杨志宏他们三个人,腼腆地笑了笑。
把凌子寒安顿好,那四个人便推杯换盏,喝起酒来,气氛一直都很热烈。他们到得本来就晚,等到酒足菜饱,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雷鸿飞和杨志宏他们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凌子寒很清醒,可那小身板显然搀不住雷鸿飞,只能让两个男服务员扶他到豪华客房去休息。他跟在后面,很快就离开了餐厅。
今夜月光明亮,和风习习,完全不是行动的好时机,但凌子寒知道吕鑫一定会收网,只是现在他们两人被陈益松弄到这里,很可能让行动人员投鼠忌器,害怕目标狗急跳墙,对他们有所伤害,但只要他们与那三个人脱离接触,保持一定距离,那就没有问题了。
雷鸿飞醉得很深,倒在chuáng上便呼呼大睡,凌子寒费了很大劲才脱掉他的衣服,又去浴室绞了热毛巾来替他擦身,让他睡得舒服一些。他没去洗澡,只是重新绞了一条湿毛巾洗了脸,然后将所有的灯关掉,顺手把毛巾放在chuáng头柜上,接着和衣躺到雷鸿飞身边,拿过被子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服务员估计都去睡了,整个庄园陷入了岑寂,就连农田中最常见的蛙声虫鸣都没有,只能隐约能听到掠过原野的风声。
凌子寒闭着眼睛,头脑却非常清醒。他缓慢地呼吸着,一颗心很静很静,就像以前埋伏几天几夜等待狙击目标到达一样,看着很耐心、很安静,但随时都可以一跃而起,给对方致命一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到来,他听到一阵很轻却比较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两个人正朝他们住的方向跑来。就在这时,他闻到一阵淡淡的甜香,立刻明白这是迷香。他探手拿过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湿毛巾捂在口鼻之间,整个人却一直躺着不动。他本身就能抗拒世界上的大部分特殊药物,现在借助湿冷的毛巾,那些迷药就更没有效果了。躺在他身边的雷鸿飞吸入迷药,睡得更沉。这药只是qiáng力麻醉剂,对人体并没有损伤,因此凌子寒并不担心他,反而可以趁他沉睡时动手。
就在外面的人赶到门口,正要进来时,凌子寒无声无息地下了chuáng,就如一缕轻烟般飘到门边。
房门很快便悄悄打开,有人在黑暗中摸进来,径直向chuáng边奔去。夜色沉黯,伸手不见五指,凌子寒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凭着感觉抢步上前,双掌同时砍向前方。瞬间击打的力量有雷霆万钧之势,只听轻轻的“嘭嘭”两声,那两人来不及哼一声便同时倒地。
凌子寒站在墙边,凝神感觉周围的动静。夜空中似乎有一丝风声滑过,接着响起夜鸟的“咕咕”声。他听了一会儿便放松下来,伸手打开墙脚的一盏夜灯。
梅林从门口进来,笑嘻嘻地轻声说:“老大,你真厉害。老板说你这里qíng况复杂,你不方便动手,让我来帮你,没想到你自己就搞定了。”
凌子寒微笑着点了点头,“陈益松他们三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