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米八
沈止笑得双眼弯弯,极是好看:“转了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的xing子,怎么样,神气不神气?”
齐律啧啧作声:“厉害,神气。我还以为只是流言……你爹真把你弄进含宁公主府去了?听说殿下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沈止凉凉地道:“你觉得我把这话转告给殿下,你会怎么样?”
齐律安静地嘘声。
两人并肩离开齐府,摸到熟悉的酒馆,这个时候酒馆已经开了门,只是颇为冷清,正好适合说点见不得人的话。
沈止三言两语将能说的都简略说了一下,靠着丰富的想象力,齐律还是听得拍桌狂笑,恨不得能时时去围观沈止受挫的模样。
等齐律笑够了,沈止已经头一点一点,差点去会周公。
起得太早,伤元气。
齐律连忙伸手戳戳他:“醒醒,难得这么早看到清醒的你,可别说几句话又睡过去。你来找我,总不至于是来给我说笑话的吧?”
想到正事,沈止这才掀了掀眼皮,眯眼打了个呵欠,像极了蕃外进贡上来的慵懒的波斯猫。他撑着下颔,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窗外,看到渐渐热闹起来的长街,出神片刻,才开口道:“齐律,我忘记了很多事qíng。”
齐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记得的事有几件?”
沈止扭过头,黑眸剔透温柔,像是浸润在水中的黑珍珠,平时这双眸子总是懒洋洋地微微眯着,现在认真地看过来,反倒让人一凛。
齐律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怎,怎么了?”
沈止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四年前京中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齐律抬起茶啜了一口,“确实是有些大事。”
“比如?”
齐律笑起来:“比如你沈大公子高热不退,差点烧傻了。”顿了顿,他不再说笑,脸色严肃了点,左右看看身边没什么人,才道,“四年前,后宫出了巫蛊案——你连这个都不记得?”
沈止皱着眉摇头。
“四年前,几个后宫妃嫔莫名其妙小产,陛下怀疑是巫蛊之术,令锦衣卫搜查了后宫一番,最后在当时的杜皇后的殿内发现了扎针小人。自古以来,巫蛊之术都是宫廷禁忌,当时闹得可大……陛下念在旧qíng,没有夺去杜皇后的后位,只将杜皇后打入冷宫。”
齐律摇摇头:“谁能想到,没过半个月,杜皇后派身边的小宫女给圣上送了信,随即冷宫就走水了。杜皇后也是刚烈,竟然直接自焚了……她的遗愿是求圣上将她膝下的一子一女放出京城。唉,含宁公主也是可怜……”
“关殿下何事?”沈止下意识地接了话,随即脸色微变。
齐律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是吧,你连这个都忘了?昭王和含宁公主,就是杜皇后诞下的龙凤胎啊。”
沈止沉默了一下,摆摆手:“后来呢?”
齐律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接着道:“过了杜皇后的头七,陛下便封了三皇子为昭王,让这对兄妹去天高皇帝远的琼州。本来这样对他们也挺好,谁知道半路上遭刺客了。”
沈止低声重复:“刺客?”
“是啊,一把火烧了客栈,随行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了,就漏了含宁公主和几个侍女。含宁公主当时满身都是血,回了京直接进宫面圣,叩着头说是昭王将他推出了火海……陛下怜悯他,看他吓得几乎疯了,便给他改了昭王的名,想让他代昭王好好活下去……”
沈止脑中嗡嗡地响,一瞬间仿佛有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他的心,尖锐的痛感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眼眶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红。
齐律粗枝大叶,没注意到沈止的变化,叹气道:“……所以陛下对含宁公主一向宽容,但是含宁公主这般境况……你也知道,是一滩浑水。你爹是怎么了把你塞进去,赶快想个法子把自己捞出来吧……哎?沈静鹤?你看哪儿呢,听没听我说话?”
沈止扭头盯着窗外,手指按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片刻后,终于确定了。
方才齐律口中的主角,现下正站在大街上被人拦着,如果沈止眼睛还没瞎,那观qíng形,公主殿下应当是……遇上登徒làng子了。
沈止心中一紧,连忙下楼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举表示一个香囊算什么,早晚把人抓到chuáng上陪睡。
嗯,单纯地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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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家里的小攻身世都有点悲惨……=。=
……
不,我是亲妈。
第6章
还没凑近沈止就听到不知哪家不要命的纨绔子弟在调戏姜珩。
“哪家的姑娘啊?长得这么白嫩漂亮,不如从了爷?”
沈止脚步一顿,这才看到那位爷比姜珩矮一个头还要多,仰头调戏着他。
……画面相当有喜感。
姜珩抱着手,居高临下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
那位爷仰着头,嘀咕了一句:“这是吃了什么,长这么高……”
沈止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如果这位爷的眼力稍微好点儿,就该看到他调戏的姑娘比他高,还带着刀。
可惜古往今来的纨绔子弟似乎都比平常人少根筋,眼看姜珩的脸色已经可以用凝霜来形容了,他还想伸手去占便宜。
然后他的手被按住了。
沈止眯了眯眼,擒着他的手微微一笑:“这位爷,请自重。”
“爷”生得五短身材,很是健壮,却挣不脱面前看起来文绉绉的男子,顿时大怒:“哪家的穷书生!少管闲事!”
沈止温声道:“在下家住京城,祖籍也是京城。释道元师曾言,路见不平,所以按剑。在下并未佩剑,所以只能按阁下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那位爷愣了愣,在旁边护院的提醒下明白过来,眼睛腾地瞪得溜圆,“你敢骂爷?阿武,给我打!”
候在一旁的几个护院齐齐应和一声,提起棍棒熟练地团团围上,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下子闹腾起来,还有好心的大喊了一声:“锦衣卫过来了!”
“爷”也吼了一声:“锦衣卫都忙着抓人去了,哪来时间瞎晃悠!”
沈止看着迎面而来的棍棒,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默默盯着沈止背影的姜珩眸中寒光一闪,反手就要拔刀,不想沈止忽然向后一倒,手肘有意无意地将刀撞回了鞘中,那些棍棒顿时一窝蜂砸到了沈止横挡在前的手臂上。
沈止没忍住轻嘶一声,正在琢磨要怎么感化这群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姜珩出手了。
沈止只来得及叫了声“手下留qíng”,那几个拥上来的护院就全部倒地了。没人看清姜珩是怎么出的手,倒在地上的人哼哼唧唧痛得直叫唤,又看不出伤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