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撑父菊
看着有客人进书房,那名紫衣女子自觉的退出了书房,临走前顾上铭还不忘轻佻的抛个媚眼给她,紫衣女子则一脸羞怯的模样,端着瓷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顾惘看着顾上铭的模样,内心产生了一种诧异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爹顾上铭十九继承柳絮山庄,而他的奶奶,顾上铭的母亲,正是死在继承典礼后的当晚。
对,是奶奶不是爷爷,第五代柳絮山庄庄主是女人,顾家顾锦,死在儿子继承庄主之位那一晚,之前缠绵病榻良久。
顾上铭比想象中要淡定,很淡定的在和女人跑媚眼,十九岁的少年没有因为母亲的病qíng而露出任何一个儿子该有的担忧。
而且看起来是个浅薄的糙包,别开玩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二十年后那个叱咤江湖的妖孽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顾惘忍不住感慨,年少这种东西真是有够轻狂的。看看顾上铭现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他爹什么时候不轻狂?=皿=
顾上铭看着顾惘,轻佻的笑道:“贵客从何处来?怎么在我顾家禁地下出现。”
顾惘知道顾上铭现在是在盘自己的底,如果说错,估计就不能待在柳絮山庄了,只能去柳絮山庄的地下待着。
眼似寒冰的看着顾上铭,带着几分漠视道:“九涧。”气势不能弱下来!保持diǎo炸天的主人气势,就算是撒谎别人也得郑重的思虑你的话后,才下定论。
顾上铭瞳孔一紧,看向顾惘的表qíng却还是若无其事,道:“九涧?九涧是顾家禁地,非庄主不能上,你怎么上去的!”完全是在转换话的意思以达到套话的目的啊!
顾惘知道现在多说多错,一扬手,一股劲风袭向顾上铭,顾上铭利落的一脚踢在书桌上,向后一翻,避开了顾惘的攻击,刚站稳的顾上铭正yù发动反击,眼角处却看见几枚细小隐秘的针钉在地上,顾家代代相传,暗中修习的武器,柳絮针!
这几枚针,加上那些可能xing无限大的设想,完全可以成立了!
顾上铭对着顾惘恭敬的行了个礼,顾惘虽然知道不合礼俗但只好生受了。
心中却又一万匹糙泥马蹦过……
他不会折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书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身着青衣罗裙装扮的丫鬟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庄主,庄主她,庄主她……”丫鬟看见自己家少庄主在在一个外人行礼,一下愣住,结结巴巴道:“庄主,庄主她……”
顾上铭连忙站起身,对顾惘说:“顾兄,家中有些事,晚些在一起聚。”说罢就走了出去,看着不紧不慢,脚步却有些仓促。青衣丫鬟转身追着顾上铭跑出了书房,边跑边喊:“少庄主,少庄主,我还没有说出来呢,你等等我……”
看来是关于顾锦病qíng的事qíng了,顾上铭继承山庄的时间顾惘没有认真记过,就记得他爹是十九岁继承山庄的,不知道离顾锦的死还有多久?
顾惘看着那名青衣丫鬟的背影,觉得很眼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丫鬟不正是家里那名作死小厮的娘亲吗?好像是叫絮娘来着。
自己少年的时候见过她很多次,对她絮娘忆很是深刻,二十年后的她已经哑了,一双眉头总是若有若无的蹙着,好像有千言万语在嘴边要说一般,顾惘少年的时候被她的姿态很是震撼了一把,觉得一个女子悲愁成这样,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顾惘现在想着有点头大,冒充顾家故事中的高人,一旦被发现,被顾锦揭穿的几率是百分百,高人镇守顾家的传说来源于九涧后的秘密,九涧后是顾家的逃生暗道和二十一式柳絮剑之外的三式,柳残三式!
只有每一代庄主才能有资格这个秘密,因为顾惘是顾上铭唯一的儿子,而顾上铭基本就没管过顾惘,在各方面的默许下,顾惘很小的时候就进过九涧,所以他没有继承庄主之位,却也知道这个秘密。高人只是传言,最清楚这个事的莫过于每一代庄主,所幸顾上铭现在还不是庄主,不知道这个事qíng。
顾锦起身离开书房,走在石子小路上,路两旁栽种着四季常青的松树,茶花和金桂,香气淡雅悠远。
局面怎么掌控?最大一环缺口在顾锦身上,如果顾锦死了,这个谎就圆上了。回到二十年前,顾惘第一个出现的渴求是希望自己的‘奶奶’能快点驾鹤西去。
真是不孝到一定程度了……
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奶奶,认真的来说,顾惘还是希望能够见一面的,毕竟是血缘的牵绊,但是却也只是想一想。
柳絮山庄在顾惘记忆里从来都没那么热闹过,丫鬟和仆童都匆匆忙忙的来往在各个院子和祠堂内,有人雀跃有人悲,他奶奶顾锦缠绵病榻将死,他爹顾上铭马上就要继承庄主之位,两件大事都凑在一起了。
顾惘没有想到,不过是昨天顾上铭被絮娘叫去,今天就开始开祖祠告祖,事qíng就想他所希望的那样,顾上铭被叫去见顾锦的时候,顾锦已经昏迷了,考虑到顾锦病qíng的原因,顾上铭和庄里的前辈都打算仓促的办一个简单的继承典,能让顾锦亲自把庄主让给顾上铭,也算圆一个母亲想要见证自己儿子继承家业的梦想。
顾惘记忆中的柳絮山庄永远是安静的,只有柳絮纷飞,没有任何喧闹,顾上铭没有多少时间在山庄内,而他娘的出奇的淡漠,qíng绪像是无限蔓延一样的展开,所以在家里众人都不敢稍微大声的喧哗,除了陆伯身边长大的那个小厮敢放肆一些,其他的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顾惘一直觉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顾上铭在外面的女人太多,而且一直对娘都没有好脸色,相敬如宾,说的就是他爹和他娘,客气得就像是外来的客人一样。
一个丫鬟端着红木托盘从顾惘身边经过,俯身行了个礼就匆匆走过,顾惘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陷入沉思,那个丫鬟,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二十年后的哪个姑姑?
顾家开宗祠,和他这个‘外人’自然没关系,今天开宗祠祭祖后,顾锦就得殒命,顾惘现在只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按照原本的命运,让顾锦离开,不给顾惘留什么后患。
再见到顾上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没有平日里的轻佻神色,只是沉默着,看起来有些单薄,眼下的泪痣在脸上把黯淡的神色也衬得很萧索,像是黑白纸上一点殷红的血,颜色夺目,不过是一小段时间的低迷,顾上铭一开口就换了个模样,言笑晏晏道:“今天我就算是当上庄主了,顾兄你不恭喜我一下?”
顾惘听着顾上铭的这一声顾兄,qíng绪有点复杂,说道:“那就恭喜顾庄主了,顾庄主以后叫我顾惘就可以了,不用一口一个兄。”扛不住这样的逆反关系啊。
“那……顾惘。”
江湖上基本都称兄道弟的,某某兄,某某弟,直呼其名的要么是关系特好的朋友,要么是关系特不好的仇敌。
顾上铭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顾家有一个全庄上下都知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