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撑父菊
絮娘欢喜的说:“顾公子对我们庄主的忠心,一路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顾公子自是为了解药费了大心力的,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林婕看着絮娘在知道解药的事qíng后,对顾惘的态度顿时三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于是问道:“絮姐姐,你还记得他害庄主中毒的事qíng吗?如若不是他惹来麻烦,怎么会害庄主受他牵连?让庄主这段时间过得多屈rǔ!什么都要假于人手,看他的脸色!他提庄主找回解药本来就是应该的事qíng,难道因为这样的事qíng我们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絮娘看着林婕激动的样子,安抚道:“你这么激动作甚,我们又不是得对着顾公子三跪九叩的去感谢他给庄主找回解药,只是这一路顾公子是怎么对庄主的,我能看见,他是真的对庄主好。”说着语气稍微硬了些道:“谁对庄主好,谁就是好人。”
林婕语气放软了一些的道:“我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的絮姐姐,你想想,顾惘可不仅仅是个好人那么简单,他可是姓顾,庄主承认了的顾家唯一的旁系,庄主出事了,谁得的好处最多?那么我们中,谁最会去盼着庄主出事?”
絮娘被林婕的话头一引,微有些诧异的说:“顾公子和庄主同吃同睡那么多天,顾公子要对庄主不利早就下手了,怎么会一直等着,而且他来历不清,柳絮山庄自然轮不到他的头上。”
林婕道:“顾惘要是在和庄主相处的时候下手,是个人都知道是他gān的了,自然就打不成柳絮山庄的主意了,他自然得搏得众人的信任,然后再让庄主在意外中出事,他身为庄主亲口承认的顾家旁系,顾家到时候可就剩他一个人了啊……”
一番话把人心叵测的道理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听得絮娘浑身冒冷汗,原本顾惘对庄主种种的好,现在想起来就更加是让絮娘害怕,如果真的是林婕说的这样,那么顾惘就太可怕了,庄主他……庄主就有大危险了!
如果那个解药是假的!如果是另一种可以让人无声无息死去的毒药!
林婕看着自己一番话把絮娘吓得额头全是冷汗沁出,眼中闪过得意,却qiáng自沉着的说:“絮姐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解药也不是在眼下就来,你帮着我,我们一起护着庄主,自然就不怕小人得逞了。”
林婕混乱的点了点头,在林婕得意的眼神中,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道:“可是如果那个就是解药呢?如果顾公子他不是想要害庄主呢?如果是我们误会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啊,絮姐姐,你不用担心,要是是我们误会了顾惘,自然是赔礼道歉,冰释前嫌,我们是为了庄主的安全着想,不让庄主有一丝的意外,顾惘他是不会怪我们的,为人奴婢,就得尽心尽力的护着自己的主子,你说,是不是……絮姐姐……”
絮娘被那一堆的假设和推论吓得魂不守舍,她初出江湖,见什么都好奇,对着一点点心有不平的东西都能大呼小叫,初时极其不喜欢林婕这个主动贴上自己家庄主的女子,但是在相处后,因为对方的直率,她不过是排斥了一小会,就接受了林婕,后来顾上铭受伤,他一心的怨着顾惘,觉得是顾惘给他们惹了麻烦,害了庄主中毒,可是讨厌了没几天,看着顾惘对庄主那么好,心中马上又释怀了。
现在的种种却被林婕说得那么的凶险,仿佛处处都是万丈悬崖,絮娘第一次觉得江湖的可怕,他只要一想着顾惘对自己家庄主的好,在想想林婕说的话,顿时一颗想要在江湖上好好见识一下的热血心肠,就那么被林婕一下浇熄,拔凉拔凉的。
这一边是林婕和絮娘在论着,另一边,顾惘已经抱着殷长河去找傅白了。
顾惘有十分的把握,他不会因为把孩子jiāo给傅白照顾而受到殷折天的迁怒,据他在二十年后所知道的qíng况来说,殷折天和傅白少年相遇,殷折天一直很敬重傅白。
少年相遇,少年的跨度十分大,现在殷折天也还算少年,没人知道这个少年的跨度线在那里,但是顾惘知道,是十五岁的时候。
在殷折天才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的时候,他就已经睡了很多的女人,杀了很多的人,那个个时候,遇上了和他相反,甚至可以说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傅白,回来发生了什么顾惘就没有听殷折天说起了,但是从十五岁开始,殷折天就很敬重傅白,敬重到后来已经达到变态的膜拜的地步。
顾惘抱着殷长河,在侍从的引领下,走向父白的居所,一路翠竹劲节,苍苍郁郁,风起时引起一旁沙沙的摩挲声。
在竹子的清香和风声摩挲中,一道清脆的低唤,叫住了顾惘的脚步。
顾惘回头,一个女子立在那里,衣带在风中翻飞,笑得灿若阳chūn三月一般,腕上一串银铃,在风中叮铃铃的轻响着。
“……”妈蛋,是颜丽娴。
顾惘就漠然着一张脸,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和颜丽娴相望着颜丽娴笑得一脸的灿烂,顾惘的脸特别的臭。
就这样相顾无言,互相的对望了一下。顾惘抱着孩子转身就走,颜丽娴在顾惘的身后,话都还没来得急说出口,顾惘就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了。
颜丽娴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待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见顾惘,笑得灿烂如何,结果顾惘看了一眼就转头了?!
这个事qíng是怎么发生的?颜丽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就这样把头转过去了,没有一星半点的犹豫。原本还想着,以顾惘的冷淡脾气,相遇的时候他说不定只会打个招呼就不说其他的了,而事实却是,顾惘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的转头离开了。
……连预想中的打个招呼都没有……
颜丽娴快步敢了上去,站在顾惘的身边,笑得温和又好奇的文:“这个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顾惘很gān脆的回答了颜丽娴的问话。
颜丽娴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顾惘的冷意一样,温和的说:“和顾公子一别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顾公子这段时间可好?我在江湖上,可是常能听见关于顾公子你的话呢,大家都说顾公子你英武不凡,是顾家这一代的希望,只可惜……”
顾惘没有心qíng去问她可惜什么,没有接话,颜丽娴把话头一收:“江湖中人胡乱说说而已,顾公子你不要当真就是了,对了,顾公子你这一路是要去那?”
颜丽娴一句话说得百折千回的,听得顾惘闹心,不就是想要告诉他,江湖上的人现在都很看好他,对顾上铭很没有信心,于是乎,你看大家那么看重你,你想要当庄主也没什么。
真是烦透了!
“颜姑娘这一路甚是悠闲的模样,我还有事要办,就不能奉陪了。”顾惘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快速的离开了颜丽娴的身边,颜丽娴看顾惘的态度如此的明显,也不好再上前追上去死皮赖脸的说什么。
顾惘抱着殷长河,到了一间小院前,侍从道:“这就是傅少侠住的地方,傅少侠平日里要练剑,害怕扰着旁人,就单独的住了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