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条闲鱼很难吗!
侍卫有些慌了,大庭广众的、当着禁军的面,‘咚’一声跪倒在地,搞得好像有人在bī良为娼一样:“王爷恕罪,属下等无能!”
方容沉默了一下,让他起身:“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少跪一斤是一斤……”
“……”
“我让你们去查的事qíng,如今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吗?”方容跳回了之前的话题。
侍卫回道:“方才有人来报,崔大人已在府中静候。真言寺再大,不过一个寺庙罢了,崔大人定能为王爷出谋划策。”
方容想了半晌,才记起这个崔大人是打‘方容’建府起就养在外院的客卿,老谋深算老jian巨猾……
“好,那我这就回府,同他商议。”
刚准备接过缰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不由回脸看了一眼。却惊讶的发现,方才还淡定从容的内侍安西祥,此时正一脸慌张得跑过来,气还没有喘匀就扑倒在地:“王爷!”可能是顾忌着什么,他囫囵地说:“王爷,请务必即刻移驾御书房!”
好像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qíng……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王爷!”安西祥焦急地往前膝行两步:“微臣求您了!”
见他如此,方容也不好再拖延,他一把抓过侍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下一刻就对安西祥伸出了手:“上来吧。”
皇宫大内,自然是不能骑马的,可事急从权,安西祥几乎不假思索就回握住了方容的手。
他在颠簸的马背上解释道:“官家咳血了,如今昏迷不醒,只是喊着王爷的名讳,微臣斗胆,哪怕王爷怪罪,也要请王爷回程。”
方容垂首就能看见安西祥的脸,只见他面目坚毅,可见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方冀咳血?
方容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一阵头疼。
西北苦寒之地,边境更胜一筹,吃腻了ròu夹馍,想着回来享受的那个傻子,不正是他自己吗?
往返的路程虽然一样,但步行显然和骑马的速度有天壤之别,刚回想起战场厮杀的日子,通灵xing的骏马已然停了下来。
安西祥先一步下了马,看样子确实非常着急。
方容只好紧跟着他的步伐。
一进门,御医乌压压已经跪了满地。见到方容,自觉地往两旁挪了挪,空出了一条道路来。
方容顺着这条路走过去,看见淑妃跪伏在御书房的chuáng榻边,眼角带泪小脸上流露着真qíng实意的不安与担忧,柔弱得让人心疼。
chuáng头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单手为方冀诊脉,额头上不断冒汗。
“陛下怎么了?”方容在过于安静的房间里开口问道。
太医终于松开了手,也松了口气:“回王爷,陛下一时肝火太盛,此番恐是气急攻心所致,很快便会醒来,只需稍作调理便可,下官方才已经命小童煎药,片刻可送至御书房。”他瞥了方容一眼,又qiáng调一遍:“不过,陛下万不可再动怒。”
方容:“……”
淑妃听到动静看了一眼,见到是他,又抿着唇没说话,却站了起来给他让出了位置。
又鬼使神差地,方容坐在了淑妃刚刚趴伏着的chuáng沿。
正巧,方冀往死里咳嗽了两声,咳醒了。
方容暗骂一句。
两人对视。
看着方冀一看就想多了的感动的样子,方容心想: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第2章离开京城
“呃……”方容作势要站起来:“既然陛下醒了,微臣就告辞……”
他的‘了’字还没有发出声,方冀就一手撑在腰侧,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眼睛里的光彩挡也挡不住:“二哥,你,你来了。”
“我,我来了。”方容冷不丁被他抓住手,其实有些抵触,更何况身后还站着淑妃,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第不知道多少号原配的面,光明正大的搞基。
哦,光明正大的被搞。
咦,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算了,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陛下。”安西祥的声音适时响起:“该喝药了。”
方冀立刻恢复了理智,他在人前向来冷静自持,刚刚大概是才睡醒,头脑还有些不清不楚。
方容在安西祥把药端过来的时候趁机让开了身位,正中淑妃下怀。
她伸手接过安西祥手中的碗,在安西祥把方冀扶起来的时候,对着方冀柔柔一笑,才缓缓坐下,一边垂首从药碗中舀出一汤匙药汁,一边语带后怕地说:“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再吓清婉了。”说完她抬脸一看,方冀的视线堪堪从方容的脸上挪开。
她的笑容不由一僵。
方容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他见淑妃是要一口一口的把一碗药喂给方冀喝,于是心急如焚。他根本没有在意方冀的眼神,也没有在意淑妃的表qíng,只在两人话茬一落下的当口,得了空闲他就又重复一遍:“陛下,微臣府中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方冀终于不能再当做听不见,他的表qíng渐渐冷下来,本来就发白的脸色更显得难看。他的唇闭着,淑妃拿着汤匙的手举在半空,已经有些微微发抖,直到他亲手拿过药碗,利落地一饮而尽。
任谁都能察觉到天子的qíng绪微妙,御书房的气氛忽然沉寂了。
而唯一能缓解这种气氛的那位……
正打算溜出御书房呢。
“二哥。”方冀出声道:“你前些日子一直不大高兴,最近却好多了,烦心事已然解决了?”
方容一愣,他不由回首去看方冀。
方冀又说:“朕登基后,你我还未曾好好谈一谈心,不如今夜我们对弈一局,再抵足而眠。”
方容透过窗户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才刚刚升到正空,现在就计划起了晚间的事,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可看方冀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安西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带着御医们依次退出了御书房。
两扇门闭合的最后一刻,方冀说:“二哥,朕登基后,你愈发不爱笑了,如今我想瞧你笑一笑,可好?”
方容在门fèng里看见一双充满震惊的眼睛,回过身来又看见淑妃一脸复杂的表qíng,他叹了口气:“陛下,微臣笑不出来。”
方冀却笑了:“最近朕有时想,你究竟还是不是朕的二哥。”闻言方容一惊,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让他给出回应,因为下一句话很快从方冀的嘴里跑出来:“仅仅去了一次边塞,竟能令人变化如此之大吗?”
“若当初,若是当初……”
良久,他说:“二哥,我不想看见你了。”
方容怔了怔。
“二哥,你离开京城吧。”方冀一脸平静地说:“待二哥何时想要回京,便何时回宫与我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