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天尽头
……
“什么时候才能到广州啊……”连续五天的舟车劳顿,已经让裴不辞叫苦不迭了,反观他身旁的安麒阳,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快了快了!驾!”瓷雪驾着马车,背上背着一把以假乱真的唐刀。
真的已经在水路上,由南宫凯和南宫卓二人护送。
裴不辞和安麒阳并不知道此行他们只是诱饵,心里还万分激动。
“宝贝儿,你也连着两天没睡了,就不累吗?”
“习武之人,可能只有你一个成天喊苦喊累吧。”
“来!别客气,我知道你困呢,靠我怀里睡会儿吧。”裴不辞只要一无聊就紧抓调戏安麒阳的机会。
这么多天了,对于裴不辞的称呼和行为安麒阳也已经习惯了,所以裴不辞额头上没有出现新的伤。
安麒阳瞪了他一眼。
“来嘛!”裴不辞一把将安麒阳搂在怀里,其实那一瞬间他有种亲他的冲动。“你!”安麒阳有些恼怒,但是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他整个人都扑在裴不辞怀里了。
居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是啊不是啊!一定是因为自己从来没被人抱过才这样的!
马车缓缓走着,偶尔颠簸一下,其实裴不辞说对了,他两天没合眼,已经很困了,只是一直靠内力qiáng撑着,这下子可好,他的眼睛真的慢慢合上了,嘴里嘟囔着:“裴不辞,这不是我自愿的,待会就跟你算账……”
“嗯,好好睡哦。”裴不辞把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紧紧抱着他。
瓷雪的jīng神高度紧张,根本不知道车厢里的裴不辞笑得一脸幸福。
第七章
一觉惊醒,马车竟然已经停了,安麒阳发现自己安稳舒服地躺在裴不辞胸膛上,身上盖着他的披风,不知是自己实在太累还是他的怀抱太舒服,自己已经睡到天黑了,如此算来也至少有一个半时辰。
抬起眼皮看了看裴不辞,他睡得正香,但是仍维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
安麒阳不敢相信自己要报复的对象是这样一个男人。
至少,杀人魔王的儿子也得是嗜血成xing,顽劣不堪,奇丑无比的吧!如此温柔英俊,还有点小坏的男人,想恨都恨不起来。
本就是毫无瓜葛的人,又何必寻仇。何必把父母的仇恨留给下一代……
“裴……”安麒阳往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把一只手环过裴不辞的腰际,轻轻抱住了他。“白痴啊,你一直那样对我,就不怕我真对你有什么想法?”安麒阳轻轻道,“可是重霄舅舅还等着我给父母报仇呢……唉。凤月她xing子烈,活泼好动,不喜欢学武术却对医术极有天赋,所以,报仇自然不能选她了。裴……不辞,不辞,你能原谅我么?”
安麒阳的话语说的很轻很轻,就像马车外静静停着的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安静的发光。
“唔……”裴不辞哼了一声,抱着安麒阳的手没有松开,只是转了转头,但这已经把安麒阳吓得要死了,方才的话若真的被裴不辞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辞。辞儿。”安麒阳轻笑,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双唇轻轻吻了一下那人的嘴角,如蜻蜓点水。
安麒阳又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今夜似乎特别的静谧,月光也更加的明亮,星辰比平常多了许多,偶尔风chuī树叶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悦耳。
马车外,瓷雪斜卧在高高的树枝上,时刻警惕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这个训练有素的战士的眼睛。
“叮——”
电光火石之间,瓷雪已经从腰间拔出小刀打落了两支飞镖。
脚尖轻巧的点地,瓷雪从树上跳下弯着腿前滚翻两圈,手中的小刀飞向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黑衣人闪开了,随后,他的身后又出现了更多的黑衣人,瓷雪眼睛扫过,如果这就是全部对手的话,一共七人。
轿车内,安麒阳和裴不辞还睡得正香。
“上!”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声令下,其他六人便冲过来,瓷雪向后空翻,躲过从六个方向刺来的飞镖,动作麻利潇洒的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被赤手空拳的瓷雪拧断了脖子。
“夫人好身手。”
瓷雪看向那个黑衣人头头,他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罩,面罩下竟是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庞,大概二十岁左右。
“过奖。”瓷雪嘲讽地笑笑:“小毛孩,这么年轻就出来打家劫舍,可不是好孩子啊。”
“夫人,您应该已经猜出在下姓名了。”
“啊,这个啊,我猜是林秋寒?”
“夫人好生聪明。”
“既然如此……魔焰教的林秋寒……”瓷雪说着轻轻抽动背上的剑。
车内。
“……嗯。好吵。”裴不辞揉揉眼睛,看着还在自己怀里熟睡并且双手环抱自己的安麒阳,幸福地笑了笑,但是马上,他的神经就高度紧张了,裴不辞挪挪身子,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只能去死了。”瓷雪一言未毕,手中已然拿着佩剑冲向林秋寒,林秋寒不慌不忙,也拿出自己的佩剑与瓷雪一招一式地对打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裴不辞轻轻挑开帘布看了看外面,马匹不见了,大概是被瓷雪夫人拴到了密林深处,车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个黑衣人,此时瓷雪夫人正和一个年轻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
“麒阳!阳阳!醒醒!”裴不辞轻轻摇了摇安麒阳,安麒阳迷茫地醒来了,继而被外面打斗的声音刺激地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安麒阳小声道,裴不辞跟他说明qíng况后,他俩因并无上策而继续在车内待着,倾听外面的一举一动。
“哈!”林秋寒大喝一声,他的剑舞成剑花扫起花瓣,乍看他的招式华而不实,实则暗藏杀机,神秘莫测,瓷雪应对的也有些吃力,到了最后,瓷雪竟然也渐渐占了下风。
林秋寒对着瓷雪又是一击被挡之后,往后退了几步,不理会瓷雪杀人的眼神,抱拳鞠躬道:“夫人武功高qiáng,实乃女中豪杰。秋寒多有得罪,既然真正的唐刀不在此处,那么秋寒便先走一步了。”
“站住!”
瓷雪还未答话,一声坚定的怒吼却从身后马车里传出,白影从她头顶掠过,安麒阳在她身前站定。
林秋寒皱起眉头。
“这位公子有何贵gān?”
“天底下还没有欺负完就走的道理。”
“安麒阳!”裴不辞也从马车里冲下来,跑到安麒阳身边。
瓷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俩从一家jīng神病院跑出来的吧?明明人家都要走了还出来添乱!
林秋寒忽然冷笑:“你就是安麒阳了?长得确实如你母亲般美丽呢。只是不知,棍法是不是如你母亲般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