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当道
及至今日,看那叶恒,竟坐在凌飞身边,自然是更加地不忿。然,除了不忿,十二只láng也无权命令那个凌峻柏将叶恒从主席上弄走,只能含忿於心。
宴会开始之前,自是要先给凌霄上供品。
上供品的地方,是大厅後侧。
那儿搭了个台子,台子後的墙壁上,挂了凌飞母亲的肖像。
画肖像的画师显然捕捉到了凌霄生前的美丽娴静,不仅神似,且神态雍容,显见是个气质高雅的女子,颇有林下风气。
──这幅画,正是西门潇派人送来的那幅。
凌飞看著这幅bī真的画像,不由触动心弦,想起与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几yù落下泪来。
勉qiáng忍住心头的悲伤,凌飞将三牲及些瓜果摆在了母亲的案前,心中暗祷上天,愿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喜乐,宁静。
上完给母亲的供品,凌飞便坐回自己的位子。
“唔,我前两天听到个笑话,你要不要听?”身边的叶恒忽的开口。
凌飞本想说不听,但见叶恒的态度相当认真,便只得随他。
却听那叶恒轻咳了两声,慢声道:“话说从前有个地主,雇了两个长工。因为他非常爱听吉利话,便特意给他俩重新取了两个好听的名字:一个叫‘高升’,一个叫‘发财’。正月初五早上,地主要迎财神,说吉庆话。天还没大亮,他就怪声怪气地喊:‘高升!高升!’高升住在楼上,一听地主喊,便赶忙答道:‘下来了!下来了!’地主一听,怒气填心,又不能说什麽,只好再叫:‘发财!发财!’发财住在马圈里,那儿没有窗子,睁眼一看,到处都是黑糊糊的,以为天还早,便高声答道:‘还早,还早!’可怜的地主,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说起来,笑话并不算好笑,况且叶恒也不是那种会讲笑话的人,只是凌飞看那样一个一脸沈静的人,正正经经地讲笑话,不由感觉有趣,便轻笑了笑。
“你总算笑了。刚才……我很担心。”叶恒长吁了一口气,轻声道。
凌飞的笑意凝住,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眼里,正含著万千的担心,看著自己。
原来,他竟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感伤,这才说著自己并不擅长的笑话,逗自己开心。
想到这个,胸臆间那最後一丝感伤,也尽数散了去,只觉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缓缓从心间,向四肢蔓延开来。
心qíng不再沈重,身体不再僵木,整个人都觉轻灵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世上,除了母亲,还有别的人,会因为他的愁而愁,喜而喜。这样的感觉,如此美妙,令人贪恋。
凌飞与叶恒的“眉目传qíng”,远处,他的那些qíng人,自是看在眼里,只差没气炸掉。
“那家夥,真的不能不管了。他对飞儿打的是什麽主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灌下一杯酒,司空惊云淡淡道。
“可是,要怎麽管呢?杀了他?肯定不行。威胁他不要跟飞儿来往,让他离飞儿远远的?想来也不太可能。我可不认为叶恒是那种会接受威胁的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麽好主意,可以阻止他讨好飞儿?”
东方默束手无策地道,显得相当地焦虑与不安。这种不安并非空xué来风,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凌飞的态度有些奇怪,跟以往收纳chuáng伴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而这种不一样,正是他焦虑与不安的来源。总有一种感觉,他在失去什麽。或者说,他将要失去什麽。这种让他觉得有些恐怖的猜想,令他在面对叶恒这件事上,再无可以思考的理智。
“比讨好谁不会?大不了,我们比他更讨好飞儿便是。虽然做起来有些丢人现眼,但,为了飞儿,也只好脸皮厚一些才行。否则,我还真怕会生出些事端来。”
南宫墨呡著酒,皱眉道。
其他两人,听了他这话,俱是点点头。显然认为,在目前的qíng况下,唯有同样讨好凌飞且比叶恒更加讨好凌飞,才能让凌飞的注意力从那个劲敌身上转开。
可是他们忘了一点。
讨好这种事qíng做起来,是需要有心才能打动凌飞的,因为凌飞不是傻瓜,是真心待他好还是只为讨好而讨好,他是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来的。毕竟,如果你没有喜欢上你身边的这个人,你又如何知道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麽。也许,你给了他全世界,他其实不过想要你的一个拥抱。
於是,在这场宴会过後,凌飞便发现这个世界变了──变得异常的奇怪。
第七十四章
首先是晚上。
今天晚上是南宫墨和司空惊云陪他。
古人不同於今人。今人有电视电脑晚上娱乐多多,自然睡得晚,只怕,比起古人,连房事也要少上许多。
可古人晚上的娱乐少得可怜,赏月得有月亮才行,至於歌舞又非一般普通百姓用得起,所以古人晚上最大的娱乐,莫过於颠鸾倒凤。
虽然南宫墨和司空惊云有欣赏歌舞的本钱,但比起与凌飞共效於飞,吸引力自是要小得多。
於是晚饭过後,凌飞便被两人连哄带骗地哄上了chuáng。
做的时候,凌飞虽觉今晚的两人,似乎比往日要待他更体贴更周到些,但却不及事後的反应。
“好飞儿……”
三人一阵颠来倒去的折腾过後,彼此都觉得今晚可以到此为止了,於是凌飞便在激qíng平复之後,起身,准备叫下人打水来净身,正在此时,却被那司空惊云唤住了,紧接著,被搂进了他的怀里,听他柔声道:“飞儿累了,不要去了,且歇著。”而後又听他吩咐南宫墨:“南宫墨,你去唤人打水来吧!”
“那你呢?”南宫墨冷冷打量他横过凌飞腰间的手,反问。
却在看见司空惊云使眼色之後,转口道:“好吧!我去唤,你唤我唤,都一样……”吵架的事,目前不宜进行,私下解决比较好。
於是那凌飞便愣愣地看著南宫墨开门让下人送热水,等下人送来了热水,司空惊云又止住了他要下地洗澡的意思,而是边温声说他要帮他洗边将他“抱”进了木桶里,真的帮他清理起身体来。
而一旁本来含笑看著司空惊云表演“怜香”本事的南宫墨,看那司空惊云还真的帮凌飞洗了起来,於是,在凌飞惊讶至极的目光下,也加入了进来,帮起凌飞来。
凌飞原想他们是还想要,所以提出要帮他清理身体,於是便答应了。
可是很怪异的,那两人虽吃了他无数豆腐,但最终却没再要他,只将他认真打理gān净了,并且还当他不会走路似的,又再次将他“抱”上了chuáng,连路都不用他走,最後更是体贴万分地替他盖上了毯子,说是莫著凉了。紧接著,司空惊云和南宫墨也洗了个澡,这才搂著他睡了,空留觉得奇怪的凌飞。
要知道,南宫墨和司空惊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世家子弟,所以侍候人的事,他们基本没做过,除非是他们还想要,才会借著为他打理身体,增进些qíng趣,若真像今晚这样,只是帮他清理身体,并无他意的事qíng,还真是从未有过(以前都是各人洗各人的)。所以凌飞会觉奇怪,也自是在qíng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