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小远继续说道:齐姑姑没有武功,听不见车里的声音,不过推测里面关着五个人,因为五碗剩饭配了五双筷子。
五个人,是谁?
小远说道:齐姑姑猜测,是不是被王府拿下的四个统领,另外一个是看守他们的护卫。
多出来的那人不是护卫。若是行走在路途中,有可能派一个护卫进去看守他们,但是已经停车准备过夜了,护卫完全可以出来,在外面看守着。再说,护卫绝对不会跟囚犯吃一样的剩饭。五个人都吃剩饭,说明五个人身份是一样的,都是王府押管的囚犯。
小远问:不是护卫?那会是谁?
王府拿下统领之后,一直拒绝把统领jiāo给护送兵卒看守,坚持要自己押送,直到前方路过大的城镇时,jiāo给城镇官府,押回都城受审。据说,这四人在负隅顽抗之中,本就受了伤,后又受了刑,行走不便,拨辆车子押送,也在qíng理之中。风染在想:除了四个统领之外,还有一个是谁?会不会是那个窥视贺锋的人被拿住了关在一起?可是庄总管明明说那人逃走了,并隐身于护送队伍里。
只是在王府车队中,为什么恰好有一车装着车门的油壁车?一般马车,为了进出上下方便,都只挂个车帘子,分隔遮挡一下车厢内外,极少有装车门的。用来把人关在车厢里运走,倒甚是方便。从京城出发,王府的车队里应该就有这么一辆装着车门的车?不会是半途改装的,莫非那辆车里一直都关着人?
这么一想,风染忽然豁然开朗,从王府里出发就被关进车厢里,准备运送到贺锋封地的那个人,是郑修年!那四个统领是后面才关进去的。
对了,把人质关押在自己身边,想用随时都可以用,才是最方便的,怎么会留在京城王府里?
风染忽然觉得手心里渗出了津津的冷汗。他怎么会认为郑修年在瑞亲王府做着王府护卫统领呢?
回头细想他看见郑修年的qíng形,他只是看到郑修年穿着王府护卫统领的服色,身上无伤,武功仍在,jīng神甚好,能说能跳,体貌如常。可是,他怎么就忘了郑修年与他有十多年的感qíng?若是郑修年真的平安地在王府做着护卫统领,他怎么会不想法子去太子府救他,至少他也会给他报个平安。也许,郑修年的qíng况并不像自己所看见的那样。
小远,去问齐掌事,是哪辆车,明天指给我看。风染又嘱咐道:这件事,叫齐掌事不要告诉庄总管,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就当不知道。想了想又问道:晚上齐掌事能出来么,叫她在这里等我算了,她妇道人家,晚上在营地里行走不便,明天再约个时间见面。
次日一早起程,风染便分外留心地东张西望,注意看了下王府车辆,除了亲王车舆,有三辆锦缎油壁车,两辆暗红色,一辆宝蓝色。暗红色的油壁车每辆大约坐了五六个客卿左右,那辆宝蓝色的油壁车果真与别车不同,车厢前不是车帘,是两扇门,始终关着,没有动静,周围散布着不少护卫,隐隐呈合围之势。有四辆青纱小车,每辆车都挤了六七个下人,其中小远守着风染的东西,独占一车。此外还有三辆平板车,满满了装着东西。整个王府一共就十一辆车。风园的车辆跟在王府队伍之后,风染一时瞧不见。
中午,风染趁着队伍小憩吃饭休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带着小远在各个车辆旁边走来走去地散步。
昨晚没再看着齐姑姑,不过照齐姑姑描述的,应该就是这一辆车。小远远远地站着,看着那辆宝蓝锦缎的油璧车:这些车都是车帘子,只有这个是车门。
风染运使起内力,暗暗向车内探测了一下,除了能听见几道微弱的呼吸外,什么声响都没有。
小远,你向那车跑过去。
啊?小远一惊,继而使劲摇头:不成的!王府护卫会杀了我!
又不是要你去救人,你就当慌不择路,一头跑了过去。
小远仍是摇头:不行不行,我怕!那些护卫可凶了。
风染脸一寒,忽然手一挥,啪地一声重重掴在小远脸上,然后扯着小远笔直地向那辆车走了过去。小远被风染这一掌打懵了,那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低低地叫嚷着求饶:少爷,少爷。他家少爷虽然一向冷脸冷脸,冷得不近人qíng,但也是讲理的,今儿怎么非要把他往护卫们的虎口里送?
风染还没有靠近那辆车,隔着四丈左右,便有四五个王府护卫远远地挡在前面,等风染走近隔着两丈的距离就把风染拦了下来,甚是恭谨地说道:请少爷止步。
让开!
四五个护卫仍是把风染拦得死死的,说道:少爷要去何处,还请绕道。
风染不说话,只指了指护卫身后的那辆宝蓝缎油壁车。众护卫的神色本来还算恭谨,见风染一指油壁车,神色顿时变得严厉戒备起来,:少爷想gān什么?
我这小童,昨晚对那车中贵人不敬,风染手一抖,把小远摔到护卫面前,说道:我今知道,已经教训过他了,现在特带他来向车中那位贵人致歉。
护卫大惊,继而又万分不信:少爷的小介定是记错车了,这车里不是什么贵人。
风染走上两步,抓起小远高声质问道:你说,你昨晚得罪的是谁?
小远害怕得一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脸都吓huáng了:少少爷小远乖乖的,没有得罪谁,小远不敢他刚懂事就被家人卖进了太子府做小厮,这几年早学得练得谨慎胆小,怕事勤勉,得罪主人贵客的事,那是一万个不敢。
哦?还敢嘴硬?风染的声音再拔高了几个音阶,翻手又摔了小远两个巴掌,冷煞凌厉地大声质问: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请出贵人来对质对质?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这个奴才!
小远一边痛哭,一边使劲分辩:我没有,我没有!
护卫也说道:少爷搞错,这车里坐的真不是贵人。
风染叫道:你们都说我搞错了,我会冤枉一个奴才?有没有搞错,请出车中之人对质一下,不就都清楚了?
第104章厨下事发
护卫大是为难:这车中之人,真不是贵人,贵介也绝对不会得罪他。
请车中之人出来,问问便好。
陆续的有十多个护卫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解释道:少爷见谅,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车,我等严密守卫,贵介不可能靠近此车,更别说得罪车上之人,请少爷详查,勿在此地喧哗胡闹。
啪地一下,风染丢手给了那个护卫一巴掌:什么东西?敢说我胡闹?
这一下,顿时惹恼了众护卫,他们不过看在王爷宠爱风染的份上,对风染尊敬容让一些,说到底,风染不过是王爷的男宠,身份比他们这些王爷的亲信护卫卑贱多了,他们竟然被个男宠扇了耳光,一个个气愤愤地把风染紧紧围中间。纷纷指责风染侮rǔ护卫,言词间极不客气,要求风染道歉,气势汹汹,群qíng激愤,大有动手群殴的趋势。
正在吵嚷,外围的护卫叫了一声:王爷。在场正吵闹着的护卫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从风染身边退开,低头向贺锋行礼。
风染,贺锋叫着,缓步向风染走了过去,神色甚是平静。走到风染跟前,一伸手,极是熟练地环搂住风染腰身,淡淡道:本王看你jīng神好得紧,这就回去好生服侍本王。本王得趣了,便重重赏你;要是不得趣,本王须不轻饶。声音不轻不重,但足够让站得近的护卫听得清清楚楚。贺锋一边说着,一边揽着风染的腰,一转身,向自己的亲王车舆走去,淡淡地吩咐:大家休息好了,就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