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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 时间:2023-04-11 10:43:10 标签:天际驱驰

  密谈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前厅门再度打开后,毛皇后便仪态万方地微笑着带着女官内侍们向风染告辞而去,风染冷冷淡淡地站着微微颔首,高傲而漠然地看着皇后离去。

  庄总管再是总管,他也不好过问主子的事。不过,皇后造访风园的消息却很快传开了,晚上贺月便问风染,毛皇后来说了什么。

  风染只淡淡地回道:她说,她会给陛下生出个皇子来。

  贺月一怔,抱着风染哈哈地笑:她来气你呢,气你生不出来。染儿,她还是小孩儿,别跟她一般见识。

  风染没说话,也没动。贺月止了笑,正容道:染儿,我是皇帝,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责任,必须要承担。

  比如帝裔的传承。

  第160章这一生,何去何从

  贺月天天上朝,晚上又宿于皇宫,要隔三岔五才来看风染一次,使得风染的日子骤然空闲了下来。

  随着身体的好转,功力的恢复,日子的平静,风染的伤痛也渐渐平复,心头那些累累伤痕,虽远未愈合,却也不再痛得让他战栗不止。在贺月不在的时候,在练功之余,空闲的时间太多,风染独坐在容苑的小书房,不自禁地会回想过去一年多发生的事,也回首过去二十年发生的事。

  母妃耗尽生命才生下了自己,之后自己受尽体毒折磨才长到七岁,被送上玄武山后一直挣扎求生,好不容易控制住体毒下山回到yīn国后,还没有来得及扬眉吐气,就被贺月所bī,开启了军旅生涯,紧跟着便是营救陆绯卿,把自己失陷在贺月手里。风染他这辈子过得艰难,也过得匆忙,从来没有好好审视过自己。如今回想起来仍旧伤痛得历历在目,但是,终究隔了一些日子,多了一些理智和平静。

  首先,是郑承弼那句“还怕我郑家没有jīng壮儿郎供养于他?”深深震动了他。下山之前,玄武真人的临别赠言竟然是“自二十五岁开始,未老先衰,寿不过三十。好自为之。”那时,风染才十五岁,可是已经度过了人生一半的光yīn!后来被贺月两次挟制,被迫留下时,风染是真的灰了心,破罐子破摔,反正身体已脏了,又活不长,在哪养老不是养?郑承弼那句话,在细思之后,却让风染的心思渐渐活络起来,他第一次去想,如果他能活出正常人的寿数,他要做什么?以前,他的人生没有什么好筹谋的,他就想等陆绯卿长“醒”之后与之归隐山野。如今风染想,他自然不可能留在风园终其一生做个男宠,那么,他要做什么呢?

  其次,他对陆绯卿的那份不伦感qíng,已经渐渐淡去。自陆绯卿逃走后,他还是很挂念他,知道陆绯卿养好了伤,夺得了鼎山比武的魁首后,投进了汀国兵营。后来,又从郑嘉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幻沙公主对一个姓陆的低级将领似乎有所青眼,如果郑嘉口中所说的那个陆姓将领就是陆绯卿,那么陆绯卿正在接近他喜欢的女子。当风染知道陆绯卿喜欢的是女子时,心是那么痛,痛得滴血,如今知道陆绯卿正在接近他喜欢的女子时,风染只觉得有些淡淡的惆怅,与当初那鲜明的痛楚对比,恍若隔世。陆绯卿已经喜欢上女子了,他一辈子也长不“醒”,自己对陆绯卿的感qíng注定无望。现在他又一身肮脏,也已经不配再去喜欢陆绯卿那样纯净清澈的人了,这段感qíng,不管风染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放手了。风染本是个理智冷静,又提得起,放得下的人,知道他再不放手,只是徒劳地增添自己的痛苦而已。沉吟之后,痛楚之后,风染终是断然割舍了这份从不曾开始过的不伦感qíng。所幸,风染从未对陆绯卿有过非礼越矩的举动,他们,还是兄弟!那份兄弟间的感qíng,是从小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其深厚处,一点不逊于那不伦之qíng。风染想,如果陆绯卿有了危险,他还是会舍身去救。他的绯儿值得他那么做!

  了断了与陆绯卿的感qíng纠结,回头审视自己与贺月的感qíng。不!他与贺月,哪来的感qíng?有的不过是玩弄与被玩弄!囚禁与被囚禁!挟持与被挟持!不管贺月如何温qíng脉脉地待他,如何细致妥熨地惜他,如何备极宠溺地护他,也掩饰改变不了,他是贺月的男宠这铁一般的事实!不管贺月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感qíng,他是绝对不会对贺月动qíng的!他是越来越喜欢贺月带给他的欢愉,那也仅止于是身体上的喜欢。风染承认他在身体上的软弱与沉溺,然而那也只是身体上的沉沦,与感qíng无关!

  抛开与贺月的私怨不谈,风染不得不承认,贺月是个好皇帝,大有成为一代明君圣主的趋势。

  看着贺月几乎天天舌战群臣,一步一步不屈不挠又殚jīng竭智地实施着自己的政策政令,其坚韧坚毅的xing子,叫风染都觉得佩服。贺月的武功虽然远不如自己高qiáng,但是,贺月给风染的感觉是qiáng大的。是的,贺月是qiáng大的,如果贺月不够qiáng大,又如何能够一次次囚禁自己?一次次挫败自己?终把自己困在他身边,成为他的禁脔?

  风染看着贺月一天天向着自己的圣主明君,向着自己的宏图伟业迈进,而自己却一天天无所事事,虚掷光yīn,终归心有所动,终归心有感慨。看着贺月不停地cao劳忙碌,活得那么鲜活而充实,自己却跟普通男宠一样,空虚无聊地等待着被临幸,等待着贺月施予自己一场身体上的欢愉。

  人都有攀比之心,对比之后,风染渐渐地觉得有些不甘心。他也是皇子啊,尽管不是嫡子,如果他回去做了郑家少主,他也有机会登上皇位,成为帝王!他哪里比贺月差了?

  在与贺月相处了一年之后,风染还是能够心平气和地承认,贺月在许多方面都比他qiáng,在与贺月的较量中,就算是在极度伤痛之中,他也早已经输得心服口服。他再是不甘心,其实很难有机会在贺月手下翻身。

  然而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贺月总是不经意地教导着他一些执政理事,统御臣下,制衡党派,调处矛盾一类的技巧与能力,在自己面前,展示了从小作为君王被培养出来的处世修为,让自己窥见了帝王之道。如果他愿意,他其实可以从贺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风染终究才刚满二十岁,终究还残留着一些年轻人喜欢梦想的习xing,他想,他何不学了贺月的本事,然后重整旗鼓,再打败贺月?以前输给了贺月,不代表他一辈子都要输给贺月,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不服输,就有希望反败为胜,不是吗?

  既然郑承弼言之凿凿地告诉他,可以运用双修功法依靠别人的jīng血供养延长自己的寿数。关于双修功法,尽管郑承弼的说法跟玄武真人的说法不同,但是风染相信郑承弼不会骗他,郑承弼作为郑家的一家之主,更不会拥戴一个短命的人去争帝位。尽管清楚郑承弼所说的那种延寿之法很不人道,可是,风染还是想活得长久一些,这一生,有一些作为,青史留名,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风染想,练好双修**后,不去祸害别人,他就采贺月的花!谁叫贺月那么无耻地对他,他待贺月,又何必仁义?!再说了,风染清楚自己的洁癖xing子,不可能跟别人发生那样不堪苟且的事,他甚至亦不能忍受跟郑修年发生那样的事。这辈子,他唯一能采的花,只有贺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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