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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 时间:2023-04-11 10:43:10 标签:天际驱驰

  可是,那也仅是风染的猜测,风染不想问,不想证实什么。

  在知道黑帐之前,风染或许会问: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么?我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不上?

  然而,现在风染一点不想被狗啃!哪怕被那狗爪子碰一碰,风染都觉得恶心。

  贺月站了起来:这段时间忙,等忙过了,我再安排你。你就在府里好生呆着。风染站起来跪在贺月身前:恭送陛下。贺月就这么走了?只是陪他吃了一顿饭,就摆驾回宫了?贺月不是来阻止他查帐的吗?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安排?就是要把他接进皇宫吧?就是要把他一辈子圈养在皇宫里吧?时间越来越紧迫了,陆绯卿等不起,他也等不起。从太子府出逃和从皇宫出逃,那难度压根不在一个级别。

  贺月握着风染的手,把风染从地上拉起来,托起风染的下巴,迫使风染直视着自己:风染,你是卖身给我的,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我若失了势,你也不会逃得掉。不要做那些一损俱损,亲痛仇快的事。有什么话,尽可以跟我直说。想问什么,可以直接来问。贺月不等风染开口,很快又补充道:除了那件事!

  贺月可以清楚地看见,风染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但很快就默淡下去了。贺月也很清楚,风染什么都不会求,只求那件事,可是,他一再地拖延回避着风染的请求,看着风染一次次失望,贺月还是要硬起心肠来不作回应,因为他压根不想跟风染做那样的jiāo易,他也不想跟风染的关系只是jiāo易关系。他想,只要把风染留在身边,总会有机会,总会有改变。风染已经在他身边一个月了,开始是身体虚弱,后面渐渐恢复,他却一直忍着没有动风染,多多少少有一些不想与风染jiāo易的因素。

  他想要他,只是因为他想要他,这才是最直接的原因,他也会用最直接的方法要他,不能渗杂任何jiāo易的成分!

  谋逆刺杀案如今大部分案件已经审到了定案定罪阶段,大约还有一段时间,就该完全结案了吧。到时,杀掉小刺客,彻底断掉风染的念头,也彻底除掉jiāo易的因素。

  贺月微不可察地轻轻叹了一声,在风染黯淡的目光中转身而去。

  等贺月前脚离开,风染就直扑帐房,那是他希望所在,他要掌握更多贺月的黑帐,他要一击致胜!忍下恶心的感觉,连手也顾不得洗,直奔帐房。

  帐房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仆役,而小远连个影子都没有!风染心下一动,暗道:不好!

  风染qiáng慑心神,缓步走到帐房门口。两仆役见着风染,均低头行礼:小人见过总掌事大人。

  开门。

  风染以为两仆役必定会百般阻拦,不会再让自己踏进帐房一步,哪知,两仆役很是恭谨地替风染打开了门:大人请。

  帐房内的qíng形,才令风染大吃一惊:原本分门另类摆放在书架上的帐簿,原本堆放在帐房里准备清算的累累帐册,全都不翼而飞!帐房被收拾得gāngān净净,空空如也,只在帐房主位的书案上放着几本帐册,风染走过去一看,是几本全新的帐簿。

  第一本上写着《现金流水帐》,风染揭开一看,第一页上写着府里现存huáng金若gān两,白银若gān两,铜钱若gān串。下面连一条收支的记录都没有。

  第二本上写着《太子府隶属花名册》。

  第三本上写着《太子府库存物品》。

  风染浑身疲软地坐到帐房主位上,身上冷,心底也是一片冰凉:贺月一边陪他进膳,一边把黑帐全搬走了,不动声色地扼杀了他的希望!贺月的手段,高出他何止一筹二筹?

  风染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懊恼自己为何那般沉不住气?他应该不动声色,以总掌事的身份,时不时地来关心一下黑帐的清算进展qíng况,最后让帐房管事直接把黑帐jiāo给自己,就可以轻易拿到贺月的总黑帐。

  可是,风染现在只记得几笔所看过的jiāo易契券,而且空口无凭,他拿什么去跟贺月斗?

  风染提笔把他所能记起的jiāo易撰录下来,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么大宗的jiāo易,总会留下蛛丝蚂迹。

  过了许久,看着门外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风染淡淡地看着庄总管走进帐房把帐房里的灯烛点亮,说道:公子,该晚膳了。风染这才开口说道:庄先生是不敢来见我?还是蠢得满府都找不到我?或者急着销毁帐簿去了?庄先生何必一个人进来还关上门?叫大家都来看看,我这个总掌事是怎么败在庄总管手上的,岂不更好?让大家都清楚,这府里,到底是谁当家。

  第37章一日三顾

  几句话,就象几道利刃,狠狠戳在庄总管心口。风染说得不错,他明明知道风染就在帐房里,他确实有几分不敢来见风染。面对权贵迎来送往他都能从容镇定,但他现在在风染面前却怯场了!很多年都没有人能给庄总管这样的压力和感觉了!搬走帐簿是出于贺月授意,他本应该理直气壮,然而他却觉得心虚,他不敢轻撄其锋,也不愿面对风染从满怀希望瞬间跌进绝望的样子,暗中窥视着风染,孤单而安静地坐在帐房里,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像具没有生命的冷硬玉雕,了无生气得让人止不住的心疼。不敢,不愿,不忍,让庄总管拖延到天色昏黑了,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

  庄总管微微躬身一礼,说道:公子息怒。是陛下吩咐,说以前的旧帐风染截口打断道:陛下怎么说的,jiāo待给帐房管事就好。究竟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假惺惺演戏,给谁看?我风染,输了,便认输。告诉你主子,他想怎么处罚,我候着便是。小远呢,叫他来。

  庄总管又是好一阵踌蹰,方道:按府里的规矩,小远本就年纪大了,不该留在后宅近身伺候主子。公子既然把身契赏了他,他又不愿意去农庄gān活,就打发他回家了。老朽另外寻了两个gān净伶俐的小厮给公子使唤。庄总管略略提高声音叫道:小玉,小田,进来见过新主子。

  帐房的门一开,进来两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果然比小远白净一些,看着也似乎比小远机灵一些。进来之后就给风染叩了头:小玉(小田)拜见公子。

  是宫里派来的内侍吧?风染刚查过府里所有人的身契,没见有这两人的名字。

  庄总管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老朽已经把公子的规矩教给他们了,公子尽可放心使唤。

  在这府里,风染也就跟小远略略亲近一些,想不到也被贺月gān脆利落地打发了,这是要派两个耳目一刻不放松地盯着他呢?整个太子府里,哪个人不是贺月的眼线呢?或许,小远也是。皇帝的汗毛都比男宠的大腿粗,该抱谁的大腿,一点不难选择。这么一想,自己身边跟着谁,也就无所谓了。

  风染淡淡吩咐道:天晚了,回去歇下了,晚膳免了。坐得久了没动,风染只觉得全身都冰冷僵硬了,挣扎了好几下,才勉qiáng站起来,不想一迈步,脚下酸软无力,身子一侧就倒了下去。

  近旁的小玉眼疾手快,一把把风染扶住,使得风染不至摔倒在地上。风染自己扶着书案,慢慢适应了,才松了手试着走动几步,然后回头盯着小玉:谁让你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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