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在成亲前一天,陆绯卿陪着风染说了很久的话,句句不离幻沙公主。其实风染对幻沙公主一点不了解,被陆绯卿缠得烦了,问:绯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哥,你喜欢公主么?
无所谓。
如果,叫你不娶公主呢?
这句话引起了风染的兴趣,风染笑了笑:无所谓。这是国与国的联姻,怎么可能无所谓?只是从感qíng上来说,确实无所谓。
师哥,我求你个事。陆绯卿吞吞吐吐地yù语还止,迟疑了半晌才闷闷地问:你不喜欢公主,能不能不娶他?明天风染就要跟公主成亲了,再不说,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如果风染喜欢公主,陆绯卿怎么着也不会开口抢风染的新娘,可是风染分明不喜欢公主,天天举行的各种婚娶仪式,风染都不过是在例行公事,他为什么不向风染讨要呢?等着风染把公主变成了师嫂,他会后悔一辈子。
为甚?
陆绯卿有些害羞地说道:我想娶她。又嗫嗫嚅嚅,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看我一眼,我我便觉得魂不在我身上了。娶不到她,我怕我会想死她。
风染呆滞了半晌,方淡淡地笑着应道:好。他终于知道,陆绯卿是喜欢女孩子的。
对联姻一直没有意见的二皇子在即将成亲时忽然翻脸悔婚。汀国的送亲使团立即变成军队,兴师问罪,一国公主,岂容如此戏弄?誓要讨个说法。
汀国送亲使团忽然围困住了yīn国皇宫,控制了皇宫的几个主要进出宫门。yīn国顿时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唯有去劝说那位瘟神爷回心转意。
风染安坐在他的容苑里,闭门谢客,对外宣称闭关练功中。
师哥,怎么办?陆绯卿虽不懂国事,但风染因为拒婚而被汀国威bī之事,陆绯卿却看得明白,觉得这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完全不知所措:你答应亲事吧!再难过,他也不想让师哥难过。
风染说道:绯儿,皇宫以后不要再来了。
去哪里?
我既是江湖前十高手,便当用江湖中的规矩行事。风染淡淡道:杀了索云国那只狗贼,yīn国便无事了。
陆绯卿二话不说,捋袖就上:我去杀!那个狗皇帝想bī你做质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陆绯卿一直以为要风染做质子的是索云国皇帝。在他理解中,只有皇帝那么大的官,才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指名叫别国的皇子去做质子。
绯儿,收拾好东西,三天后就走。
为什么不马上就走?连陆绯卿都能感觉到yīn国的形势实已刻不容缓,危急之至。
既要行江湖之事,便当舍弃这皇家的身份。三天后,我便会死。风染笑了笑:绯儿,以后我便带你làng迹江湖,倦了,一起回玄武山做药童,守着先生。
陆绯卿单纯的心思,并没有理解话里所有的意思,他最关心的只有一点:师哥,不许死!一边说,一边抱住风染摇晃,一边眼里变得泪汪汪的。
风染伸手轻轻一推,把自己从陆绯卿怀里挣了出来,又退后一步,暗暗舒了口气,才淡淡地说道:不是真死。他必须要死,才能给汀国一个jiāo待。
陆绯卿的一根筋发作了:不是真死也不许死!
跟陆绯卿相处这么久,每到跟陆绯卿说不通的时候,风染就不说了。
次日,陆绯卿便收拾了一些金银钱币,离开了新荣城,直奔索云国成化城。尽管他跟风染的关系很铁,但是,风染冒着莫大的gān系悔婚诈死,把公主留给他,那就不光是铁的关系了!思前想后,他应该投桃报李,为风染和yīn国杀掉索云国皇帝,才能永绝后患。
在经过两天的观察之后,陆绯卿实施了他的行刺计划。凤梦大陆虽然尚武,但高手并不多。陆绯卿的武功好歹在二三流之间,躲在暗处,出奇不意地闪出来给了皇帝一刀!只是陆绯卿心慌意乱之下,那一刀,刺得偏了,未能立时要了狗皇帝的命。好在狗皇帝没能熬得过去,四天之后还是死翘翘了。
陆绯卿没怎么挣扎就被抓住了。宝刀刺进皇帝的胸口,陆绯卿自己也吓傻了:在战场上杀人,跟刺杀,带给陆绯卿完全不同的感受。而且陆绯卿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刺杀,完全没想过刺杀完了,自己怎么逃跑。被抓住后,立即被qiáng灌了一碗暗红色的药水,陆绯卿便觉得自己的内力消失了。
进到天牢,被拷打得死去活来,陆绯卿才意识到自己做事有多不靠谱。以前在风染身边,基本上有风染和郑哥哥替他打点好一切,他只需要照顾好风染,其他的一切都不用他cao心。
回头再想一想,貌似他这辈子就做了一件事:从六岁开始,形影不离地照顾陪伴着风染。恳求风染不娶公主,算是第二件事吧?刺杀算是第三件事吧?
送亲使团围困住yīn国皇宫,他还是跳墙离开的。后来怎么样了呢?他进了天牢,便什么消息都听不到了。
被关押囚禁,反复拷打刑讯了两个月,陆绯卿的身体非常虚弱,见风染不说话,他又问:成亲那事,后来怎么样了?风染到底娶没娶公主呢?
风染站在囚室中间,神色淡淡地看着陆绯卿,不动,也不说话。
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哪?
师哥,说说话,谁打你了?
风染站着不说不动,陆绯卿身子弱,问着问着,人便昏睡了过去。
等陆绯卿睡过去了,风染才轻手轻脚走到栅栏前蹲下,借着微光,贪婪地细细打量陆绯卿的身体。陆绯卿的身体已经被刑讯得体无完肤,惨不忍睹,很多处旧伤,流着恶臭的浓脓,向身体里一路烂下去,再不赶紧加以医治,陆绯卿就算能保住命,身子也要废了。
虽然满脸伤痕血污,陆绯卿的睡颜依旧那么安详,兀自带着几分稚气的微笑着。风染越看越是心惊心凉,心疼得失去了力气,跪坐在地上。
他有什么可以跟贺月争一口气的?他昨夜跟贺月呕什么气?他应该早早顺了贺月的心,让贺月看在自己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份上,求他早点放了陆绯卿。哪怕明知道贺月并没有放过陆绯卿的打算,就算明知道是ròu包子打狗,既然那狗还对他这ròu包子有兴趣,他便应该试试!
陆绯卿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和拖延了。
第52章找个人糟蹋自己
这么痴痴地看了半晌,风染不由自主地想摸一摸陆绯卿,抖巍巍地伸出手去,看见手上的伤痕,分明的记得那伤痕是什么来的,在半路又缩了回去。
风染天xing凉薄,待人疏离,唯独对着陆绯卿,总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摸摸他,抱抱他,每一个身体上的碰触,都令他满心的满足。
可是,他的身子已经脏了,彻彻底底的脏了,从内到外都是脏的。他身上那种看不见的肮脏,相比之陆绯卿的满身血污,更令风染觉得恶心!
大约又到了傍晚时分,风染觉得那个狭小的通风口透出来的光渐渐昏暗了下去。听得楼道口的牢门吱地一声开了,有狱卒走了下来。
这次下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狱卒,把手中端着了两碗牢饭分别放到两间牢屋门前,还好心地提醒道:快吃吧,一会天就要黑了。等天黑了,地牢里几乎看不见东西,更别说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