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贺月把风染从地上拉起来,看着风染一脸平静,道:染儿,你便没话问我?
没有。
我要迎娶皇后和妃子了,以后可能还会越来越多。看着风染一脸平静,贺月暗暗叹了口气,不管他做什么,风染总是无动于衷,毫不在乎。就算他在他面前议论纳妃生子,风染也仍旧漠不关心。
他在风染心里,怕仍旧只是一桩jiāo易的对象吧?他真不该拿玄武山要挟风染jiāo易,到如今,风染那么顺从他,不过是在遵守他们的jiāo易约定吧?可是,当时,他若不要挟于他,风染又怎么肯留下来?
贺月道:走吧。
风染什么都没问,一路跟着贺月出了皇宫。贺月上了十六抬龙辇,风染也坐了个四抬小辇,跟在龙辇之后,一队人浩浩dàngdàng走向太子府。
既然太后已经宣布关闭太子府了,风染以为贺月想把他养在太子府,大约就只能从某个侧门偷偷送进去养着,但从外面看着似乎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没想到,两抬步辇直接从太子府的正大门抬了进去,并且进门的时候有内侍高声通传:皇帝陛下驾到!
步辇停了一下,风染听见一阵衣袂之声,几十个不同的声音,起起落落地恭声说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十个朝堂大臣守在太子府大门候驾,难道太子府关闭还有什么仪式?就算要举行什么仪式,这都快入夜了啊!
贺月只在步辇上抬了抬手,内侍们便抬着步辇从正门,在一众大臣的环伺中穿了进去。风染的小辇也紧跟着穿了过去。
两个步辇在前庭里停下,贺月下了步辇,回头望向风染,含笑伸手看着风染。风染虽然很不想在大臣们的众目之下跟贺月有什么逾礼的举动,不过他承诺了绝不违逆贺月的意思,便紧走几步,把手搭在了贺月手上。
贺月拉着风染,象闲庭信步一样,慢慢走向前厅。可是这一路行来,风染只觉得背后大臣们的目光象要杀人一样锋利!贺月低声笑道:染儿,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哈,别怕!别管他们。
在进入前厅前,廊柱飞檐下,贺月停了下来,微微倾近风染脸颊,轻声道:一会你绕到厅后躲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然后把头倾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今晚,我便歇在你这里,染儿,你要尽地主之谊。
进了前厅,贺月当中一坐,说一声宣,众大臣按官阶高低,井然有秩地鱼贯而入,再次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陛下,臣礼部侍郎肖忠良有事启奏
陛下,臣礼部尚书邓加瑞有事启奏
陛下,臣大学士赵奕山有事启奏
行礼一毕,立即从队伍里走出三个大臣,同声启奏。
贺月坐在上面,问道:三位大人是想对朕刚才举止失礼进行进谏么?脸色一端,冷冷道:此事,容后再议。
三大臣在贺月的bī视下,讪讪而不甘地退回了队伍里。
贺月说道:想必,各位大人对于朕忽然召集大家来太子府议事,心有疑惑。想必,各位大人也得到了风声,昨日,太后已下懿旨,关闭太子府。
昨天他们全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太后把住在太子府里的那个妖孽男宠接进宫了,同时宣布关闭太子府。因此今天上朝时,贺月不提太子府之事,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反正鸠占鹊巢的那个男宠已经被接进宫了,他们认为的,贺月有可能传位外姓的危险暂时没有了。至于那男宠妖孽误国之事,可以缓一步再进谏,留点空间时间,大家都喘口气。
傍晚时分,接到贺月的传召,大家也很是疑惑:太子府都关闭了,贺月传召他们去太子府做什么?但是,当他们看见贺月与那个男宠亲昵地手牵着手,一路从他们眼前倨傲行过时,他们便知道,他们想喘口气,贺月却不打算让他们喘口气。
贺月说道:太子府是太子居所,是我索云国的东宫,朕尚无子嗣,自当遵从母后之意,关闭太子府。手一挥,便有内侍呈上几本帐册,贺月说道:按照前朝惯例,太子府关闭,所存财物封存库房,所有人员除留下看守之人,一律遣散。各位大人可以传阅传阅,这几本,是太子府存下的物品清单和看守人员花名册。
当下便有大臣说道:不用查看了,此事jiāo由内务廷办理即可,何须圣上亲自cao劳?
贺月甚是雍容地说道:各位大人往日劝谏朕,言朕既无太子,便该关闭太子府,今朕深觉言之有理。太子府是因太子而存在,并非太子因太子府而造就!
太子住的地方才可以称为太子府,而不是住在太子府里的人就可以成为太子。这是不可逆的因果主从关系。
众臣听了虽觉有理,但在没有弄清楚贺月用意之前,却不敢随便应合。
贺月继续说道:既然太子府已经关闭,此宅院也就不是太子府了,不过是一所普通的宅第罢了,它可以叫贺府,也可以叫赵宅,或是李院皇上要给太子府改个名字?
果然,贺月在众臣的疑窦中说道:今日请各位大人来,更是告诉各位大人一声,朕已将原太子府更名为风园,赐与风染公子居住。
第87章立威
此言一出,前厅一片哗然,众大臣齐刷刷跪了一地,乱纷纷地叫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贺月冷冷一哼,问道:有何不可?一座没有主子的宅第,为什么不能改个名字?一座没有人住的宅第,为什么不能赏赐给需要的人住?朕记得朕幼时的太傅大人教导过朕:万事变通,万法圆通。要懂得变通,才能把事qíng越得圆通。不知变通就只能墨守成规,抱残守缺。
太子府是咱们索云国的东宫,名字岂可轻易更改?太子府虽然空置着,但那是未来太子殿下的府宅,怎可赐与他人居住?
看下面众臣兀自叨叨絮絮地劝说着自己,那诚惶诚恐,有如末日来临一般的张惶神色,就好象贺月把皇宫改了个名字赐人了一般!贺月心头烦闷,冷冷地看着前厅上喋喋不休的大臣们。
他的这些个大臣,也不全是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无能之辈,其中不乏jīng明gān练之人,在为他夺取皇位中立下过汗马功劳,然后在夺得胜利之后,他们却丧失了进取之心,只想着如何辅佑着他,守好索云国这一方国土。帝王和大臣们共同享受夺取皇位后的胜利成果。
可是,贺月心中的目标,何止索云国一隅之地?
看着厅上众大臣劝谏得口水翻飞,一个抢着一个进言,奋勇争先,劝谏呵责之词一个比一个严厉,什么忤逆祖宗,不敬不孝的罪状都搬了出来,只差没说贺月卖国卖祖了!嘈杂声中,贺月冷冷说道:朕意已决,大人们不必多言。
远远地,贺月向站在厅上角落里一直一言不发的铁羽军统领凌江一指:凌大人就更名赐宅之事,有何高见?
此一问,前厅里更是象炸开锅一样,众大臣一面责备皇帝向庶族问策,有失体统,一面又指责凌江不自量力,妄言国事。
凌江出身庶族,如今的职位是他一步一步从铁羽军底层打拼上来,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和努力。贵族们看不出庶族,觉得他们低贱,象凌江这样的庶族,也深自看不起贵族,觉得他们全靠祖辈余荫护佑,实则昏聩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