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前缘系列
「但是他这种魔头、畜牲……」梁青义还想说下去,却被打断了。
颜修读声音稍稍威严了些:「不要在我的面前诋毁月影了,青义,很多事你不知晓,但是月影他……他会变成今日这样,我们都有责任。」
梁青义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鄙夷地道:「大师兄,你跟师父就是人太好,才会每次都为月影说尽好话,你们都把月影看得很善良,但是月影是什么样的人,在楼里为奴的这些日子,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他勾引了师傅不够,还想勾引大师兄你……」
「住口,青义。」
梁青义看了一眼宝儿,小孩在这里,他也不宜说这些,所以只好不甘不愿的停嘴。他一停嘴,见到宝儿在哭,让梁青义不耐烦地道:「你这孩子是怎么样?一路上哭,说你想爹,你爹真的在你面前,你还继续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偷打你,让你一路上受到莫大的委屈呢。」
「我没有想爹,我只是害怕……」
梁青义见他说话没头没尾,而且一路上宝儿哭哭啼啼的,饭又吃不下,又每日要跟他一起睡。照顾他,比照顾个婴儿还累。
「怕什么?」
「怕有人害叔叔。」
梁青义以为他在作梦,还是在说梦话。
颜修读将宝儿抱起,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说。「怎么了?宝儿,你怎么这样说呢?」
宝儿抹着眼泪道:「上次我牵着那个老爷爷,后来就昏倒了。」
梁青义早就知晓这一件事,宝儿不是昏倒,而是被人下毒,后来他们才bī不得已来求月影医治宝儿。
「是啊,你那个时候是中毒,来这里求月叔叔医治你,后来你还认识了商姨,不是吗?」
「那个人沿路上一直用很可怕的眼神瞪我,他还说……还说若是我把事qíng说出来,他就要杀了梁叔叔!他的眼神好可怕,我好怕叔叔会出事qíng……」
宝儿说到这哩,眼泪鼻涕流了下来,说明着他这一段日子的担忧受怕。
「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作梦梦到吗?怎婆可能有人会害我,而且还能跟你说话威胁你,我一路上护着你,都没看过有人跟你说话。」
「有,就是叔叔一直跟他说话的那个老爷爷。」
颜修读面向梁青义,梁青义则露出狂然大怒的表qíng,显然宝儿的话激怒了他,让他满心不悦。
「你这小孩为什么要乱说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环视着现场,只有他跟梁青义、宝儿三人,颜修读听出了言外之意,问道:「你有带人进来楼里吗?青义。」
梁青义恶狠狠的瞪着宝儿,宝儿无端放谣,气愤地道:「宝儿不知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本来带人进来,是要让大师兄惊喜一番。原本一个月前就想跟你讲,但是师父一直说慢来慢来,我就没跟大师兄你说……」
「师父?师父不是过世了吗?」颜修读愕然道。
「对啊,我也以为师父在那次毁庄后就死了,但是原来他没死,只不过受了重伤,躲起来医治。他还说往日的事已经不想要计较,他说一定是他当初有做什么让月影厌恶他的事qíng,所以月影才会发狂般的杀人毁庄,他想要见月影,把这件事给说清楚……」
梁青义还自顾自的说着,颜修读已经听得耳鸣心跳。
「你说师父还活着,你还把师父带进楼里?」
梁青义对月影不满得很,怒道:「是啊,真不知道月影有几辈子的福分,连他犯下弒师这么大的罪,师父竟然还想原谅他,甚至想找他把事qíng清楚。我虽然满心不愿让师父见月影这种衣冠禽shòu,但是师父说要以仁德待人,要懂得宽怒别人,所以我才将师父带进楼里,让师父去找月影说个清楚,也让师父原谅他。」
「你有告诉师父月影住在哪个屋子吗?」
瞬间,颜修读热血涌上脑子,光是看梁青义嘴巴里说第一个「是」字的时候,他已经听不见梁青义其它的话。
他跌跌撞撞地反身冲了出去,无法想象师父为何还要来找月影,而月影怎么能再度承受看见曾经对他施bào的人。
纵然他表面再怎么冰冷无qíng,但是他的内心依然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大师兄,你怎么了。」
梁青义不解地看着颜修读脸色大变,集集地往外冲去,好象发生了十分严重的事qíng。
他愣了一下,师父只是说要见月影,并且原谅他,这事qíng有那么严重吗?师兄为何做出那种表qíng?他心里一慌,也随即跟过去。
第九章
老人还记得月影的肌肤是怎么的滑腻,虽然他削尖的脸庞不若十几岁时的圆润,但是那种活脱脱的风采跟艳丽,比以往让他更加难以自持。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我来接你……」
他亲密怜爱般地自言自语,摸着脸上的烧伤,他一笑,脸上这块疤就热辣辣的扯着旁边的肌ròu。
有一点点痛楚,但是这种痛楚让他死里逃生。当初他奄奄一息昏迷了,若不是火烧到他的肌肤,他痛得醒过来,立刻逃生,只怕也死了。
月影火红的唇饱满艳红,让他盯着他看了许久,只不过该做的事还是不能不做。
他的月影永远是这么的美,而且独属于他,他唇上的氛香,身子骨里的柔嫩,永远都属于他所有。
从梁青义的口哩,听到月影跟颜修读的jianqíng时,他愤怒得五内俱焚,他的月影被颜修读给骗了,他的大弟子懦弱无能,凭什么月影会想要上他的chuáng!
但是梁青义的个xing不可能说谎,更何况是撒这种他本人都觉得很厌恶的谎。
他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他不在,月影寂寞,所以才会投向颜修读的怀抱。但是他回来了,月影永远也不会再寂寞了……永远也不会了。
「月影、月影……」
他轻轻喃念着,说话的声音像唱歌一样,手里的利刃也随着他的音调,在空气中缓缓的转动。
月影刚才假寐,但最后却沉沉睡去,梦里有人在摇摇的地方呼喊着他,那种嫌恶的音调,让他额上冒出冷汗。
就像在无数的恶梦中不断挣扎,他知道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什么。但他还是屏住气息,慢慢的把眼睛张开,该面对的,永远不能不面对。
一张被大火烧了半毁容的男人,对他露出了迷恋执着的笑容,他骨瘦如柴的手往他的脸上轻抚,轻轻的唤着,不断的宣示着他的所有权:「月影,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的喉咙就像被人握住一般,发不出声音,可是在他眼前的人在怎么老、再怎么被火毁容,他还是认得出这个人是谁。
「不……不……」阮求恨发出惨叫,却像是被困shòu般走投无路的喘息着,恶梦再度来袭。
就像他十四岁时,这个人跨上他的chuáng铺,之后他就墬入地狱,再也无法翻身……
他全身动弹不得。
而老人就像在嗅闻着他身上的香味似的把脸靠近,露出迷醉的表qíng,歪扭了他那张被火纹伤的脸。
「我的月影,你还是这么美,我找了你好久,你住在这哩,没有熟人是带不进来的。我一直想着办法,该怎么样才能在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