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礼点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放心吧，五日内必给你找个合适的买主。”

　　季chūn山再次道谢，冯德礼又问及叶清岚的病qíng，季chūn山简单解释了几句，眼看天色渐晚，他便起身打算告辞了。冯德礼留他吃晚饭，季chūn山推辞说家中还有人等待，不便久留。

　　到了院子，季chūn山又去厨房和李氏道别，李氏再次挽留，季chūn山推脱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吴婶儿已经做好了晚饭，碗筷也都摆上了桌，只等着季chūn山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季chūn山赶忙道了声歉，然后将吴婶儿和胡大夫请上座，倒也没人问他gān什么去了。季宁煦有吴婶儿照顾着，不用季chūn山cao心，至于叶清岚，季chūn山没回来时，吴婶儿已经给他喂了一碗粥，不必再吃别的了。

　　季chūn山拿回来的卤jī和酱ròu也都切了装在盘子里，只是吴婶儿夹了也都是喂给季宁煦，自己没吃过一口，胡大夫更是没有夹过一筷子，都是只吃些咸菜和吴婶儿炒的豆腐。季chūn山无法，只得自己往二人碗里夹，吴婶儿和胡大夫连连推拒，但到底被他夹过来一些，也不好重放回盘子里，只得吃了。

　　吃过晚饭，天色已是完全暗了，深邃天幕之上，月朗星稀，偶有几股飒飒凉风刮过，chuī得树木枝叶乱颤，沙沙作响。

　　夜黑天冷，田间多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季chūn山便直接将吴婶儿和胡大夫都送到了家门口。

　　再回到自己的家，cha上堂屋的门闩，季chūn山便也打算休息了，只是在睡前，却还有件事要做。

　　转身进了东屋，桌子上亮着盏油灯，灯火如豆，散发著昏huáng的光芒。季宁煦人小，jīng力不济，已是在叶清岚身边睡下了，身下铺的身上盖得，都是季chūn山从炕柜里拿出来的新被褥，如今已睡得十分安适。

　　屋子里，只剩下季chūn山和叶清岚二人，安静无言。不知道为什么，单独面对叶清岚的时候，季chūn山居然感到有些紧张，这是面对其他人都没有过的。

　　“你身上的伤，该换药了，我帮你吧。”季chūn山取出胡大夫留下的药瓶，对叶清岚道。

　　叶清岚闻言看向季chūn山，在灯火暖huáng色的光芒映衬下，他的眼眸染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晕，原本清俊的面庞也显得柔和了几分。

　　淡淡地看了季chūn山一眼，叶清岚便垂下了眼睫，轻声道：“……我自己来。”

　　清润略带沙哑虚弱的嗓音，听得季chūn山微微怔愣。说起来，这还是自季chūn山来到这，叶清岚第一次和他开口说话，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声音显得和缓许多，不似记忆中那么冷淡漠然。

　　季chūn山道：“你坐起来都费力，怎么自己弄？你放心，早上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上过一次了，不会弄疼你的。”

　　“我咳咳——”叶清岚还要说什么，只是刚说了一个字，便咳了起来，季chūn山赶忙倒了杯温水，给他润润喉咙。

　　季chūn山又道：“你再和我争，煦儿就要被吵醒了，到时候你想让煦儿看着我给你上药吗？”

　　叶清岚薄唇微抿，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却没有再说什么。

　　季chūn山暗暗舒了一口气，叶清岚同原身关系极差，连陌生人都不如，他还真的怕叶清岚不配合，到时候他也不可能像原身一样来硬的，好在自己把季宁煦搬出来了，叶清岚不想吵醒孩子，也就不再坚持。

　　身上其他处的外伤，在叶清岚的配合下，很快就重新敷好了药并缠了gān净的布条，最后只剩下下半身股间的伤了。没再多说什么，季chūn山直接掀开被子一角，然后双手抓着叶清岚的小腿，将双腿曲起分开，再将药膏抹在用布条和筷子做成的棉棒上，小心的涂抹在叶清岚的伤处。

　　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同xing的私密处，要说季chūn山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早上的时候，叶清岚昏迷着，季chūn山还在担忧着叶清岚的xing命，倒也没空多想别的，可此时叶清岚清醒的，季chūn山就不禁有些不自在了，虽然他知道，叶清岚肯定比自己更不自在。

　　脑海里不自主的冒出了原身和叶清岚同chuáng时的记忆画面，因原身对叶清岚无半点怜惜珍视之qíng，所以每每只顾自己发泄痛快，令叶清岚只有痛苦而无半点欢愉，备受折磨。季chūn山心中暗叹，不禁对叶清岚越发同qíng，手上的动作也越加轻柔。

　　因为有第一次的经验，这一回季chūn山很快就上完了药，将叶清岚的双腿放下，又为其盖好被子，之后便下了炕，将药瓶等物放回了柜子上。

　　瞥见放在门边地上新买的夜壶，季chūn山便拿过来，对叶清岚道：“你需不需要方便下？”

　　叶清岚阖着眼，似乎在养神，乌黑的发散在枕边，脸颊上隐隐可见一层薄薄的淡粉，双唇微抿泛起一丝血色，他没有再看季chūn山，只双唇微启，溢出了一句：“谢谢，不用了。”

　　见叶清岚似乎十分疲倦不想再说什么的样子，季chūn山便最后叮嘱了句，如果有事就喊他，然后就去了西屋也休息了。半夜的时候倒是没人叫季chūn山，不过他不放心，还是起来了一回，去叶清岚的屋子看了看，季宁煦睡得很熟，叶清岚也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发烧或其他复发加重的迹象，这才又回了西屋，继续补眠。

　　第11章 探病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jī叫第一声的时候，季chūn山便起来了。东屋里的叶清岚和季宁煦还没醒，季chūn山简单梳洗了下后，先提着扁担水桶去了村头前的小河里挑水，等水缸满了，便又喂了家里养的三只jī和一头猪，然后开始生火做饭。

　　两个灶一个里面烧着热水，另一个则用来煮粥。抓两把米，投洗gān净后加适量水倒进锅里，大火熬煮，水沸后放上竹屉，将昨天熬出的两碗药还有两个粗粮窝窝一同放上去，改文火继续熬煮。

　　趁着空闲功夫，进屋看了一眼，见叶清岚和季宁煦已经醒了，便又回了厨房，从大锅里舀了些热水，又加凉水混成温水，然后将木盆端进了东屋，让二人洗漱。

　　季宁煦人虽小，但被叶清岚教养的很好，穿衣叠被洗漱，都能自己一个人完成，季chūn山本想帮叶清岚洗漱，不过叶清岚体力恢复了些，已经能坐起来了，便自己打湿了手巾简单擦洗了下。

　　季chūn山再次回到厨房的时候，锅里的米粥已经煮至粒粒开花了，他取出竹屉，然后拿出两个jī蛋打在碗里，搅匀，再转着圈儿倒进粥里，稍等片刻，等蛋液凝固了再撒上些盐，点上几点麻油，蛋花粥便成了。

　　昨天的卤jī和酱ròu都还有一些，隔了一天有些发gān了，热热的话也能吃，但味道终究不太好了，季chūn山便将卤jī上的ròu都撕下来，酱ròu也切成丝，重新炒了炒，炒完后又打了两个jī蛋掺上些面粉搅成面糊，摊了三张jī蛋饼，再取白菜最里最嫩的菜心，也切成丝，和炒好的jīròu酱ròu丝一起卷到jī蛋饼里。

　　熄了火，盛出两碗蛋花粥来，连同两碗热好的药，蛋饼，还有自己的早饭，一起端进东屋。

　　看着餐桌上，自己的蛋花粥，季宁煦的jī蛋饼，和季chūn山的掺了豆渣的粗粮饼子就咸菜，叶清岚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