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录江湖
姬无意对古代的金钱完全没有概念,没料到把钱分给了那个孩子,自己却困窘起来,连着问了好几家马店,才发现剩下的钱想买一匹马很困难。
在镇子尽头的马场里磨了半天嘴皮子,那场主却连最瘦的一匹马也不愿意低价脱手,姬无意正说的口gān舌燥之际,一只污黑的小手忽然伸到了他面前,托着一锭碎银,道:“我有钱。”
吃包子的孩子不知何时跟到了姬无意身后,姬无意尴尬地接过银子,场主终于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他。
姬无意牵着马上了官道,刚要上马,忽见那孩子还跟在自己身后,不由有些心虚,道:“那个……对不起,我有急事,下次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你去哪?”那孩子忽然问。
“长安。”
“我也要去。”
姬无意无奈地道:“我有急事。”
“我也有。”
姬无意没辙了,道:“你去长安gān啥?”
那孩子黯然道:“我和哥哥走散了,我们原先约好在长安见的,我没有盘缠去不了。”
“哦。”姬无意有些犹豫,那孩子又道:“这匹马我也花了钱,有我一小半。”
姬无意语塞,无奈道:“好吧。”说着跳上马,伸手将那孩子拉了上来,坐在自己身前,道:“一起走吧。”
虽然两个人都不重,但这匹马实在是瘦的可怜,姬无意不敢让它快跑,只好一路小跑往前走,纵使如此,跑了两个小时后,那马还是累的气喘吁吁,姬无意只得抱着那孩子下了马。
两人一马停在官道边歇息,天已经黑透了,姬无意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便问:“你叫什么?哪里人?”
“我叫魏迟。”那孩子静静地道:“直州人。”
“你和你哥哥去长安gān什么?”
魏迟蹲在路边,揪着地上的糙叶儿,道:“投亲。”
这孩子似乎有着超越年龄的冷漠和倔qiáng,虽然落魄不堪,神qíng却骄傲极了,姬无意一时也不好再问,见路边不远处有条溪水,道:“去洗洗脸吧,你怎么搞的这么脏。”
魏迟嗤笑了一声,道:“我都半个月没洗脸了,越脏越像叫花子,这样才显得可怜,讨饭时生意好。“姬无意无语,魏迟忽然问:“你叫什么?”
姬无意刚要直说,忽然想起独孤傲然说过,自己只要一下云淼峰,就会被格杀勿论,不由得抖索了一下,道:“我……我叫huáng鸣龙。”
(注*:huáng鸣龙,著名化学家,“huáng鸣龙还原”的发明者,也是绝世君的偶像……)
“huáng大哥。”魏迟呲牙一笑:“你是个好人。”
姬无意被他称赞,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道:“过奖。”
休息了半个钟头,两人又上了马,悠哉悠哉向长安城奔去。
挨到子时,姬无意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坐在马上悃的直点头,好不容易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过来,却诧异地发现身前的魏迟目光炯炯,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困倦的迹象。
“那边有个破庙。”似乎看出了姬无意的疲乏,魏迟指了指远处一个破庙,道:“咱们去休息一个时辰吧,中午到长安也无妨。”
姬无意从善如流,立刻点头答应,两人在破庙前下了马,走了进去。
这个破庙真是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破庙,非但菩萨已经倒了不说,躺在地上还能夜观星象。
当然姬无意是无心欣赏瑰美的四月星空图了,拉过三个破蒲团铺成一个临时地铺,一躺上去便立刻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姬无意忽然被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惊醒,睁眼看时,只见四骑人马停在破庙前,为首一个壮汉跳下马走了进来,打着火把看了看睡眼惺忪的姬无意,道:“不是他。”又将破庙前后搜索了一遍,对门外三人道:“没有。”见姬无意瞪着自己,恶狠狠道:“看什么,睡你的觉。”
听得马蹄声跑远了,姬无意才忽然想起,魏迟去哪了?
“我在这。”魏迟的声音忽然从他头顶传来,姬无意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魏迟从破败的房梁上一跃而下,原先藏身的暗huáng幔帐立刻抖下来一层尘土。
“他们在找你?”姬无意狐疑起来。
“不是啊。”魏迟目光纯洁地看着他,伸出手来:“我饿了,去抓宵夜。”手中赫然提着一只肥硕的老鼠:“可惜没有酱油,说到吃老鼠,以‘三叫’的吃法最为别致。”说着他一脸心驰神往的神色,姬无意看着那灰溜溜的老鼠,差点连晚饭都呕了出来,忙抬手阻止了他想进一步介绍的意图。
魏迟在地上升起一堆火,将老鼠洗剥了,穿在木棍上烤着,姬无意压抑着恶心看着他,道:“刚才来的那伙人你认识吗?”
“八宝山庄。”魏迟简单地道:“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八宝山庄的印记,在右面的袖子上。”说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这里,绣着一碗八宝饭。”
八宝饭?
太无厘头了……
第三章:八宝饭
第21章 劫持 彪悍的人质
话说那日huáng昏云豹将姬无意寄存在叶云归处之后,立刻施展轻功脚不沾地地向长安城奔去。
虽说云豹一代大侠,但一直与师父隐居在大山之中,长到二十三岁,这还是第一次来帝都长安,蒙蒙亮的天光中站在街道之上,那惊讶不亚于穿越后第一次看到街景的姬无意。
太震撼了,袒胸露背的豪放女,熙熙攘攘的小贩,就连街边讨饭的乞丐都与家乡镇子上的不同,一派大家气象,到了晚上,估计连月亮都比乡下的圆呢……
整理了一下粗布短衫,云豹轻咳了一声,彬彬有礼地对一个过路的老者道:“老伯,请问青罗巷怎么走?”
峨冠老者厌恶地瞅了他一眼,皱眉道:“年轻人,看你年当少壮,正该做些正经营生,何苦非要去那些烟花之地làng费青chūn,何况还是青罗巷这等不堪地去处。”说着挥袖而去。
“呃……”云豹被噎的一时无语,颓然低下头转过身去,又找了一个年轻小贩,道:“小哥,请问通易坊怎么走?”
那小贩给他指了路,云豹快步行来,不一刻便到了通易坊,沿着街道走了一箭地,一抬头看见一个极讲究的门楼,三滴水的屋檐下挂着一块鎏金大匾,正是青罗巷。
门口一个天竺汉子正在卖抛饼,见云豹往里走,忙拉住他道:“哎……乡巴佬,过来过来,你想gān什么这是。”
云豹被他拉到一边,诧异地道:“我要进去,你拉我作甚?”
天竺汉子如同见了鬼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道:“小哥,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青罗巷你也敢进去!”
青罗巷不就是个青楼么?“为什么不能进去?”云豹莫名其妙地问,那天竺汉子一脸隐晦地道:“来,买个抛饼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