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录江湖
花未迟轻功很是了得,提气疾奔了两个时辰,便已经向西跑出了四五十里。
天蒙蒙亮了,花未迟一宿未睡,昨晚内力又消耗的厉害,此时喘息渐渐粗重起来,于是放缓了步子,向前方一个废旧的茅屋走去。
坐在茅糙堆上调息休息了片刻,花未迟打算接着上路,站起身来拉开破旧的木门,立时吓了一跳,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正对着他发出yīn测测的jian笑。
见花未迟失色,梨花取下脸上的面具,对他粲然一笑道:“今天晨练怎么没有叫我?还带着包袱,你这唱的是哪出啊?”
“你gān嘛跟着我?”花未迟气急败坏地大叫道:“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乃是宵小所为。”
梨花耸耸肩,道:“是啊,你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确实不怎么光明正大,好歹你也叫我声‘梨花哥’,我自然要赶上来关心关心你的成长,免得你走上邪路啊。”
花未迟无语,瞪他半天,伸手推了推他:“让开,我要赶路。“梨花侧身让开,在他出门时忽然伸手向他肋下点来,花未迟早有防备,身形bào闪避开了他的指尖,向西发足疾奔而去。
梨花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他毕竟年长着两岁,内力充盈的多,不一刻便粘在了花未迟身后,笑嘻嘻道:“未迟,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莫不是哪家员外招女婿,你忙着去相亲吧?”
花未迟内力不继,气喘吁吁道:“要你管,你贵姓啊?”
梨花一拍他的后脑勺,道:“我是你梨花哥,管你需要理由么?你快些儿,乌guī都比你跑的快。”
花未迟气的头脑发蒙,索xing收起内力停了下来,梨花没料到他骤然止步,冷不防往前冲了两步才停了下来,疑惑地道:“怎么不跑了?伤自尊啦?我师娘说了,小孩子不要自尊心太qiáng,对心理成长不好。”
花未迟气的要死,恨恨瞪着梨花,看着他纯洁无暇真诚无比的笑容,简直抽打他的心都有。
盯了半天,花未迟心念电转,一条妙计忽然浮上心来,于是将体内真气尽数逆转运行了少顷,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梨花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地上的花未迟,只见他脸色苍白印堂发黑,一派真气走岔的模样,心下不禁担忧起来,蹲在他身边将手指搭上他腕脉。
细听了片刻,梨花不禁变色,只觉得花未迟心脉迟缓,真气混乱,几乎是走火入魔的景象。
“未迟,未迟!”梨花当下真正着急起来,手臂穿到花未迟肋下将他上身扶起,在他膻中点了一指。
梨花修习的小天灯与花未迟体内的花宅本家内功最是相克,他一点之下花未迟心头不由得一阵剧痛,但怕他发现自己是假装的,只得qiáng忍着装昏迷。
梨花摆弄了半天也不见花未迟有反应,只好将他拦腰抱起,自言自语道:“师娘果然没有说错,小孩子自尊心太qiáng了还真是伤身呢。”
话音刚落,只觉肋下一麻,接着一股冰冷的真气自膻中xué透入,梨花心头一震,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在他的身子落地前,花未迟从他怀中一跃而起,跳在一旁揉按着胸口,恨恨道:“你个臭小子,居然下狠手点我,要不是我提前有了防备,差点被你真的点晕过去。”
梨花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地上,没料到花未迟居然使出这么无聊的招数来陷害自己,一时肠子都悔青了,却苦于不能说话,只好恨恨瞪了他一眼。
花未迟蹲下身来,伸手扯了扯梨花的脸蛋,将他扯圆了又压扁了搓揉了半天,方消了气,道:“开口师娘闭口师娘,嘻嘻,师娘教的功夫就是不管用!”
梨花无气的直打颤,花未迟贼兮兮一笑道:“好了,我把你扒光了搁在路边儿,哪家员外路过了看上你一表人才,把你带回去做女婿也说不定呢。”
梨花气又气又急,正在暗暗担心之时,花未迟却将他拦腰抱起,三两步走到路边搁在糙丛里,又用杂糙掩住后离开了。
梨花在乱糙里暗暗用功冲击xué道,没料到花宅点xué的手法很是奇特,试了也半天也无法解开。
不过半柱香功夫,只听得脚步声响,花未迟竟又转了回来。
梨花睁开眼,花未迟两把扫开了他身上的杂糙,蹲在他身边嘻嘻一笑道:“咱俩这么熟,我也不好意思真把你送给人家当女婿。”
说着他伸手快速解开梨花身上的褂子,又扒下他的夏衫和裤子,看着梨花光溜溜的身子,yín 笑道:“梨花哥,怕了吧?”
梨花浑身汗毛倒竖,正忐忑间,只见花未迟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件花花绿绿的裙子,jian笑两声给他套在身上,又将他的发髻打开,编成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肩头,左右看了半天方才无比满意地道:“梨花姐,你真美。”
梨花闻言差点背过气去,花未迟看着他恼怒的面孔,笑的更加璀璨。
忽听得马蹄声响,车轮嘎嘎,花未迟抱着梨花站起身来,两步走到官道上,一个中年汉子赶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道:“小兄弟,这就是你姐姐么?”
花未迟道:“是啊大叔,她病得厉害,多谢你将马车卖给我。”
中年汉子跳下车辕,看了看梨花,只觉得这位姐姐未免也长的太过英气勃勃了些,又抬头看了看花未迟,道:“小兄弟,你倒是长的很白净,你这姐姐怎的跟你一点也不像?”
花未迟道:“我们是同父异母,再说我姐姐从小帮爹娘在田里gān活,难免晒黑了些。”
那汉子恍然大悟,道:“你这姐姐虽然黑了些,不过眉眼挺好看,还真是个黑里俏。”
梨花闻言满脸黑线,花未迟嘿嘿一笑道:“我姐姐今年才十五,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那汉子点头道:“不错,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花未迟qiáng忍着笑意,胳膊都有些发颤,将梨花放到车厢里,跳上马车道:“大叔,我走了,多谢你。”
那汉子挥手告别,花未迟扬鞭催马,马车一路向西绝尘而去。
且说那晚花再锦缠绵之际忽然昏厥过去,把姬无意吓的不轻,外面花未迟和梨花的争执是一句也没有听见。
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姬无意折腾了半晌花再锦方才悠悠醒转过来,无比怨念地看着姬无意道:“意哥,小天灯本就与我的内功相克,你就不能略克制些么?”
姬无意万分歉疚地看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一腔qíng焰早就化作了冷灰,道:“都是我不好,你也知道,我确实不大会使用这个神奇的内功。”说着扯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道:“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吧。”
花再锦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姬无意忙道:“我发誓,今晚再不碰你了。”
花再锦也确实没力气找赤火堂主给他准备房间了,想了想便再没出声反对,闭上眼睛静静睡了过去。
姬无意劳累了半宿也困了,躺倒在他身边,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