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佳公子
陶小善忽然静静的盯着她的眼睛,半天才幽幽说道:“jú,这是我第二次求你!”
风清扬带着纪昌玄,且战且退,渐渐到了乌江口,阿双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众人上船之后,纪宗文才带着人马追到岸边。他杀的两眼通红,见了风清扬就张牙舞爪的叫嚣道:“姓风的贼人休走!留下我父皇!”
只见另一支队伍飞快地杀出敌营,直奔江船而来,为首的正是陶小善,他轻飘飘的落在船首,笑呵呵的放下紫鸳,转身道:“想要你父皇,好啊?你拿什么来换?”
纪宗文一招手,便见陈寿推了一个女子上前,正是苏淡。她神态疲惫,憔悴可怜,全无先前的冷傲狠毒之色。纪宗文道:“这个贱人刚才放毒,险些连我也害死了,留她不得!”言罢便叫陈寿仍将过去。陶小善飞到半空中,接了放到船头。
纪宗文道:“该把我父皇送回来了吧!”
陶小善走到纪昌玄跟前,与他并肩站立,呵呵笑道:“不是早就还给你了么,你父皇正在凤怡行宫里躺着呢!”
第三十三章
纪宗文闻言一惊,只见船头众人,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纪昌玄笑呵呵的伸手揭下脸上的面皮,竟是陶清客。
小善笑道:“你也太蠢!我骗你说他下山了,你就信了,怎不想想若真那样,不早被你的伏兵发现了,我不过是和他换了一下而已。今天苏淡放雾逃走,你们都以为我会挟持人质下山,为了追我不惜bào露伏兵。殊不知我趁着山中空虚将他和纪昌玄对换,同时派人在山下夹击你们。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在你的眼皮底下溜走。纪宗文,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纪宗文气的浑身发抖,抓过剑狠狠扔到地上,吼道:“给我放火,烧死他们!”
便有弓箭手向江心放箭,风清扬急命人开船,趁着水猛风高,众人离岸已是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到追兵了。小善道:“现在该去看看那位苏大小姐了。”便向苏淡走去。
小善扶起苏淡,冷冷道:“快告诉我解xué的口诀!”
苏淡睁开眼,在人群中寻找着陶清客,见他静静站在一旁,便定定地瞅在他脸上,目光里满是柔qíng,哀伤和痛苦。忽然,她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嘴角绽开一抹苦涩的笑容,便缓缓闭上眼,垂下头去。
陶清客一怔,忙去探她鼻息,半天幽幽道:“她已经死了。”
陶小善在她身上随手一搜,便道:“她心口cha了三根银针,都有剧毒。”
风清扬皱皱眉,说:“这如何是好,她即已死,清儿身上的xué道不就解不开了么?”
“你放心!”小善放下苏淡,淡淡道:“我早料到纪昌玄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的。阿双,你和滕守云多久能联系上?”
“原来约好在翠和山庄碰面的,问这个gān什么?”
“翠和山庄么?好,你立刻通知他,请卧龙山三圣手往翠和山庄一聚!”
风清扬道:“小善,你和阿珠陪着清儿先去那里吧。纪宗文多半以为我们要回汾州,我和阿珠还要引开追兵,你们此时出发,正好安全。几天后,我们会到那里与你们会合。”
众人当下话别,收拾行装不提。第二天一大早,风清扬便领了一队人马南去,陶清客一行人则向北进发。
紫苑睁开双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美丽少女,见她醒了便笑道:“你可醒啦,我告诉舅舅去!”言罢飞跑出去叫人。不多会,陶清客便笑吟吟的走进房来,道:“姑娘好多了吧。”
紫鸳点点头,缓缓地起身靠在chuáng边,悲伤的低下头,轻轻道:“没想到淡儿她——唉,是我害了陶小公子。”
陶清客笑道:“他没事,我们现在都安全了,姑娘不必担心。”
紫鸳抬起头,“那淡儿她?”
“苏姑娘已经死了,是被纪宗文杀死的。”
紫鸳听了眼睛一红,又低下头去。陶清客道:“姑娘打算往何处去?”
紫鸳擦擦眼泪道:“小女子想回澹州老家。”
陶清客笑道:“我们正在往澹州的途中,在下要去翠和山庄办件急事。我看姑娘的身体也不大好,不如一同前去,休养几天,再作打算?”
见紫鸳点点头,陶清客便拉过阿珠笑道:“这个丫头是我的外甥女,名唤郝双珠,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她说,不必见外。”
几日后,陶清客一行人便到了澹州境内。马背上远远望见翠和山庄,陶清客便对小善笑道:“可还记得这里么?”
小善轻轻一笑,道:“怎么不记得,当年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挨过一顿毒打,最后被一个老头子捡走了。”
陶清客无限感慨地说道:“一晃八年,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凄惨可怜的孩子就是你呢?”
陶小善一抿嘴,斜着眼睛说:“别拐着弯的夸你自己啦。”
陶清客呵呵一笑,“陶小公子如此英俊不凡,风华绝代,借我沾沾光有何不可?”
小善翻翻眼皮,也忍不住笑道:“老头子脸皮变厚了。”
陶清客忽然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幽幽说道:“这里不仅对你,对我也是个值得怀念的地方啊。”
小善轻轻道:“又想起尤叔了么?”
陶清客听了便沉吟不语。
翠和山庄大门,滕守云和庄主尤靖龙早已等候多时,见了二陶便上来打招呼,滕守云笑道:“汾州一别,实在匆匆,竟未能好好领教二位的才学,如今建阳逸事,世人皆知,二位已是名动天下了。”
陶清客笑呵呵的揽过小善道:“若不是他,我早就被人剥掉一层皮了。”
陶小善轻轻一笑,随即注意到尤靖龙正在偷偷打量他,马上狠狠丢个白眼过去。尤靖龙一怔,不由心虚地低下头。
陶清客一行人被安置在东面的客房。入夜,二人闲坐在房内说话。陶小善道:“今天那个尤靖龙鬼鬼祟祟的,老是偷偷打量我!”
“他是不敢相信你就是当年那孩子,怕你记仇。尤叔不明不白地去世,而我还没有追究,他心里一定很不安吧。”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尤靖龙出现在门口。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陶小善冷冷一笑。
尤靖龙神qíng严肃,见了陶清客便深深一拜,道:“靖龙有一事相求,万望公子答应。”
陶清客道:“你说吧。”
“靖龙当年背弃旧主,设局相骗,自知不忠不义,无颜再求公子。只盼公子看在我一心为国的份上,不要向我老母提及父亲之死与我有关,他老人家本就恼我投靠冯家,几年来不曾和我说过一句话。”
陶清客听罢皱紧了眉头,道:“尤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尤靖龙满面愧色道:“当年我骗父亲饮下鸠酒,bī他投靠冯家,岂料父亲对我破口大骂,宁死不肯喝下解药,最后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