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
那塞北七绝纵横塞外四十余年,都六十来岁的人了,本以为投靠了梁王爷,能搏到下半辈子使用不绝的荣华和武林尊位。依他们想来,玉龙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童,再厉害能怎样?大约是江湖中人被龙泽吓坏了,才把那个小子传得像凶神恶煞。今天才一上来,只不过转眼之间就死了二个顶尖的,真当是心都冷透了。知道今儿若不拼命,只怕五个人的命都要搭上了。这五个人一使眼色,各自从所在方位出其不意地攻向玉龙吟的五个要害。玉龙吟格格地娇笑,甚是欢畅。他从小到大学什么东西都很有天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jīng,学武更是如有神助,什么样的招式,只要玉蓝烟传授一遍,他就有八九分的神会了。有时候还有许多自己的创意。因此玉蓝烟从他五岁起,就让他自己参研玄天秘录。他既好学,又能学,别看平时吊尔郎当,可是每样东西都比认认真真的玉凤鸣要觉得好,这也就是他会成为中泽主的原因。
在世人的眼里,玉龙吟这个家伙最大的坏处就在得理不饶人,与兄长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好勇斗狠,喜欢人前显胜,傲里夺尊,最喜置敌于死地。在龙泽人眼中,中泽主纵横捭阖,意气风发,可以说是龙泽近五百年来最出色的中泽主。就算是龙泽的开泽之主和中间的几位极出色的泽主,只怕龙吟泽主也并不比他们逊色。
玉龙吟知道这七绝作恶多端,是北夏和前秦恶势力的走狗,他除恶务尽那还容他们活下去。他在空中轻轻一转,避过了雨绝的长枪,却在雨绝的手腕上踢了一脚,雨绝的枪便直刺入了风绝的胸膛。风绝惨叫一声手中的钢鞭扬起,玉龙吟脚尖一顶,钢鞭借力直cha入了山绝的大脑。山绝手中的金叉还未坠地,玉龙吟以披风一甩将那金叉甩起,叉正中林绝的后心,林绝往前倒仆,前面刚好是矮小的花绝,林绝的双铜锤正砸在花绝的头上。只在短短瞬间五绝中已经有四人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那雨绝已经被这不可思议的功夫吓得尿了出来,他突然尖叫道:“你不是人,你是鬼,是神仙,你不是人,不是人,啊,啊,你饶了我,饶了我,求你了,神仙你饶了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竟然被六个兄弟的死吓得疯了。玉龙吟缓缓地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那雨绝突然脸露凶光,将剧毒暗器雨丝飘用力向玉龙吟打去,今天就算不能活着回去,也不能叫你这个妖jīng活着走。玉龙吟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已经饶你了,你偏要找死,只见他的长披风一摆,那雨丝飘尽数落回在那雨绝身上,雨绝发出了惨绝人寰的痛呼,只见他的身体的肌ròu在慢慢地溶化,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只有一具白骨了。
玉龙吟只觉得憎恨和恶心,他一边走一边思量,是否应当现在就除去梁王,仔细一想为风净尘考虑,他还未登基,就将叔叔杀了,传出去于他的声名不好,不如给麒哥哥一个顺水人qíng,叫他知道龙珠儿原来也是个讲qíng义的。
十四 有凤来仪众魂惊
大殡终于开始了,各国来参加葬礼的来宾纷纷都向风净尘致哀。可怜风净尘心疼得都麻木了。若没有从容和然明在身边倍着他,他已经倒下去了。大祭将要开始时,只听礼官大声禀报道:“龙泽下泽主玉凤鸣前来上祭。”
各国来奔丧的王公贵族无不惊讶。龙泽这个被世上人视为妖魔的神密组织竟然公然来参加一国君王的葬礼,将鸿雁的脸面置于何地。在场的风家人脸几乎全黑了,只有风净宇脸上露出了微笑,凤鸣肯来,龙泽将会全力支持净尘,还有什么可担心了。自己可以对得起在九泉下的二叔了。想到二叔在临死那一刻钟轻轻地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内心的震惊到现在还无法消除。真是想不道:“二叔竟然会求自己要龙泽帮忙,帮助鸿雁除去朝中的内jian,还说玉泽主一定会知道内jian是谁。二叔还要我求龙泽主,好好对净尘,风家日后一定会报答龙泽的。二叔不是一向最恨龙泽的么?怎么临死之时会有如此悄悄一说,二叔还要自己不告诉净尘,说以免净尘知道了还不能给他报仇,就被人所害。真不明白,害死二叔的如果不是龙泽,那又会是谁呢?二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还没有说完,就咽了气,二叔在临死之前,到底知道些什么呢?还是好好问问凤鸣这个可意的人儿。”
玉凤鸣在青山玉家和默山玉家那可以将人打入地狱的目光下翩翩而来。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他是一袭白衫,腰系一条淡蓝色的玉带,头上只拢着一根月白的丝带,长发随意地散在腰间,一双青玉色的靴子,从雪地上缓缓移过,竟是踏雪无痕。在场的来宾无不诧异于玉凤鸣的英睿清萧的神姿和绝色无双的脸颊,他从雪地外的大庭中向大殿而来时,多少人已经不能呼吸,以为大白天见到了天上的仙子谪落了凡尘。有许多人只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苦怪的嗬嗬声。风净尘看了在场那些色迷迷得失态的来宾一眼,越发对玉凤鸣恼怒不堪。你来做什么?来搅葬礼么?以色诱人,和玉龙吟那贱人,一对无耻的畜生。好一会儿有人回过神来,就窃窃 私语起来,“这就是玉凤鸣么,这是人吗?是神仙还是妖jīng?”“也长得太不像话了,有男人长成这种样子的吗?”“他是不是女人扮的?”“女人,你看他个儿那么颀长,喉头还有节,怎么会是女人,那当然是个男人了。”“女人那有他好看,我看过女人算无数了,没人比得上他的。”“唉,这不是人,这是祸水。”……
风皇族的人越听越不像话,风漠沙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了几个,可是在场诸人早就被玉凤鸣迷住了,那还有人听他的,有几个胆大便已经开始要准备调笑玉凤鸣了。玉凤鸣老远就听见了众人的议论,好不生气。他进入了主祭殿,上了香,以龙泽对外宾最高的礼节行了三个躬。但青山和默山玉家却全都变色了,因为刚才两家国公行的都是臣子之礼,这玉凤鸣公然以一国王候自居,行的是他国国宾礼。无礼犯上以此为最。风皇族的人都杀机大动。
玉凤鸣行完礼,风净尘忍着气还了礼,来宾还在狗皮倒灶。玉凤鸣突然发出一声清朗的声音道:“鸿雁皇室已经聘舍弟龙珠为后,从此龙泽就和鸿雁皇室结成亲家,鸿雁皇室的事就是龙泽的事,谁若对鸿雁皇室和嗣皇帝不敬,就是于龙泽为敌,龙泽决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在里面倾注了般若神音,那神音对于不轨之徒最有震摄,轻的是心如受重击,重的可能会心神尽失,形如痴呆。玉凤鸣生xing随和,不想伤人,所以只在里面用了一分真力。饶是如此,那些心怀不轨之徒陡然受震,在半盏茶时间内都难受之极。不由得将绮念都小心地收起来,看来,这个玉凤鸣不是个好吃果子,只怕比起玉龙吟也不差。
片刻之后,来宾们对玉凤鸣刚才说得话回过味来了,不由得众宾哗然,什么,嗣皇帝要娶玉龙吟,那玉龙吟可是个男人,这风玉两家难道疯了吗?一下子议论如cháo水,在大殿中有身分的二千多号来宾竟然停不下议论之声。风净尘和玉流川都气得浑身发抖。这桩婚事还是不传之密,想不到这玉凤鸣竟然如此无耻,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见不得人的事儿说出来。鸿雁嗣皇帝为了巩固皇权竟然要娶一个男人,这传出去,风净尘还能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