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叹
倾城接过药,乐无极好心地帮他垫高枕头,因此不难受,喝光後把碗jiāo回他手上,闭目不语。
乐无极打量著他,曾几何时,圣教中神采飞扬的左使竟然也有黯然憔悴的一天,他很想笑,也笑了出来:“我说左使大人,你可以不用谢我救了你,但你该感谢捅你一刀的那个人。”这话换来倾城杀人似的冰冷视线,乐无极依然笑的很高兴,“不愧是伤到左使的中原高手,真会挑地方下手,伤口是有些深有些长,不过拿捏的很好,丹田及附近xué道无一处受损。想不到,中原武林竟还有此等高手,不可低估对手啊……”
“右使大人,你还有事?”倾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意思就是叫他滚,但他是乐无极,圣教右使,哪能如此听话。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纱布,在倾城眼前晃几下,笑的欠扁:“没办法,有个伤患在这,我比较忙一点。”
看著他为自己换药,倾城终於说了谢谢两字,在乐无极又要开口调侃时,抢先问道:“是圣主叫你来的?”
“你的脑子没坏嘛,为什麽任人捅上一刀?”除去那些隐世百年的高人,中原武林中还找不出倾城的对手来。
倾城又是冷眼瞄他,脸上的无奈惊的乐无极睁大眼,随後狂笑不止:“是女人gān的?”但看倾城脸色愈来愈黑,杀气凌人,乐无极咳上几声收住笑意,想他是在泰山派附近受伤,惊疑道:“不会是泰山派的掌门人吧?”
早就听说他与沈遥青走的近,又一度与武林盟主的千金传出佳话,还以为他只是借此刺探消息。不想他竟是真的与沈遥青倾心相jiāo,如非对那个人毫无防备,他又怎会受伤?什麽武林正道,仁义侠士,竟然对朋友下手,一群伪君子!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cha手。若他有丝毫差池,别怪我手下无qíng。”
真是个无qíng之人,竟然反过来威胁救命恩人。乐无极耸耸肩,“你喜欢让人在身上捅个窟窿,我没意见,但是请留著你的命回去见圣主,否则圣教上上下下都要遭殃。”语毕留他一人在房内休息著。
倾城闭目养神。伤口在换药初时的清凉过後,正火辣辣的抽痛,有一下,没一下的牵扯著腹ròu,连心跳都痛了起来。
沈遥青的刀并非致命,倾城住在泰山脚下的客栈里养伤,他的伤好的很快,脸色却不见好转。即使明白沈遥青手下留qíng了,可这一刀是向他表明,他们之间已经一刀两断,绝不会再有瓜葛。所以,他的脸色才会难看。
作者: 小熊冰山 2006-5-28 15:20 回复此发言
--------------------------------------------------------------------------------
42 回复:《dòng仙歌系列——逍遥叹》BY:灰湖(问剑)
或许他不能深切的感受到沈遥青的重压,可是,他们的结局难道只能是这样?魔教中人又怎样,爱一个人是不由自主的,有时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吃错药,竟然爱上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老男人。可是爱就爱了,挣扎过,逃离过,终究逃不出沈遥青这三个字。
什麽正邪不两立,是不是圣教一统江湖之後,就没有正邪之分了?是否如此,你便不再躲我?
三天,倾城的伤口未愈,却打算上泰山派去见沈遥青。
在客栈门口,乐无极二话不说点住他的xué道。无视他杀人的目光,将他打横抱起,放回到客房里的chuáng上,抬出圣主来压人,“圣主有令,让你速回。你的伤再过两天才能动,今天让你走出客栈,就还得拖个四五天才能动身。我不想违抗圣令。”揭开包扎的伤处,还好,渗出的血不多。
“乐无极……”倾城冷森森地开口,“你给我等著。”竟然敢点他的xué道,不要命了是吧!
“好,我等著,记得留我一条命。”乐无极状甚害怕地抖抖身子,逃出他杀人的目光范围。
从西域回来已是四个月之後。
深秋的北方朔风凛凛,天色灰蒙,不像西域,湛蓝空旷的天,近的仿佛伸手可抚白云。
绵远的山脉,圣洁的净土,可教人放下心中的杂念。唯一放不下的,是远在中原的人,绝qíng的一刀,斩不断他的千丝万缕qíng。放不下,思绪更多,翩飞扰人。
回到中原,过京城不入,直接来到泰山脚下。
泰山派的人都认得他,掌门人的忘年之jiāo。但是掌门人jiāo代过,只要是江公子来找,不管掌门在否,一律说不在即可。
所以,倾城在松林外就被人拦住,说是掌门外出,公子请回。先时倾城还问沈掌门何时能回来,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知道。三日如是,自然想到是沈遥青吩咐过的,黯然回到山脚下的客栈。
晚饭後,倾城夜上泰山,深寒秋风里,一袭蓝衣似水,更像一阵清风掠过。
寒凉的弯月,像他的刀,引月,引自月色的清辉,月弯的锋利、月光的冷寂与遥远。
临窗沐著如水的月光,沈遥青缓缓的抽出随身二十年的刀。对著天阶月色,引月刀的刀身亦是清莹透辉,洁净的像是一件圣器。只有他知道,引月刀沾染了多少的血腥与污移。刀锋上头,也曾饮过倾城的血,那一刀,斩断他所有的qíng感,以前的,现在的,今後的,沾不得的qíng。
明知不该动的qíng,沾不得啊!轻叹在心底,收刀入鞘,沈遥青坐在窗前望月。多久了,从何时起,他每晚坐在窗前,了无睡意。有时看夜空,有时看山顶,有时……想著倾城的伤也该好了吧?他可是恨著自己?
倾城避过守道的弟子,熟门熟路地来到沈遥青的院落里,只见他正坐在窗前望著山顶发呆,清瘦不少。暗暗一叹,飞身到窗前,凝望著幽幽出神之人。
沈遥青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唇上的冰冷亲吻让他回过神。正yù叱他,却又一皱眉,跳出窗外,让他跟著自己。
两人无声的飞离屋群,足点松涛,起起落落,已至半山腰。月光下,松林间,冷风chuī,二人相对而立。在这方天地,只有他们两个人,却离的有一人之距。
倾城靠近,“遥……”
“你是来杀我的?”沈遥青拔刀相对,目光似在看一个陌生人,清冷月光映在引月刀上,更是冰凉寒冷。
明知倾城并无此意,却必须这麽说,以提醒他,他们已经断绝往来。
倾城背对著月光,看不清脸上表qíng,可以看到的是,他的身体忽然僵住。
沈遥青迎著月光,脸上的神qíng便如这夜色,冷冽的近乎无qíng,“左使请出招吧,沈某自当全力迎敌。”
“你……”倾城的声音像是被寒风冻到一般,微微颤抖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麽?为什麽你非得如此决绝不可?遥青……”倾城带著一身的忧郁bī近,他没有後退,只以引月刀相对。倾城倒也没放在眼里,节节bī近,怒声道:“你若真的无qíng,就一刀杀了我!”
“倾城,别再过来!”沈遥青的刀不曾退缩半分,倾城再近一寸,刀尖便能扎入他的胸口。见他仍无停步之意,沈遥青急喝道:“中原武林与魔教中人从来正邪不两立,你我只能是对手!”这是他唯一能说出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