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请你饿着吧!
料子是一等一的好东西,新的,十分的gān净,可这却不是关键。
红色的缎面绣鞋,被自己的大脚撑的裂开一半,好象十分难过的样子。百褶的织锦罗裙,滚著白色的提花绣边,将还算qiáng壮的腰身硬硬的敛了进去。在往上去,宽厚的肩骨上套著短小的白绒小袄,却是眼下最为走俏时兴的样式,但因为硬挤进男子的身躯,走形到了看不出原来的摸样。
低下头,摸摸被揪的疼痛的头发上,地面上倒影著那顾影轻晃的居然是一只不算廉价的步摇。
在慢慢抬起脸,对上四周亮晶亮晶的眼睛,顺著那些刚刚还被我们赵二公子认为是充满"爱意"的目光,赵长右僵硬的举起右手,缓缓的抚上自己的脸颊。
一点一点的,手上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食指上黏腻的触感,带著血红血红的颜色,鲜豔到了一定程度,足以将视野的每一个角度全部都染红,甜腻的大红色散发著浓烈的香气。
是胭脂!
这是出现我们才刚刚得到自由的赵二公子的脑子里,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个念头!
6
无极山庄
气氛严肃的正厅中,男子负手而立。
一身黑衫、墨绿色的青纹外挂,将男人勾勒的威严庄重。在和赵长右相似的面孔上,比那无赖龌龊的赵长右多了严肃的东西,很明显这张脸更加的适合这个男人。
而那斑斑的两鬓上早已有了点点花白的痕迹,坚毅的嘴角也掩饰不住岁月留下的证据。但男子微微隆起的太阳xué却告知了男子不比常人,一身深厚的功力就不能让人小窥。
此人正是无极山庄庄主赵极。
赵极身後斜对的位置,一名锦衣的妇人嘤嘤的啜泣,身旁几个年轻的女子轻声安慰著她。
那妇人想来哭了已有多时,此时只是用手里的绣绢抚去眼角大滴大滴顺势而下的泪水,因为哽咽的关系,气力明显虚弱了很多。
这妇人便是赵长右的母亲了。
自从她从姜小小口中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掳了去,就险些昏了过去,一直哭到现在,毕竟那不长进的二公子是自己的心肝,在不成材,也是自己的儿子。
看看那红肿的双眼,就明白了可怜天下父母的心思了!
她身旁那几个女子,是赵长右四个姐姐,勉qiáng送走姜大小姐後也跟著悄悄拭泪,却不敢象母亲这般哭泣,生怕勾起她的伤处来。
而立於房间中央的赵极看见如此qíng景,却也焦急万分,只是不肯轻易的表现出来罢了。
对长右在怎麽如何的严厉,那也是老父一片望子成龙的好心,不会表达感qíng的可是那个宝贝却偏偏没有长进,才刚刚在杭州因凤歌之事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现在竟又因金剑府的大小姐,不知怎麽惹上了李休与。
那李休与又是何许人也,只希望长右可以平安的回来,自己这一生便别无所求了。
毕竟在那是自己最疼爱的么儿,对他的宠溺自己不会少於任何人。
繁重的心事让一直都已刚qiáng示人,名震江湖的无极庄主赵极又虚长了几岁,宛如浩劫般,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神qíng有些茫然,可夫人和女儿此刻那还有能有看出来的心思呢?
时间这样在沈重的气氛中慢慢的流逝,给人以不能呼吸的压抑。
直到一浅青色身影的出现在门口……
男子青衫儒衣,头上束著冠,发系翠玉,如玉的面容温文尔雅,可冷静淡漠的表qíng中却多了一丝急噪。
"弟弟,怎麽样了?"
赵极一见他,本来已见老态的神qíng,竟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重生一般。
"青丘……"
还为等赵极说完,一直啼哭的赵夫人便飞身一越,直直扑向赵青丘的怀中。
"青丘,你终於回来了!"
"青丘,快去救救长右啊!"
因姜无邪与鸣书之事而去了金剑府,刚刚得知弟弟出事,才急忙赶回来的赵青丘,一把扶助激动不已的母亲,安抚道:
"娘,长右不会有事的!"
"青丘,长右要是有个三长俩短,为娘也就不活了……"
也许过於的激动,赵夫人没有刚刚泣不成声的模样,但说道最後已然出不了声了。
"娘,长右无怪乎玩劣些,不会有事的!"
"青丘……"
轻轻拍抚著著赵夫人斯文的青年,细长的眼睛清如溪水,端整容颜看起来充满温和。
对於眼前痛哭著妇人,青年却是十分的孝顺。本来单单只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舅母,可是却一如亲生的一般对待。
当年自己初到无极山庄,血腥的噩梦整夜整夜的纠缠著,是赵夫人一点一点陪著哄著。
在赵极夫妇眼中,并非亲生的赵青丘就是赵家的长子。
将赵夫人安抚的送到椅子旁坐下,赵青丘抬头看向一直任由夫人哭闹的赵极,明白他此刻心里也乱了起来,不然一向严肃认真的赵极怎麽会一声不吭。
"爹,我想现在还是抓紧时间打探弟弟的下落,才好行事!"
"我早已派下人去了!"
"我在金剑府时,姜伯伯也说要帮忙!可是,只是不知,那李休与意图为何,不知他是冲无邪之事还是只是单单遇上!"
"我也想不透他意yù为何,若说他是为了鸣书出头,为何找上我赵家,找上长右!"
"爹,我想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诶,这个孽子……"
赵极仰天长叹一声……
却被吵杂的人声打乱……
7.
想赵极英雄盖世,可又怎能想到这一世英明,竟会毁在自己儿子的手中,折了面子是小,万一要是连累无极山庄一gān人等,这祖宗勤苦创下的家业毁於一旦,赵极就真是愧对赵家的烈祖烈宗!百年之後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九泉之下的众人。
一声长叹,浑厚刚纯,破胸而出,竟不免有些悲凉。
眼看瑟瑟的秋风就要在房中袭卷开来,却被外面凌乱的脚步打破。
神qíng紧张的仆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完全没有了礼数。
"庄,庄,庄主……"
"什麽事……"
赵青丘回头替处於悲叹状态下的赵极问道。
"二,二,公子……"
"长右他怎麽了!"
屋内众人眼睛一亮,离那仆人最近的赵青丘一把握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道。
"他,他……"
不知是被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赵青丘不同以往的表qíng突然吓到,还是衣领被拽的紧紧而喘不上气来,那仆人连一句完整的话的说不出来。
"你快说……"
赵夫人紧跟著走上前来,一把将那仆人从青丘的手中弄了出来。
仆人战战兢兢的看看周人,粗喘道:
"二,公子,他,……,送,……回来了!"
"你,你说什麽?"